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凝你头些日子在小五台教拳,你不清楚这事儿。但你早晚得回来,回来你要知道了,你得给我捅大蒌子。所以,我先把你们领来,将这事儿告诉你们。”
“你们现在该是修性子的时候,修修吧,在心里想怎么把这个事压住,压稳当了。”
荣老太太盯着叶凝,表情淡泊冷然。
我们都不说话。
荣老太太又啜口茶说:“自古以来,都说是武无第二!武学一道,无休无止。仁子你见过太极老李,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我一怔,稍后我摇了摇头。
荣老太太淡淡说:“太极老李腿没瘸之前,我,还有一个功夫比你现在关师叔还高的前辈跟他过手,我们都近不了他的身。”
“但是他的腿瘸了,是让人打瘸的!”
讲完,荣老太太正色:“天下第一,奔着天下第一使劲永远没有哪个人能坐稳,坐牢天下第一的位子。但不奔着天下第一使劲,没准儿真能成天下第一了。”
“这事儿怎么实现的呢?这里面就包含了做人的学问,做武师的学问,更有后者,是入了道以后,修道的学问了。““行了,仁子,今晚你回去歇着,明儿你领骆小楼去见七爷。七爷那人说话好听,你们一起开导开导他,争取让他回南京好好打理生意。这事儿,交给我们来办吧。”
“另外,你也盯着点其它的小辈,到时候,我会让叶凝帮着你一起来劝。你呢是太极,八极的外人。你两不沾,你两边也都熟。所以你来劝这些小辈比较合适。”
我听到这儿,总算是明白老太太把真东西传我的用意了。
她是想让我在小字辈中树立一个老大哥的形像,类似七爷,但又有功夫,能服人。
这样一来,把小字辈稳住。
她们这些高人们,才可以安安心心,按部就班的办事。估节巨巴。
这活儿,说实话比打拳难。
打拳,功夫高低,一试就知道,但这个是跟人打交道,得让人服才行。
这难度不是一般高。
荣老太太讲到这儿,又说:“小凝啊,你先出去,看看你关师叔,他这会儿应该能说话了。仁子,我这儿单独跟你说几句话。”
叶凝嗯了一声,答应后就出去了。
老太太把椅了朝前挪了挪,凑近了跟我说:“仁子,你虽不是太极门里的人。但你宅心仁厚,你当初自打来京城,七爷那边,你程叔他们就提起过你。这些年来,你虽没跟我们接触,但大伙时不时的也都提你。”
“说你这人能藏住功夫,稳当,遇事能顾大局。因为你可要知道,像你这样有一身功夫,又读了好大学的,全中国不超过十个。为啥?藏不住,半路就全坏了。”
“也是因为这儿,再加上你师父那边跟我们的关系,大伙才一直帮你,提点你。”
“现在,太极,八极遇到这么档子事。我们最操心的不是事儿本身,而是这些小年轻的,他们火气冲,性子急。尤其叶凝这女孩儿,她要掺合进来,就把事儿全给弄坏了。这个非常重要,你一定得明白。”
“所以,今儿我豁出脸了,代太极门求你个事,帮我稳住叶凝这孩子。还有,南京骆家那边儿,也捎来信了。骆小楼也是一样,你得给稳住。”
“这个活儿不好干,但孩子,小的跟老的,这中间有代沟,有些话,很多东西,我们没法说。所以孩子,就麻烦你了。拜托了。”
我听了不无感动。
忙对荣老太太说:“荣老师父,您千万别这么说。做这些,我们应该的,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我一定盯好,跟好,守着叶凝,骆小楼,不让他们出乱子。”
荣老太太:“好好,这就好,这就好。”
老太太没把我当外人,话说的都很实在。今天领我们来,也是先让我们看清楚谁受的伤,过程是怎么回事儿。了解大概后,省得叶凝,骆小楼等人听别人说闲话胡乱去猜。
就这样,我答应了后,在老太太陪同下又去看了关师叔。
这会儿,他已经醒了。
朝我咧嘴笑了笑,没说别的。
我他朝他笑笑,说了好好养伤之类的话,就拉着叶凝出来了。
当晚,我和叶凝没回家,而是去了她喝茶的地方。
我守着她,看她喝了一晚上的茶。
她用很小的那种牛眼杯,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品着,然后跟我说,她学拳的经历,包括怎么认识关师叔。还说,关师叔这人有多憨厚老实,不显山露水的,是个大好人。
我听了一夜。
天亮,我开叶凝车,载着她,先回我那儿,我换了一身衣服。
过后,又给骆小楼打的电话。
我跟说,我要见他。
他说了一个地点。
一个半小时后,我们就在海淀的一个饭店门口见了。
骆小楼见了叶凝,他习惯性笑了笑。
叶凝也笑了笑,两人没什么冲突。
随后,我们在饭店了吃顿便饭,这就去七爷家了。
到了七爷家。
那个家政服务人员,说七爷在待客,还指了一下黄师父的屋子。
我没多说话,而是让骆小楼和叶凝进去屋里等。
叶凝说她有点困了,就自顾去一个偏屋儿休息,小楼独自一人在茶室那儿坐着摆弄他的珠子。
我站在院里,看桌子上摆的一排葫芦。
这应该是刚摘下来的,瞧着一个个圆圆润润的特别好看。
正看着,七爷突然就从黄师父那屋出来了。
他见我说:“来了啊。“
我心中一动,忙走过去小声问:“七爷,关师叔让人打了,是八极干的。我想知道,这事儿是不是……“七爷笑了下,转头看眼四周,同样小声回说:“仁子你放心!我知道你想问谁,那人姓马,绰号马彪子对不对。这么跟你说吧……”
七爷凑近:“这事儿不是马彪子干的!”
我一怔忙问:“马彪子在哪儿?”
七爷示意我别紧张,同时他说:“太极门很厉害,事发第三天,就知道是谁动的手了。这人说出来是没什么名儿的一个人。但是,这里面牵涉的事儿多。除外,马彪子……”
七爷刚说了马彪子三个字。突然,黄师父住的那个厢房的门儿就开了。
接着一人边走边说:“我去搞些白切鸡来吃啦,不知道黄师父能不能吃那个东西啦。”
我一听这声音,眼圈瞬间就是一热。
随即。
我看到了一个人。
而他,就是我的马步恩师!
阮师父!
第一百零三章 马彪子的近况
若严格论起来,阮师父真的是我第一位真正意义上的师父。
因为,他传了我一套完整的马步体系。
这么多年下来,我深有感触的就是。假如没有阮师父传我的马步功。后面的一切。可能都跟我无缘了。
可能我在初见周师父的时候,就得让铁蛋叔一腿给踢飞。
又或许在夹皮沟的矿山,我根本提不起跟那些流氓地痞们打的勇气。
总之,我成就的基础,就是这套马步功。
没有它,可以说就没有现在的关仁!
今天,我又重看到了阮师父,眼圈瞬间就红了。
这么多年过去。阮师父没怎么变。还是那个外表豪迈,内心细腻的岭南汉子。估亩巨才。
他推门从屋里走出来,见到我一下子就愣住。
“你是?”
他有点不太敢认我了。
我控制不住叫了一声:“阮师父,是我呀,阿仁!”
“阿仁。哦……阿仁,哎呀,阿仁呐!”
阮师父非常激动。一连叫了好几声,又紧走两步跑到近处,上下认真打量我。
“阿仁,真是阿仁,长这么大了,都要认不出你了。”
我看着阮师父急急跑来的样子。
我泪了。
真的是泪了。
我一下子就想起当年,我那么个不懂事的小孩儿。跟着阮师父,马彪子身后到处的跑。又让他们试拳惊到,害两位师父替我担心不说,阮师父还把他走遍全中国才学全的马步功夫毫无保留地教给了我。
那种感情,从心底深处一下子就全涌出来了。
我抹了泪对阮师父说:“师父,这么多年,你过的好吗?”
阮师父眼圈也有泛红:“好,好,好哇,好!来阿仁,我好好看看你。这,这长的真好。”
七爷在旁边看到这一幕,他笑呵呵地说:“哈哈!真好哇,真好!行啦,我这老头儿,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在这儿说会儿,我进屋跟那小子唠唠去。”
说了话,七爷笑着转身就回屋了。
我和阮师父走到放葫芦的桌案边,我拿个椅子让阮师父坐。
阮师父推却。
我硬让他坐。
坐下后,我看阮师父,打量着他。
真的是没变,但好像瘦一点了,眉宇间也多了几分沧桑的味道。
我说:“阮师父,这么些年,你过的怎么样啊?”
第1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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