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建设银行这十五亿不着急还的话，那陆氏集团就等于多出来十五亿的流动资金，到时候不管是股市还是工程，有这十五亿镇着，不怕翻出什么风浪。可要是还了这十五亿，那陆氏集团就要捉襟见肘，别说稳定股市，就连在建的静安区别墅项目都要停止。
    “不好意思陆总，银行的风险评估过程是保密的，不能对您直言。不过我可以告诉您，最近你们公司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所以我们行才会再次对你们公司的贷款进行风险评估。”
    杜行长跟陆川毕竟是多年交情，虽然表面上没有违反规定，告诉陆川原因；但实际上却绕了个弯子告诉他，风险评估的事情跟陆氏集团一系列负面新闻有关。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那请杜行长尽管放心，我们集团已经找出了足够的证据驳斥《建筑世界》的质疑，请您再耐心等上三天。”陆川听到杜行长的话，微微冷笑。
    “《建筑世界》的质疑只是小事，真正让行里决定，对你公司的贷款进行风险评估，另有其事。”杜行长喝了一口龙井，享受的摇摇头。
    “不是这件事？怎么可能？除了这件事之外，我们公司最近没有什么大的新闻。”陆川听到杜行长的话大感意外，事情出现了预料之外的变化。
    最近陆氏集团遭受的一系列风波，归根结底是由《建筑世界》那篇质疑所引起的。只要能够将这篇质疑搞定，剩下的问题自然也会迎刃而解。可没想到，事情又有了变化。
    “我们银行跟你们公司合作多年，对你们的工程质量心中有数，知道你们不是那种在小处偷工减料的公司。”杜行长没有回答陆川的问题，只是答非所问的说了一句。
    “顾楠，你去看看，今天那些人又给我们公司编造了什么新丑闻。”陆川却明白杜行长的意思，他是在暗示自己，关键问题不在以前，而在现在，甚至就是今天！
    “是不是编造，等陆总看到就知道了。”杜行长对陆川的话有些不满，你说那些新闻是编造出来的，岂不是等于说，自己连分辨真假的能力都没有？
    如果不是百分百确定那份文件的真实性，杜行长又怎么会跑到陆氏集团，亲自跟陆川说自己行里的贷款必须要提前还，甚至连利息都可以不要。
    没过多长时间，顾楠急匆匆的走了回来，她看了一眼杜行长，俯身在陆川身边说：“陆总，有人把我们这周的财务简报贴到网上，现在已经传开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这种机密的消息到底是谁泄露出去的？给我查！从上到下一个一个的查！”听到顾楠的话，陆川先是一愣，随后攥着拳头，一字一顿地说。
    “看来陆总已经知道事情的原因了，那我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记住，半个月之后，一定要把我们行的贷款还上，不然，我们就要拍卖你们的抵押物了。”杜行长起身告辞。
    杜行长能做的都做了。于公，他通知陆川要在半月之内还清贷款；于私，他不着痕迹地提醒了陆川。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他自然要离开。
    “杜行长，这次多谢你的提醒，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们现在还蒙在鼓里。”看到杜行长要走，陆川起身相送，同时在他身边轻声致谢。
    “我只是早了一步而已，这个消息你们迟早会知道。陆川，你鬼点子一向很多，说不定能度过这次难关。”杜行长拍拍陆川的肩膀，轻声叹着气走进电梯。
    虽然杜行长知道陆川的手腕很厉害，可这次他遇到的不是一般的难关，要不然建设银行也不用急急忙忙过来抽贷，他们怕的就是陆川过不了这一劫，银行血本无归。
    “顾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公司的资金一直都是你在管，为什么公司的财报会在今早，莫名其妙的出现在网上？”回到办公室，陆川瞪着顾楠冷冷地问。
    “陆总，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我可以向您保证，这份简报除了您和我之外，绝对没有第三个人见过。”顾楠冲着陆川摇摇头，神色凝重地说。
    “没有第三个人见过？现在看过这份财报的人没有三千万也有三百万，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们公司的资金已经入不敷出！”陆川重重捶了一下桌子。
    虽然陆氏集团没有对这份财务简报的真实性做出确认，但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这份简报绝对是真的，因为所有的数据都能跟陆氏集团之前的数据完美对接。
    “陆总，这份财报很可能是有人潜入我们公司偷走的。您也知道，这几天一直有人在操纵舆论针对我们，这份财报很可能也是他们放出去的。”顾楠飞快地想着开脱的借口。
    “公司二十四小时都有专人值班，财务部更是重中之重，谁能无声无息地潜入财务部，打开你的电脑，找到简报拷贝出去？”陆川当然不相信顾楠的话。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但陆总，请您一定要相信我，我绝对不会泄露公司的机密。”顾楠感觉自己额头上瞬间渗出一层冷汗，不知道该怎么跟陆川解释。
    陆川看着顾楠，脸色阴冷，沉默不语。其实他心中也知道，顾楠应该不是泄密的人，自己对她那么好，她又是尹颖的好朋友，于公于私都不应出卖自己。
    可如果不是顾楠的话，那又会是谁把财报泄露出去的？财务部的电脑有密码，密码是顾楠自己设定的，也就是说在她汇报上来之前，这份财报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如果不是你的话，那你能告诉我，到底是谁把这份财报泄露出去的吗？如果你说不出来，那就只能是你了。”陆川靠在椅子上，看着顾楠冷冷地说。
    “不，不是我。”顾楠心中飞快思索着脱身的办法，忽然她眼睛一亮，抬头看着陆川说：“对了，除了我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知道财务部电脑的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