临山市监狱。
怎么办……怎么办……
惨白的灯光下,一具肥胖的身躯瑟瑟发抖着。
那一晚他自然逃不过警察的围捕,可落入警方手中的他却只字未吐,为的,不过是心中的那一线希望。
老板不会不救他的,不会……
“蠢货。”
骤然在脑中响起的声音让他心中一喜,刚想开口,身体却骤然僵硬起来。
怎么会……这样……
全身上下传来的剧痛让他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等到外面看守的警察赶来时,囚室内剩下的,只有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死因是大量失血,从监控录像上看,他就像是被一个透明人活生生剥掉了全身的皮肤。”
“你觉得这有可能?”
“我更希望它没可能,然而事实就摆在眼前。”
“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有人问就说那小子转狱了。另外,去联系‘非正常办公室’那边的人。”
与此同时,临山市的另一个地方。
莹润的水滴形果实在细长的手指间转动着,鬼仙斜坐在一张太师椅上,透着几分疏懒的味道。
“你遇到鬼王了?”
骤然,一个声音在他身边的黑暗中响起。
“对呀。”
玩着手中的果实,鬼仙心不在焉地回答。
“给他找了麻烦么?”
“一点点而已。”
轻轻叹了口气,黑暗中的人道:“鬼王的存在对我们来说是必须的,至少在那件事做完之前,不要随意出手,反正以他现在的力量,对我们构不成什么威胁。”
“我也没把他怎么样啊,再说,就算真出了问题,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吧?”冷笑了声,鬼仙坐直了身体,把手中的水滴型果实往空中一送。
小巧的果实抖了抖,很快消失于空中。鬼仙的嘴角挂上了得意的笑:“如何?”
“太浪费了。”
“……”
“如果这次是我去,根本用不着像你那样大动干戈。你用的那人太蠢,手法也太简单粗暴,这次没引来更多麻烦,是你运气好。万一惹到那些和尚道士的注意,我们的计划……”
“我不是说过轮不到你教训我么?”
鬼仙的声音猛地一扬,他一弹指,一道气劲自他指尖迸出,朝着黑暗中射了过去。
黑暗中的声音骤然而止,过了片刻,那声音叹道:“下一次是我的任务了。”
“我等着看你如何‘巧妙’‘聪明’地解决。”冷笑了声,鬼仙重新躺了下去。
“那个被你利用的人呢?”
“我会留一个活口么?”玩着自己的手指,鬼仙漫不经心地回答。
“那,战鬼呢?”
“……不知道。”动作顿了顿,鬼仙淡淡道,“他的核坏了,估计人也废了,也许被哪里的楼板压成烂泥了,或者干脆被那群凡人当成尸体烧了,都有可能吧。”
“你太不小心了……那毕竟是被封禁的东西,万一引来地府的注意……”眼见鬼仙又要动怒,声音及时止住,“算了,我先去处理一些事情,回头见。”
“最好再也别见。”
感知到黑暗中的气息消散,鬼仙轻轻啧了声,百无聊赖地靠在太师椅上。
接下来他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无事可做,那么,玩什么呢?
那之后,紫金大厦的事情成了附近居民的谈资,临山市的几家媒体很罕见地都对此事作了低调处理,最厚道的一家也不过是发了一个八分之一版面的报道,简略地介绍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某黑心包工头以高薪诱惑求职者,在暗地里开展非法传销活动。结果场地本身因年久失修而引发大规模煤气中毒,更不小心炸碎玻璃,引来民众关注,在我市多部门协作下,终于破获这一起传销大案,社会和谐度又上升若干百分点,可喜可贺。
报纸上还附了一张小照片,受害者之一出面作证,照片经由马赛克处理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一身让张非眼熟的白衣。
这种报道也就能糊弄一下对此事全无了解的人了,作为知情者之一,张非很佩服他们瞒天过海的本领。不过他也没兴趣揭发真相,就算是面对满腹好奇的花姨他也以装傻应付过去,铁了心地要把此事烂在肚子里。
另外,那一次帮厨之后,厨房的大师傅对战鬼精湛的手艺赞不绝口,而战鬼之后又顺便帮了一下忙碌的前台,以一个顶俩的能干让花姨对他的印象有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于是三无人员“展桂”正式成为如花小居的一名雇工,每月薪水若干,另包食宿。
如果说紫金大厦一事还对张非有什么影响的话,那就是解决那件事的之后几天,钟错的态度都很微妙——既不像平常一样对张非诸如“五百万”“我儿子”一类的调侃报以极端反应,又总是低头想着什么,甚至还会避开和张非眼睛对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张非看在眼里,脸上却半点不着急,依然故我。直到紫金大厦事件一个星期后的晚上,张非照例给钟错记录身体数据时,事情才总算有了变化。
“你长高了啊……”盘腿坐在地上,看着卷尺上的数字,张非不由感慨道。
“我的实力变强了,自然会长高。”钟错的心情倒是不错。
紫金大厦一战,他不仅利用阴气浓厚的环境好好修炼了一下,还因为某些原因提前掌握了理应在之后才能掌握的力量,外表上自然也会产生少许变化。
只是变虽变,看起来还是个小孩,充其量是从七岁进化到八岁,比起真正成熟的鬼王姿态,差得远了。
可惜紫金大厦下面的阴穴已经被毁掉,否则天天去那里修炼,他一定能变得更强。
“头发也长了,改天带你去剪掉,大夏天的留这么长的头发太热了。”顺了顺钟错已经长到耳朵根的头发,张非嘀咕道。
因为要量身高,两人离得是这几天以来前所未有的近,看着近在咫尺的张非的侧脸,钟错低了低头,错开了视线。
张非瞄了他一眼,把卷尺收了起来:“你这几天是怎么了?一副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的样子——说吧,你干什么了?”
钟错没说话。
“偷吃东西了?”
依然不说话。
“乱玩我的电脑?”
还是不说话。
“你该不会是不小心把我的什么重要文件给删了吧……”张非表情一凛,严肃道,“我e盘根目录下那个叫‘现代主义特殊教育方法实例’的文件夹你没动吧?”
“……没有!”改天他就去删掉!
气恼地咬了咬牙,钟错抬起头,平视着张非的眼。
他已经犹豫了一个星期了,不能再犹豫下去……
“……谢谢。”
“谢什么?”张非眨巴眨巴眼。
“谢谢你……救了我。”
在他陷入险境的时候,他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他。
……甚至是,牺牲自己。
为什么这个家伙会……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拧成一团,钟错低了头不敢看张非的表情,直到一句话飘进他的耳朵——
“哦对了,我救了你来着……唉,下次做事之前可真得想好,一不小心看错差点把命都丢了。”
“……看错?”
慢慢抬起头,钟错古怪地看着张非。
“那上面黑咕隆咚的嘛,我以为那个娘娘腔就砸了一个到六楼的洞,就想下去看看你怎么样了,毕竟事关我的五百万。谁想到他那么牛x,砸穿七层楼,”张非啧啧两声,“冲动是魔鬼啊~”
沉默了一会儿,钟错又道,“那你挂在树上的时候……为什么,不松手?”
“松手?”张非眨巴眨巴眼,“我为什么要松手?”
“你要是继续抓着我就死定了,如果你松开手,还能试着爬上去……”
“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张非叹了一口气,很忧郁地看着远方,“老子,一点也不会爬树。”
钟错沉默了。
“我当时要是把你扔下去,顶多再撑一会儿就要下去陪你了。但是你能变成小狗,只要把你扔到那边楼板上,我活下去的几率还能大点儿……”张非侃侃而谈,说得钟错脸色越来越黑,“一边是必须死,一边是可能活,你说我选哪个?”
钟错默默地握起了拳头。
“唉,这次真是九死一生,下次可千万得想清楚喽,毕竟钱嘛,也要有命才能花……”长吁短叹着,张非忽然想起了什么,很认真地看着钟错,“对了,如果我死了,那五百万可不可以作为我的抚恤金寄给我爸?大家怎么说也有点感情了就不要太计较了嘛,反正你们也不缺……”
一个“钱”字还没出口,钟错已经一枕头拍到了他的脸上。
这一次他是动了真火,枕头攻击力道十足,即便是张非也直接撅了过去,直挺挺倒在地板上。
“你去死吧!”再度被欺骗感情的鬼王出离愤怒。
枕头下面,张非呜呜啊啊叫了几声,被遮挡住的嘴角上,挂了一抹淡淡的笑。
这样就好……
初遇之卷·完
下卷:怪谈之卷
☆、外篇·鬼王看鬼片
成功人士准则:活到老,学到老,不能因为工作简单而放弃学习,那样你只能在实验室里刷一辈子试管。
暑假的最后一周,现任鬼王祭师张非同志借来了鬼片大全,打算从电影中吸取各位主角应对妖魔鬼怪的经验,以增强自身实力。
且不说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和“夏天太热看鬼片避暑”哪个才是他心里的真实想法,这种明显不靠谱的做法立刻遭到了现任鬼王的鄙视。他以批判的眼光审视了张非放的电影,用挑剔的态度对扮演女鬼的演员嗤之以鼻,最后再以冷笑嘲讽了全片的背景故事,最后下了断言:“太假了。”
“要求不要太高嘛,”张非倒是没生气,只是笑眯眯地招呼他,“来来,坐下来一起看看,就当看个乐子也好。”
说着,他迅速地从一包影碟里抽出一碟,塞进播放机里。钟错原本想走,不过张非太热情,他也就勉为其难的坐了下来。
“一个男孩跟家人去伊豆度假,既想跟家人一起出去玩,又不想错过在东京常看的电视节目,便用旅馆房间的录影记录下。但伊豆跟东京的电视台频道不同,他应该是录下没有影像的频道,当他拿回家看时,却见一女子对他说:你会在一个星期后死掉。男孩慌忙关上电视,此时,电话铃响……”
钟错懒懒地靠在沙发上,眼睛斜瞥着电视上的影像,一开始还是漫不经心的瞟一瞟,只是看着看着,他的眼睛就慢慢定在了电视上——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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