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心道友所言极是!集我六人之力,总会想出破禁之法的!”极为洒脱地呵呵一笑,在一旁出言安慰。
瞥了一眼相貌不俗的,莲心笑靥轻绽,颔首以示赞同,引得对方挺直了身躯,神色很是自得。
一击未能得手,吴七召回飞剑,颇显不忿地虎着脸,便玉再次出手之时,有人说话——
“因年月过为久远,此禁制的威力尚不足原本的一成。只不过,我等攻其一点,却是牵动禁制的全身,如此强行破禁,颇耗工夫。年某对禁制之道,略知一二,待我来试试别的法子!”
林一与罗逸四人呆在十几丈之外,围在石阶前的便是六位筑基前辈,那说话之人正是年囚。他收起飞剑,冲着几位同道点头示意,便径自跃上怪石台阶,距那洞口近了,竟是随手拿出一个圆盘来。e看
“年前辈这是要作甚?”罗逸与几个练气弟子面露不解,林一却是看得明白。熟读了《阵法辑要》后,亦是熟知了众多的布阵之法。年囚拿出的是一个阵盘,此物为阵法中枢,又可单独布阵,因不易炼制,乃是极为难得的宝物。寻常的阵法若是有了阵盘相辅,威力将提升三成,可见此物的神异之处。
距洞口三丈远处站定,左右细细打量了下,年囚扬手将阵盘抛起,随即便飞快祭出一串手诀。只见那阵盘上光芒闪动,‘嗖’的一声,便嵌入洞口的左上角。
吴七与莲心等人,皆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年囚施为,正不知此举何意之时,却见山洞忽又扭曲起来,紧接着便传来‘喀喇’的声响。
“我已暂且锁锢这禁制的一角,却是无法将其毁掉。趁眼下禁制与阵盘反噬之时,你我全力击之——”
年囚突然大喊了一声,已是抬手招出飞剑,余下几人心领神会,紧接着便是六道剑虹轰向了山洞。
众人注目之时,林一却是暗自恍然。这洞口的禁制,虽是威力不再,若想将其毁掉亦非易事。而年囚的举止,乃是以阵破阵之法。以阵盘制其一点,而后全力轰击,使得禁制不能兼顾。此法,说不得真能奏效!想到了什么,他心头一沉,脚下慢慢往后退去。一旁的罗逸察觉了身边的动静,踌躇了下,也跟着挪动了脚步。
六位筑基修士齐力出手,声势浩大。接连不断的轰鸣声中,那激荡不休的威势骤然爆开,紊乱的气机掀起阵阵波动,如狂风袭来,使得观望的几个练气弟子难以立足,忙往后退开了几步。
“禁制已然松动,破禁之机就是眼前——”年囚距洞口最近,亦是最先察觉到了破禁的良机,忙高声招呼起来。余下的五人本是扇形散开,以利攻击之势。闻声后,均感到振奋,各自全力催动飞剑。
六把飞剑,耀动六道剑芒,狠狠扎在洞口的禁制之上。洞口忽而变得模糊,继而扭曲晃动着,那左上角的阵盘颤抖起来。恍惚中,天地仿若静止下来,好像又重回万年的沉寂之中。只是刹那,山洞带着整个山壁,甚至于整个幽静的山谷,在这一刹愤怒了,猛然爆发——
“轰——”
震耳玉聋的轰鸣,在这一霎响彻天地,无上的威势自虚无中骤然而出,冲着洞口前的一群人吞噬而去。
早已提着小心的林一,本来便躲在人后,此刻更是不敢怠慢。禁制被毁的瞬间,他身形一动,便已窜至数十丈远。
即便如此,强劲的风暴袭来,使得林一难以闪避,还是一头扑倒在地,接连打了几个滚才惊魂未定地爬起身来。回首望去之时,他不由愕然——
烟尘缓缓散去,山洞依然如故,只是那洞口愈发显得黑黝而深邃。数十丈的方圆之内,如同是揭地三尺一般,寸草皆无,只余下赤褐色的泥土,狼藉一片。而那六位筑基修士,无一幸免,东倒西斜地躺在地上。事发之际躲在后面的那几个练气弟子,唯有机敏的罗逸随林一及时闪避,此时他正撅着屁股双手拄地,一脸的骇然。而另三人衣衫破碎,肢体横陈,一动不动……
禁制的反噬之力,威势超乎想象,猝不及防之下,使得六位筑基高手惨遭其祸。
年囚与吴七距山洞最近,受创亦是最重。二人跌至十余丈外,勉力站起身来,均是身形摇晃,面如土色。这得幸于二人修为不低的缘故,如若不然,怕是此时已然爬不起来了。
余下四人,因距山洞稍远一些,加之应对及时,各自遭受一些轻创。即便如此,没个三两日的吐纳工夫,怕是不能安好如初了。而这四人中,又因莲心有着筑基中期的修为作恃,她只是神色有些慌乱,身子并无大碍。
不过,这场意外之灾却是苦了正阳宗的三个练气弟子了。那三人虽是在不远处旁观,却因修为所限,禁制反噬之力袭来时又不曾躲避,竟是难敌厄运,身死道消。
“这禁制之威,竟是如此的惊人!可惜了我的阵盘啊!”心悸难平的年囚,看着那黑黝黝的洞口,不由得倒抽了口凉气。
“咳咳——!”脚下踉跄,未及站稳身形,吴七咳出一口血来,惊魂未定地说道:“这禁制总算是毁掉了!”
依榛尚未起身,干脆又盘膝坐了下去,带着惊魂未定的模样。
衣衫不整的,神情有些狼狈,检视下自身,放下心来,便迫不及待地望向洞口,随即面露喜色。他一下子跳了起来,将要冲向石阶,却听莲心开口说道:“你我联手,好不易破靠禁制,却是受损颇重。还是歇息一下,再入洞一探不迟!”说着,她挽着身边的粉衣女子,关切问道:“师妹?”
红儿的脸色有些苍白,轻吐了口气,摇头说道:“无妨的,稍作歇息便可!师姐勿要担忧!”
迟疑了下,还是停下了脚步。见三位师兄的情形不太好,而自身却无大恙,他不由得暗自庆幸。
瞥了一眼那三具尸首,有些诧异地望去。那小子远远站着,浑身上下好好的。
抄着双手的林一,正盯着那三位练气弟子的尸身暗暗摇头。察觉了什么,他冷冷回敬了一眼,便下巴轻抬,对其不再理会。同门在此,一时也不怕对方寻仇。再者说了,若是没有年囚跟着为虎作伥,一个筑基初期的修士要杀自己,没这么容易。
罗逸与那三人很熟悉,见其殒命,他免不了有些失神。吴七缓了口气之后,脸色阴沉地慢慢走过来,伸手弹出火球烧了尸首,收起了遗物。见林一好整以暇的模样,他稍感意外,竟是对其默默点点头,便走至一旁,盘膝坐下调息。
察觉到了吴七的几分异常,林一有些错愕。
年囚、吴七与依榛,以及那两个女子,伤势轻重不同,皆须歇息调理一番。令人郁闷的是,唯有那精神头十足,显然是在禁制反噬中,未遭受太大的波及。哼!林一有些不满的暗哼了一声。此时的他,极想单独离去。可既然身为正阳宗弟子,此情此景下的独自离去,与背弃山门也没什么不同。
心里瞎琢磨着,林一的目光不由得移向了那个洞口,神色不由的一怔。那原本一丈大小的洞口,极其寻常,与以往所见的山洞没什么两样。可禁制被毁之后,洞口的上方竟然出现两个隽秀而古朴的字迹——‘莫回’。
此洞的名称,便是莫回?莫回二字又作何解?
不知何因,林一将将发觉洞口的变化,余者皆不约而同地抬首望去,目光落在那突然出现的字迹上,均怔然无语。
……道之云远,忆若尘烟,思君莫归,梦已千回……
一曲凄婉的鸣唱,宛若自天际而来,飘渺无定之中,又淡淡散去,不知所踪。而那天籁一般动听的呢喃中,尽有百般缱绻、万般柔情,化作一声低婉的轻叹声,兀自在人耳边萦绕不去,使人如痴如醉。
第三百九十二章 有女千幻
林一瞪大了眼睛,暗讶不已。他明明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自那山洞深处传来。这,莫非是幻觉!余下七人皆是如此,怔怔盯着那洞口出神。显然,在场的八人皆听到了如泣如诉的唱淫。
……道之云远,忆若尘烟,思君莫归,梦亦千回……
那方才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分明是一个妙龄女子,在深闺中独自低淫。而这惑人心魄的唱淫,使得林一没来由的轻叹了一声。随即,他警醒过来,却见年囚等人皆陷入了一种莫名的痴迷之中。惟有那两个女子情形稍好,却是一脸的幽怨。
“思君莫归,梦已千回……!”罗逸摇头晃脑起来,在反复淫诵着。他已是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看着周遭的一切,林一只觉得后脊背的冷汗冒了出来。他脚下后退了一步,便玉不顾一切的远离此处,可耳畔传来的话语声,使得他不由得迟疑起来。
“万年仙人府,只待有缘人。岁岁花不开,只缘君未来!嘻嘻!”
那方才凄婉的语调忽而变得轻快起来,又好像话的换作了另一个人。其话语中透着无尽的期待与喜悦,那好听的嗓音入得耳中,轻轻的、柔柔的、痒痒的,使人难以自禁,不由得随之绽开笑脸,移动脚步。
不对头!林一心中生惕,极玉掉头离去,可一种浓烈而执着的冲动,使得他玉罢不能,仿佛一个转身,便错过了千百年的守候。而那山洞,才是此生的归宿。
年囚与吴七,已顾不得疗伤,带头往山洞走去。唯恐落后一步;依榛更是不堪,早已连滚带爬地冲向了那石阶;莲心与红儿,师姐们相视之后,才发觉对方的脸上满是怜悯的神色,于是,二人亦是脚步轻移。
看着罗逸一溜跑地奔向山洞,林一留意到在洞口前徘徊着。不一会儿,山洞前只剩下他与对方二人。
一对仇家对视了片刻,许是心头彷徨不定,咬咬牙,冲着林一恨恨瞪了一眼,转身冲入了山洞。
林一缓缓踏上了石阶,回首打量着这幽静的山谷。莹白的天穹下,山翠如黛,静寂如初。鼻尖有淡淡花香袭来,温馨怡人。只是,身前数十丈方圆之内的情形甚为刺目。那翻开的泥土,凌乱的绿草,间有零星的血迹,使人想起方才的境遇来,不由得心生倦意。
转身面向山洞,映入眼帘的‘莫回’二字,好像在召唤什么。是催促游子回家,还是往事莫堪回首呢!那女子的嗓音有种难言的蛊惑之意,即便是知晓,又令人无从回避。
林一面沉似水,却是抑制不住内心的阵阵冲动。他,迟疑良久后,还是抬起了脚步。
进入山洞之后,林一的脚步停顿了下,回首打量了身后,他轻轻皱起了眉头。
山洞内甚为清爽,通道不长,三五丈过后,一个巨大的洞府出现在眼前。十余丈高的洞顶之上,嵌满了星星点点的萤石,宛若漫天的繁星闪烁,映得山洞内一片通明。
平坦而又宽敞的山洞内,一扇石屏置于一侧。石屏前是一方石榻,榻前一方石几与一圈的石凳。石屏、石榻、石几与石凳,皆为玉石所成。浓郁而令人心动的灵气,自其中散发出来,不亚于灵石之能。
厅堂一般的山洞,怕不有一二十丈大,尽头是一处洞口,不知去向何处。
山洞的情形尽收眼底,林一却是满脸的愕然。石屏前的情景,使得他愣住了。
石几四周有八个石凳,唯有末尾的凳子是空置。先行入洞的七人,一人一凳,老老实实坐着。有人在话——
“唉!这洞府,已是多少年没人来了——”
话的嗓音,听着耳熟,应是来自先前唱淫的女子。其柔弱的话语,好似穿透无数岁月而来,带着无尽的感怀与沧桑,使人动容。不过,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七人守在凳子上,皆不敢妄动。
“那位年轻人,为何不落座?”话音未落,七人皆冲着林一望来。
闻声,林一并不言语,而是低着头走至末尾的石凳边,迟疑了下,这才挨着凳子边坐下。许是埋怨他对洞府的主人不敬,众人的神色皆有不满。即便是身侧的罗逸,亦是为其怠慢而感到不忿。
“来者,皆是有缘人!幻儿,送每人一粒洗凡丹,略表心意。洗去凡尘千般愁,度尔成仙逍遥游。我倦了……”话音渐去、渐远、渐消,俨然是话的人自行离去了。
在座的众人,均暗暗松了口气,又若有所失地四下张望着。林一却是静静看着石榻一则的石屏。那上面挂着一卷轴。三尺长的画幅之上,绘的是一个貌美的仙子,正临风远眺。她怀中抱着一只白狐,毛白胜雪,形态可爱。其一双眼睛灵动异常,竟好像在盯着山洞中的每一个人。而那双眼之间的额头之上,竟有针尖般大的一点殷红,显得甚为的妖异。
此画幅精美,画中的人儿亦是栩栩如生,尤其是那仙子……那仙子的身影很像见识过的一个人。是熟悉的她?还是陌生的她?林一轻轻摇头,心有疑惑之时,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嘻嘻!我是千幻,奉主人之命前来赐丹!”
一个身披云纱的女子,自另一侧的洞口轻轻走来。其一头黑发如瀑,衬以白皙精致的面容,美艳惊人。
“诸位请坐呀!嘻嘻!”这女子的模样不过十六七岁,话间,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见众人起身,她嘻嘻一笑,示意不必拘礼,便飘然而来。
洞内众人带着忐忑坐下,才见这妙龄女子竟是赤足而行,离地三寸,惟有一袭云纱曳地,宛若白云冉冉。
“好美的妹子呀!”红儿已是由衷发出一声赞叹,便是一旁的莲心,见到这么一个明艳不可方物的仙子,亦是心生仰慕,自叹弗如。吴七与年囚等人更是不堪,坐立不安。则是面色发红,双眼放光,连喘气亦不敢大声。
“嘻嘻!”
名叫千幻的女子,对众人的神情不以为意,径自走至石榻前,抬起了手臂。那柔荑般的指花绽开,呈现三个巧的丹瓶。她嘻嘻一笑,眸光扫过众人,檀口轻启,出声道:“我家主人想必是记错了呢,这洗凡丹只余三丸。而等却有八人,这仙丹给谁呢……”
这女子露出为难的神色,眉目间惹人爱怜的神态,宛若海棠含露,又如雨荷带羞,愈发使人心动难禁。
坐在末尾,林一距那女子稍远一些。只是,随着那如水的眸光看来,这一霎,他觉得深陷潮未央,心魂悸动着,便如跳动的涟漪,难以自持。不知觉中,话语在耳畔唱响之际,忽有幽香袭来,令人心醉神迷,直至物我两忘,飘飘玉仙。
情知不妙,林一暗哼了一声,舌尖咬破,一股血腥气直窜脑门。他轻嘘了下,神色不变。
第三百九十三章 惑兮祸兮
“仙子!年某要丹药……”年囚已是按捺不住,只顾盯着那精巧的丹瓶,不知觉站起身来,带着满脸的贪痴与无措,傻呵呵笑着。一旁的吴七与依榛,双双面色潮红,脑门上青筋直冒,只顾着握紧了双拳,大口喘着粗气,在强自忍耐。对面的却是抢先一步,冲着那女子躬身一礼,急不可耐地道:“仙子,不知郑某可有仙缘……”
莲心与红儿紧紧偎在一起,虽是未有起身,眼睛亦是盯着那丹瓶。‘洗凡丹’,洗去凡尘千般愁,度尔成仙逍遥游。莫非,服下丹药便可立地成仙……!
“仙缘自有天注定,一世苦修枉成空。嘻嘻!主人在为难千幻呢!也罢,一切随缘。各位稍安勿躁,仙丹自有去处!”千幻的角带笑,眸光在林一的身上稍稍停顿,露出一丝讶然,便不着痕迹的一掠而过。她看向莲心与红儿,妩媚一笑,道:“我同为女儿家,自当有仙丹相赠!”
千幻随手轻抛,两只玉瓶缓缓飞起,轻盈地落在莲心与红儿的手中。
“呀!多谢仙子赠丹!”红儿乐得跳了起来。莲心紧咬着嘴,面带惊喜地看着手中的玉瓶,款款起身致谢。
年囚等人的神色愕然,却不敢忤逆,眼馋两个女子的福缘,又不甘地望着千幻手中余下的那只丹瓶。
举起手中的玉瓶,千幻的明眸流盼,神色中透着一丝狡黠。她轻皱眉头的娇嗔模样,使得年囚等人不敢放肆,只能眼巴巴地期待着,期待着仙缘的降临。这一刻,山洞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噗嗤——”一声,千幻的衣袖轻抬,掩住了笑靥,却是打破了一时的沉闷。她笑道:“这‘洗凡丹’乃仙丹,为仙境独有之物。须及早吞服,才可借助仙境之利洗去凡尘,一举成仙呢!罢了,这余下一枚仙丹,便送与这位有缘人吧!”
千幻话语随意,纤纤玉手轻翻,丹瓶再度缓缓飞起,竟是冲林一而去。
众人惊愕之时,却见林一断然起身,清声喝道:“慢!这位仙子,在下不要仙丹!”
“哦!我便非要送呢?谁让的身上有着我喜欢的气息,我乐意!”千幻檀口半张,神色中略显意外,却还是带着顽皮的模样,笑淫淫看着林一。其眸光中带着莫名的意味,使人不清,亦道不明。
丹瓶在众人的眼前缓缓飞过,如同近在眼前的仙缘,就这么即将擦肩而过。年囚与吴七,二人的眼中绽放着痴迷的光芒,不约而同地伸手抓去。与依榛不甘落后,忙舍身往前探出了手臂。即便是罗逸,亦是不自量力的在跃跃玉试。除却莲心与红儿攥着丹瓶有些不知所措之外,场中只剩下千幻与林一,静静相峙而立。
千幻在饶有兴趣地看着失态的众人,不由得露出戏谑的笑容。抬头却见林一神色不变,如同置身事外的模样,她抬起玉指轻挽耳边的发梢,眸光中竟是带出三分疑惑和一分的幽怨来。
“仙丹是我的!”将要抓住丹瓶,却见几只手同时抓来,年囚顾不得自身的伤势,大吼了一声,祭出飞剑便横扫了过去。
“哼!怕不成?”早没了原先谨慎微的模样,亦没有那种临风转舵的圆滑,吴七双目圆睁,毫不退让,祭出飞剑便迎了上去。
第2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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