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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无法忘却。
    混在人群里推开门,头顶一束散懒的黄色灯光。脚踝处的视平线是一片白色。冬季雪花悄然地醉醺飘落,整片天地白了头。
    冬日的浪漫。
    是不经意地抬头,望向远方的第一眼。
    是大片白雪里,撑伞的少年。
    他穿了件米色羽绒,一把黑伞握着,挺修地站在她视线中央。
    他只看她的温柔目光像田野上淡淡的一轮圆月。
    这刻的天色灰蓝趋黑,天边微微发黄,地上都是雪。黑色的树只剩枯枝。白色屋顶,米黄色外墙,车盖上全是雪,远方一排排的白色路灯亮了,黄光在一个个房子的黑色窗里浅浅呼吸。
    此时肃冬。下雪了。
    一切安好。
    他站在原地,像天生属于冬天,天生与雪同眠。他的呼吸是雪,他以雪沐浴。
    白色、干净、纯洁。
    她突然不敢大步向他奔去,怕破坏这一幕宁滞美景。于是她呆呆看着,脚跨出一步,却如同受了伤般行动缓慢。
    直到他向她招手。
    她便突然像只兔子般奔向他,跑到他身旁。然后在平复呼吸,低着头和他一起在雪里漫步。天地多了他们来过的脚印。
    “你来了。”
    “嗯。”
    白色的雪落在鞋上,不一会儿就湿了。风很轻,雪很柔。她看她的头发被雪染白了些,于是她看向他,他的发尾也被刷白。
    就好像。这个冬天。
    她与他已经共白头了。
    她情不自禁轻轻揽上他的手臂,挨近了些。她看他握伞时骨节泛红的右手,心头突然涌上一股冲动与坚定,这念头像个咒语。
    她想:说不定他们会真的。白头到老。
    “那个分析表我放在家了。”
    “什么表?”
    “下午…”他停顿一下。“分析寒假作业的。这样做题才有效率,知道什么细做,什么略做。”
    她看了他一眼。“去…去你家啊?”
    他的眼睫微垂下。“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枝道咬了咬唇,别扭地收回了眼。
    其实也不是不想去他家,只是觉得去多了不太好。而且…她在他那张床上…咳咳。反正她现在觉得就只站在他家门口都感到全身到脚趾的羞。
    眼神却不自觉地瞟过他的下腹。随着走动正一起一伏,看不清楚。她赶忙收回眼。
    可他只是为她的学业着想,又不是别的。拒绝他不好吧…况且做就做了,难道一辈子都不去他家了?总该要冲破一次内心防线,而且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爸妈十点左右才回来…
    “去吧…”她偏着脸,扯着他的衣袖,话语吞吐。“你…有想吃的菜吗…我给你做。”
    他低头看她。
    “你说了算。”
    –
    她双手撑着脸抿着嘴看他吃得斯文,心里满足如装满水的杯。
    此刻她感觉像照顾一个孩子般,看他因嚼饭微鼓的面颊,正低眼悠然地捻着食物,可爱得像个松鼠般。一举一动撩得她心酥身痒,真想拿个勺子,她坐在旁边给他喂饭…她说:“啊…张嘴…”
    等等!
    这剧情发展…怎么不太对劲啊。
    “你吃好了吗?”他问她。
    她点头。
    他站起身。“我也吃完了。我去洗碗。”
    她最终还是进了他的卧室。床单早就换了,晾衣架上挂了几件冬季衣服,干玫瑰换成了干  山茶花。
    内裤是黑色。她又拍了下脸颊。
    他坐在书桌前,说他还没整理好,让她等一下。开了空调后,他脱去外套,上身一件米黄色的v领毛衣。
    她只好坐在床边看书。随便拿了本。
    “缸中之脑…”她读出文中字句,便抬头问他。“明白。你觉得我们是假的吗?”
    “你说…会不会有人在我想象不到的地方正在观察我的一举一动。”
    她突然看向天花板。
    “就像‘楚门的世界’一样,我的世界全是虚构给别人看的。”
    如果真像楚门一样,她的生活全程只当一个电视剧给别人观看…不过她有什么好看的,看她拉屎撒尿?要看也看明白好吧。
    明白。
    突然。灵光一闪。她转念一想。
    该不会是…那些人很想看那种剧情,只是想看明白怎么发情。说不定已经在催促捏造她的人快点播放少儿不宜的情节…让她和明白再次…
    等等等等!打住打住…她在乱想些什么啊!呸呸呸。
    “做当下喜欢的就好。”他回她。
    “嗯嗯。管他呢。”她放下了书。
    可浮躁的心却怎么也收不回了。
    清风霁月的少年在窗前一本正经的低头书写,眉宇淡然,笔头规律的标写,翻书页的左手时动。
    肩头的V领毛衣有点滑,他不时拉扯以免它滑落。
    少年时隐时现的白润肩头像个可口的包子。
    她低下头。像个饿鬼般矜持地吞着喉咙,缓缓地捏紧了手指。
    黑色窗外在下雪,头上的灯在亮。雾来了。
    他从椅子上坐起,缓缓向她走近,步步紧逼,眼神如狼。他如觅食般克制地下伏了身子压在她身上,手指顺着血管走向暧昧抚摸她的脖颈。他的呼吸在她唇上。她仰着下巴轻喘,感受他的鼓胀下腹亲密地紧贴她的。毛衣已不安分地滑落,他半露肩头,神情迷离,偏着头在她耳边虚弱的微喘,声音像一缕迷烟。
    “姐姐。摸我。”
    她被他虚呼的奶气音勾得脚趾收紧。
    她抬头。他还在认真的选择题型勾勾画画,毛衣已被他扯好盖住。
    窗外在下雪。雾散了
    啊。
    假的。
    他怎么可能这么主动。
    –
    明白还差几道就整理好了。他又扯了扯衣服,懊恼这件不怎么穿的衣服意外的有些大,老是下滑。怕她误会他…又勾引她,想了想,准备等整理好表后先去把衣服换了。
    又下滑了。
    右肩受凉。他的左手下意识伸去。
    手指还未碰上衣料,锁骨处突然就被咬了一口,伴着一串舌尖润湿和缠绵吮吸。他一刹愣住了,握笔的手僵滞。后脊椎一股接一股的发麻。
    “枝道…”不平稳的呼吸。
    她的唇离开,少年白色肌肤瞬起一段紫红色的色情吻痕,像是施恶般令人心颤。她的双手搂紧他的腰身,发烫脸颊贴上他微凉的脖颈。
    鼻子正习惯而贪嗜他的气味。
    她看他又发红的耳朵。“写完了没?”
    “…没有。”他不管已经裸露的肩头,只是低头写着。
    肌色胜雪。她知道他在外表上被上帝偏爱得独特出众,却还是每次都栽。无论他的外貌、品性、才学、认知都在令她眼前一亮。而此刻珍稀品就在怀里,她只感觉就像被上帝用心眷顾一样幸运。
    他没有推开或呵斥。
    只是任由她。
    美好。却又纤细的他。
    在男女情事上,他总表现得像个孩子。害羞、被动、却又听话。
    只有偶尔,才对她强横。
    她觉得相比之下,她总对他欲求不满。
    她只是想多与他肌肤亲密,这难解而自发的欲求无法自制。但也不是真的与心理活动般想与他做爱。
    只是想法嗨,一旦到现实就只能认怂。一是她怕疼。上次的疼记忆犹新,她可不敢轻易尝试。二是怕她妈发现。上次没发现算庆幸。难免两人这次做了,回去就抓个现行怎么办?她妈眼神毒得很,她极度害怕露馅。
    所以她又回到床上看起了书。“我怕我妈突然回来…”
    “我会快点的。”
    他的语气平静,思路却全乱了。勾画的速度越来越慢。慢至静止。
    窗外还在下雪。
    雪小了,他终于写完。自然地偏过头看她。
    她睡着了。书还握在手中。
    他起了身轻轻走近。脚步无声地站在她的身侧,再缓缓下伏了腰身,悬空地压在她的上方。
    双臂撑在她的脸侧,眼睛盯着她的眼睛。
    他的脸越来越近,直至唇轻碰她的唇,如蜻蜓点水般轻吻。一次、再次。
    再后来手指插进她的五指,用力握紧。舌尖轻舔她的下唇,牙齿轻扯她的上唇,猛烈而克制地吻吸她的唇瓣。直到她轻哼一声,才只好不舍地撤开。
    唇凑到她的后脖,如她对他般在背后吮吻,却留了一串更长更密的吻痕,密密麻麻,惨不忍睹。如象征占有而疯狂地盖上他的印章。
    他缓缓闭上眼,嗅她的气味。
    –
    枝道。
    怎么办?
    我还想要更多更多。
    完完全全,一隙不漏。
    你的身体内只能占据一个我。
    可你怕疼。
    可你讨厌威胁。
    我真的好喜欢你把我当成你的女孩。
    吻我、摸我、蹂躏我、让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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