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手机里传出齐言那有气无力的声音：“白苏同学……”
    “齐言，感觉很悲伤？很痛苦？”
    “嗯……咳咳……”齐言的咳嗽很严重，咳顺气了才继续说道：“医生说恐怕是肺癌中期甚至是晚期，左肋有骨转移的嫌疑……可我还这么年轻。”
    虽然没有正面回答白苏的问题，但是齐言的意思已经很明了，他还这么年轻，不想死。得到这个消息自然会很悲伤痛苦。
    白苏鼓励道：“你既然知道你还年轻，那就更不能沉浸于悲伤和痛苦中。”
    “可是我做不到，我现在摸着我隐隐作痛的肋骨，我就很害怕……咳咳……我还问了医生，就我这种病，能不能治好，要想治好需要多少钱。”
    “医生怎么说？”白苏反问。
    “医生说还是有几率治好的，不过几率不高，咳咳……”
    “像外科手术治疗五年存活率也没能超过四成……”
    “这个医生是在照本宣科呢！”白苏说道：“你不要受他的说辞影响，你也知道概率这种东西，在个体身上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我懂……我更担心的是治疗费用……咳……医生说要看选择的治疗方式和使用的药物，前后大概要准备二十万到一百万……我家的条件不好，能供我上大学已经不易……咳咳……”
    听到手机里那撕裂的咳嗽如同在质问苍天，白苏心头也不由很有些压抑。
    一直等到齐言咳嗽平缓下来，白苏才说道：“钱的事你不用担心，你的治疗费用我全权负责。”
    “啊？”齐言完全呆愣了。
    “你没听错，你这肺癌的治疗费用我全权负责，不管是二十万还是一百万，或者更多，我都包圆了，所以你不用担心这个。”白苏笑道：“你甚至可以随自己的心意，看什么时候跟你爸妈说这事，也省得他们太焦虑。”
    “白苏……我……我跟你关系好像很一般吧？你为何要为我做这么多？”齐言并非是那种一点理智都没有的，说关系一般那都是往好了说的，其实他们就是普通的校友好吧？
    “说起来，我也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希望你能接受我的治疗方案。”白苏坦言。
    齐言愕然：“咳……你的治疗方案？”
    白苏应道：“是的，我不会让你做化疗，也不会让你做放疗，只用中医的方式给你治疗。”
    “这……”齐言显得很犹豫。
    能不犹豫么？这可是生死抉择啊。如果白苏是个什么成名已久的中医大师，或许齐言还会很乐观地接受，但是……
    “你不用急着做决定，我知道这个决定很难做。”白苏笑道：“在你的真切检查结果出来之前，我会整理一些我父亲毕生对癌症研究的理论，给你看一下。到时候，你会知道，癌症并不可怕，它不但不致命，相反它是一种可以治疗、控制甚至治愈的慢性病。”
    “癌症不致命？这怎么可能？”白苏这话，让齐言更加觉得白苏实在有些不靠谱。
    这时代谁不知道癌症堪称绝症？也堪称医学上最沉重的话题？有多少人死于癌症？
    可白苏竟然说癌症不致命？
    “我们都是学医的，癌症在医学界，可以说是一个巨大的课题。那既然你可能已经患癌症了，那你就要更加正视这个课题。”对于齐言的质疑，白苏并不生气：“不要凭着常识性的理论去衡量这种病症，而应该真正去研究。”
    “研究癌症？”齐言愣神，在得病后，他突然忘了，自己也是个学医的。
    “你多研究就会发现，从生命最严谨的角度来说那些所谓死于癌症的人，不过是治疗手段效果不理想而引发的各种并发症致死，还有很多身体机能衰竭致死。只不过没有哪个医生会承认是治疗手段有问题而导致癌症患者死亡。”
    “这也就是‘市场医学’的产物，毕竟如果真的让大众知道化疗、放疗和外科切除手术本身并不能治愈癌症，只是一种跟生命赛跑的赌博，以后谁还用化疗？谁还用放疗？谁还做切除手术？那这些周边企业和从业人员愿意么？”
    “呃……”齐言被问得哑口无言，不过他还是觉得这是白苏的一面之词。
    “其实我不应该现在跟你说这些，生死之间，我相信你自己会去研究。”白苏淡然道：“而且你不要有压力，不管你做什么选择，你的医疗费用我一样会负责。”
    齐言再次愣然，甚至到喉边的咳嗽都强咽了下去。
    原本齐言以为这是一个条件，他成为了试验品，白苏给他治疗并包圆医药费。但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样。
    至少，白苏的善意是没有任何条件的。
    “让赵义接电话。”白苏没有打算跟齐言说太多。
    每个人都是单独的个体，都有为自己的未来做选择的权力。
    白苏要完成父亲的遗愿，那么他的确需要几个癌症患者来当志愿者，只有临床上有成功的案例，而且非个例，才能支撑白苏父子二人的研究成果是行之有效的。
    白苏要跟赵义说的话很简单，就是让他将齐言送回学校，然后过来接他们。
    结束了通话，赵义侧首看了眼齐言，并没有说什么。
    齐言忍不住开口道：“赵大哥，咳……白苏同学为什么要如此帮助我啊？咳……我只是他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校友，以前我们甚至都不认识。”
    “因为他是白苏。”赵义微笑，脑海中想到的是白苏把他从老九他们手中救出来的场景。
    “他就是这么仁善的人？”齐言听出了话外之音。
    赵义点头道：“他是纯粹的医生，跟现在社会上那些渣滓医生不一样，他是真正悲天悯人，救死扶伤的医生。”
    “咳咳……那他的医术？”齐言说道：“我不是怀疑他医术不高……咳……只是不知道他的医术到底有多高超。”
    “我不懂医！”赵义眸光闪亮：“但是我妈瘫痪在床几年，他只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就让我妈站了起来，现在如同常人。”
    齐言惊骇道：“这么神？”
    “这也是为什么我在给他开车的原因，他的恩情，我一辈子都报不了。”赵义正容道：“另外，我还亲眼看到他只用中医的方式进行麻醉手术，在二十分钟内，将林家小子林鸿飞断掉的几根手筋给接上去了。当救护车来的时候，手术已经完成了，而现在林鸿飞的手恢复得很好。”
    是的，用林鸿飞的话来说，就是伤口都挺漂亮。
    齐言再次被震惊了，他学的就是外科这一块，他自然知道肌腱缝合术是什么个情况。
    “你可以怀疑任何事情，但是不要怀疑两个东西，那就是白苏的医术和品性。”赵义深深地看着齐言：“原本我不应该多说，但我建议，你如果想活着，最好还是接受白苏的建议。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要怎么治你的癌症，可是我相信比你去医院做其他的治疗会更好。”
    “我考虑一下吧……”齐言微微点头，其实他已经意动了，毕竟白苏的医术听起来的确很厉害。
    但是白苏也说得对，他自己面临生死抉择，应该对自己负责一些，好好对癌症做一些研究，不能忘了，他自己也是个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