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失真的声音像一个兀自播放的背景音,里头有些字眼像几百年没听过的古文字,但就算维克多能听懂每一个单词,连起来却一头雾水,理解不能。
这人说的是人类的语言吗,他在说什么。维克多心想。
【咱们那位总是不出面的神跟▊▊打了一架打输了,行吧也不算输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分割出了一个新地域,把▊▊▊▊最严重的地方沉降到了跟人间完全不同的新▊▊,由此带来最大的影响就是,这世间的魔力浓度正在以指数级减少。】
这时门被打开,在门口听天书的维克多如梦方醒,海因斯不觉有异,说了句“你可以去见殿下了”,就把他领进屋里。
房间不大,陈设简约到极点,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
“你好,维克多。我是赫尔·弗里亚基诺。”
坐在单人沙发上的血族始祖有一头银白色的短发和浓黑的双眼,配上白/皙的皮肤令他完全像个雪做的人。
气质沉静的弗里亚基诺膝盖上放着一本书,但并没有读它。他看着维克多,表情轻松,后者却不敢与之对视。
“弗里亚基诺殿下。”维克多躬身,他没学过礼节,海因斯在这之前也没叮嘱过,所以他猜测这位殿下不在意这些虚头八脑的东西。
但维克多依然用崩起来的脸来掩饰他的惊讶,作为一个无名客,他知道血族始祖都是些不老不死的存在,他眼前的人活过漫长的岁月,绝不能用外表来衡量内在。
然而弗里亚基诺的外表就是一个未成年的少年,他的时间停留在十几岁的青涩容貌上,一点上位者的架子都没有,如果换一个装扮可能被误认为在学堂上学的孩子。
这样的联想相当不敬,维克多盯着白色的地板,冷汗细密地积在脸上,等待着血族始祖下一句话。
不得不说,所闻不如所见,站在吸血鬼顶点的始祖之一即使表现得再亲切,不经意透出的威压也足以压垮一个人。
但在弗里亚基诺发话前,那个刚刚充当背景音的声音又出现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引以为傲的魔法以及魔法文明正在离我们远去,高阶法术会在一个冬月内无法施展,接着是次级魔法——具体时间约瑟他们在弄,教会▊▊▊搞这些测算工作最在行了。】
维克多这回确认这声音不是弗里亚基诺的,但房间里除了自己和两个尊贵人士以外又没有其他人。他用眼睛在地板上瞟了一圈,最终锁定沙发前方的小矮几上有个造型古朴的圆盘——声音从那里发出。
这是什么巫术。
他想不通,索性不去想了。
但在他收回视线前,圆盘中央镶嵌的宝石却把他的目光勾了回去。
那是一颗造型并不规则的蓝黑色石头。
——他身上有没有一块蓝黑色的水晶。
海因斯在红露镇自己家里问出的话从维克多脑子里蹦出来,吸血鬼喉头蠕动了一下。
这时一个散发酒香的杯子伸到维克多面前,他抬起脸,海因斯站在他身侧拿着酒杯,平淡地说:“给你。”
维克多接过了它,听到弗里亚基诺开口道:“以‘恶魔之眼’血系始祖弗里亚基诺之名,祝福你,无名的血脉。”
酒中有始祖之血。
至少维克多是这么理解的,他接下来应该欣然饮下它,接受祝福,然后离开,回到他温馨的家中、回到一直等待他的妹妹身边。
维克多也确实这样做了,他一口气喝干高脚酒杯里的酒液,敏感地喝出一点点血味,随之而来的是猛烈的眩晕感和血管的沸腾。“啪!”酒杯跌在地上摔成碎片,海因斯见怪不怪收拾好碎片,扶住因为突然被恶魔之眼的血系能力浸染而难以适应的维克多,把他扶到另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
“把他带走吧,不要打扰我。”弗里亚基诺把自己的身体陷进沙发里,表情像与这个世界隔绝。
“是,殿下。”
【一旦无法使出神代魔法对抗我们的敌人,密督因可能就会任由那些恶魔宰割,到时灭顶之灾不仅降临在我们头上、还会波及我们身后的人民,所以必须思考出更好的对策来。】
这位血族始祖慢慢闭上眼睛,像在欣赏动听的音乐一般、聆听着圆盘中的水晶里流出的话语。
这个声音轻轻笑了一声。
【现在还远远没到绝望的时候。诸位毋需担心,有我在。】
【守护人类是第一库歌洛仙的职责所在,守护家园也同样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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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多视角是听不懂一些专有名词的,所以就框框了。框框隐去的词语分别是:黑兽,魔法污染,位面,法理部。
这章后面虽然只有这几句录音,但信息量已经爆炸了hhh显微镜女孩们应该已经能推测出很多东西啦~
明天没有更新。
第三十五章
当伊诺将他“转化”之后在自己面前消失时,何塞不是没有心怀怨恨。
没有谁愿意平白无故放弃阳光,变成一个今生只能用鲜血满足干渴的异类,何塞也是同样。在一边流浪一边寻找庇护所的那段时间,何塞偶尔会在内心描摹,如果他没有被伊诺捡走带到山上,没有被转化,是否现在也能在父母关怀下成长,平凡地过完一生?
可他不该对没能实现的命运而唏嘘,换个角度想想,说不定他的出身悲惨至极,如果不是伊诺养了他,自己早就饿死或者被丢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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