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正坐在土灶旁的小凳子上,他手里拿着根烧火棍,瞧柴火烧出来了便捅进去。
“喵!”大花兴奋地小跑过去。
“回来拉?”白图图摸摸他脑袋,感觉手底下的毛有些湿濡,便问:“外面下雨了?”
大花摇摇尾巴,蹭蹭他掌心。
白图图放下烧火棍,把它抱到膝上:“来烤一下。”
“喵?”大花站在他膝上,好奇地冲灶上的锅叫道。
“我在煮粥。”白图图不好意思地笑笑。他不会做饭,但看过常盛煮粥。就把米洗干净放锅里,加水煮开后转小火慢熬。
这个还是很容易学的,就是在生火的时候折腾了一番,弄了好久才把干草点燃。
大花歪头去寻找常盛,白图图对他嘘了一声:“常盛还在睡觉,你别吵他。”
他话音刚落,一阵高亢的嘶鸣传来:
“咦嘿嘿黑——”
马棚里大黑扬着脖子扯着嗓子嘶嚎,马蹄不住地来回踏动。
时候不早了,可它等了许久都没看到男人出现,不得不出声提醒男人是时候带它出门去跑两圈了。
虽然今日天气不太好,天灰蒙蒙的,小雨飘洒,但这不妨碍它拥有一颗想要奔驰的心。
如它所愿,在它连续不断的嘶鸣声中,常盛眼皮动了动,而后缓缓睁开眼。
“嗷嗷嗷啊!”
迷茫的神智在这一声凄厉的嚎叫中迅速清醒,常盛惊得一坐而起。
手下意识地去捂住胸口,结果触手平坦,并无往日的温软。
常盛心中一个咯噔,忙低头去看,衣襟内空荡荡的,白毛团子并不在!
愣了愣,常盛这才想起昨晚少年已经在外头睡着了。
少年已然入睡,自然就不会再变回小兔子跑到他怀里来。
说不上是不习惯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常盛眉头皱了皱,抹了一把脸后下床穿衣。
快步走出杂物间,常盛正欲出门阻止大黑瞎嚷嚷,可视线扫过床榻,顿时脚步一滞。
少年不在。
眸色微沉,常盛不由在屋内搜寻少年的身影。
目光落在之前做的兔笼子上,常盛深深拧眉。
兔笼的门好好的关着,可里头的小兔子已经不见了,只有一撮白色的兔毛。
那和少年的原身长得一般无二的小兔子竟是兔毛幻化出来的?常盛若有所思。
这时候一阵淡淡的米香飘过来,常盛眼中闪过一丝惊诧。
厨房里,怀抱大花猫的少年坐在炉灶旁专心致志地看着火,忽然锅里一阵滚动,水烧开了咕噜噜作响,翻滚的热水让锅盖震动起来。白烟蒸腾而上,米香亦随之飘散开。
见状,少年急忙把猫放下,起身把锅盖揭开。
滚烫的蒸汽上涌,少年手被烫着,惊了下,差点把锅盖扔了。下一刻,一只大手稳稳地把锅盖接过去——
“小心点。”
男人沉稳的嗓音突然在耳后响起,白图图惊喜地回头:“常盛!”
常盛嗯了声,把锅盖放到一旁。
“喵……”大花走到常盛脚下爱娇地蹭了蹭。
常盛撸它一把:“待会就有吃的。”语罢,转头盯着白图图的脸,迟疑了下,道:“快去洗漱,剩下的我来就好。”
白图图顺着他的目光在脸上揩了下,结果摸了一手黑灰。
脸色一红,白图图看他一眼,便跑去洗脸了。
常盛心里叹息一声,在厨房找了熏肉和青菜,洗净切碎了扔进锅里。
他昨晚想了一晚上,想要怎么处理和少年的关系,想着和少年保持距离会不会比较好,可当他踏入厨房门,看到满脸黑灰的少年抱着猫嘴角含笑地望着灶塘里的火时,心就动摇了。
他狠不下心。
男人五官分明的脸庞映衬着火光,柔化了棱角,可那眼眸黑沉沉的,眼神如窗外的雨丝般冰冷。
白图图伸手接住屋檐滴下的雨水,心里蓦然生出几分焦躁。
雨淅淅沥沥地下,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他抬头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犯愁地拧起眉。
这种天气可不方便外出,如果常盛待会要出门的话很可能不会让他跟着。
果然,吃过早饭后常盛便道:“我去田里看一下,你就留在家里吧。”
白图图不太愿意:“我也要去。”
“外头下雨又湿又冷,你昨晚还发烧,今日在家好好休息。”常盛神情严肃,毫无商量的余地。
他昨晚发热是因为发情,并不是真的生病!白图图抿唇。
看他一脸不高兴,常盛缓和了语气,道:“小兔子还没有喂,你给它拿点吃的,我很快就回来。”
小兔子?白图图心里暗道一声糟糕。他居然把小兔子给忘记了!
他现在修为低下,障眼法可维持不了多长时间!要是被常盛发现……
心中一紧,白图图忙道:“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待在家里的。”
常盛点头,戴上斗笠穿上蓑衣牵着早就等得不耐烦的大黑出门。
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去,白图图立马跑回屋去看小兔子。
兔笼子里兔影也没有,只有一撮兔毛。
心疼的把兔毛捡出来,白图图愁眉苦脸地对大花道:“拔一撮毛最多只能维持十二个时辰,我哪里有那么多毛维持?”
“喵……”虽然大花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变一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小兔子出来,但对拔毛这件事还是深表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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