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七国之间从无信任可言,看到大銮兵锋所指的不是自己就妄想坐收渔利, 而大銮则顺势利用了各国之间的嫌隙, 令他们相互掣肘,到最后,将这些“渔利”一个一个收入囊中。
可是事已至此,再去追究所谓的责任根本无济于事, 他们只能看清现状, 而后随着时间的洪流继续向前。
如今,乌兰达将这样的选择放在了他们兄妹的面前——是要抱着异想天开的幻梦期待大銮自己走向灭亡, 还是成为所谓的蚍蜉,去试一试撼动这棵看似根本无法摧毁的参天大树?
钟藏蝉此时的思绪竟是意外的清晰,她甚至没有再多做任何考虑,就替自己,也替哥哥做了选择:“好,我们加入。”
水镜神尊与解无移面上显得并不意外,像是早已预料到她会做此选择。
释酒抬起葫芦抿了口酒,淡淡冲他们兄妹点了点头。
乌兰达满意一笑,打趣道:“上了这贼船可就下不去了,你们真的想好了?”
钟藏蝉与钟藏砚对视了一眼,随即转回头来耸了耸肩,苦笑自嘲道:“反正,我们还有什么能失去的吗?”
“哈,说的也是!”乌兰达点头一笑,给二人各倒了杯茶,端起杯子道,“那就以茶代酒,恭喜你们得到了四个如此强大的盟友,哦,还有一只盟鸟!”
钟藏蝉哭笑不得,这分明该是一件严肃郑重的事吧,为什么乌兰达就总能让它显得这样不靠谱呢?
她心中无奈苦叹一声,但还是和钟藏砚一起端起了杯子。
贼船就贼船吧,若不是有眼前这几人相救,他们兄妹入了宫后必死无疑,连选都没得选,现在既然命运可以掌握在自己手中,试一试又何妨,失败了又怎样呢?
蚍蜉撼树也好,飞蛾扑火也罢,坐以待毙的日子他们已经过够了,那么,就大胆疯狂一次吧!
身临其境的季青临,此时心中也随钟藏蝉一起激荡了起来。
相比上次看见的五神创世,这一次,才算是真真切切属于人类的历史。
从不看史册的他,从未想过有天自己会身处于历史长河之中。
他们的命运会如何发展?大銮与七国的未来又是怎样?季青临已经清楚听到了自己内心的疑问。
就在这时,那种熟悉的晕眩席卷而来,季青临赶忙闭上眼去减缓不适之感。
……
片刻后。
似有若无的水声。
震耳欲聋的虫鸣。
偶尔惊起的飞鸟振翅之声。
……
季青临未见其境先闻其声。
再睁眼时,眼前已是前所未见的另一番景象。
遮天蔽日的繁茂树木枝丫交错,偶有刺眼的阳光从树缝中漏下,在地上缀出星点光斑。脚下是层层盘绕交错的树根,那些树根相互堆叠,将路面遮掩得严严实实,像是一座接一座的低矮小丘。
“呀!真的有河!”
一声饱含惊喜的话语从钟藏蝉口中传出,季青临立即从她眼中看到了不远处有一个向下的陡坡,坡下正是一条缓缓流淌的清澈河流。
“哥哥你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河边了。”
钟藏蝉收回目光转头看向身旁,季青临这才发觉她与释酒两人一左一右搀扶着钟藏砚,而钟藏砚此时眉头紧缩,苍白的脸上布满汗珠,显得极为憔悴。
他虚弱地点了点头,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在两人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向那陡坡走去。
三人终于到了河边,钟藏砚立即像是花光了所有力气一般瘫坐在地。
钟藏蝉蹲在他身旁,麻利地脱下他的鞋袜,而后轻轻卷起他的裤脚。
一片乌紫。
钟藏砚的右腿,从膝盖以下直到脚背,都像是瘀血般肿胀着,几乎已经将皮肤撑得有些透明起来,令人看得胆战心惊。
释酒二话没说,从腰后拔出一把短刃,钟藏蝉大惊,连忙扯住他的胳膊道:“你干什么?”
释酒平静道:“他误踏瘴沼,现在腿上不仅有淤血还有瘴气,若不放血疏气,他这腿很快就废了。”
钟藏蝉咽了口唾沫,迟疑着缓缓松开了手。
“忍着点。”释酒对钟藏砚道。
钟藏砚点了点头,释酒抬起他的右脚,迅速在他脚趾上划出一道口子来,钟藏蝉心下狠狠一揪,眼看着那污血从钟藏砚脚尖涌出,几乎不忍直视。
释酒从旁扯了一片草叶擦了擦刀刃上的血,而后将短刃入鞘收回腰间,又从另一侧腰上解下他盛酒的那个葫芦,拔开葫芦嘴,将那擦血的草叶塞进葫芦,又把葫芦嘴对上了钟藏砚脚上的口子接起污血来。
钟藏蝉瞠目结舌,这不是他的酒壶吗?他……他用这葫芦接血是什么意思?
“你这又是作甚?”钟藏蝉可不是那种藏得住话的人,她不解,所以便开口问,丝毫也不含糊。
释酒瞥了她一眼,道:“芪国丛林中到处都是嗜血的蚊蝇飞虫,水中也有不少,它们一旦嗅到血腥之气便会成群结队靠近。若是被它们围攻,就连水牛野象也会顷刻间化为白骨。所以此地不宜见血,非见不可的话,也必须用器物盛装后密封埋于土中。”
钟藏蝉缓缓点了点头,心下松了松,感叹道:“你知道的真多。”
释酒淡淡一笑,满不在乎道:“活太久了嘛,还什么都不懂不是白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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