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任北揉着肚子,笑得腮帮子都疼了,“你不是说不远吗?”
顾喻嗯了一声,想了想,又乐了:“我记得是不远。”
任北咽了咽口水,不放心地掂了掂脚眺望了一下苍茫的废墟大地。
“同桌你上次来,是什么时候了?”
顾喻眯着眼想了想:“大约在上上上个冬季。”
任北一僵:“……总感觉这三年里,这地方又拆了不少。”
“是啊,”顾喻抻了个懒腰,无所谓地说:“拆这么多,赚不少钱吧。”
任北也不着急了,反正只要和顾喻搁一块呆着,在哪他都乐意。
何况这里空空旷旷的,放眼望去一个人影都没有,雪下的不算大刚好盖住地面和建筑物,全染成白的了。
天地一色的美景不多见,周围破败的景致都顺眼起来。
他很享受这种在雪地里互相搀扶、笑得肆无忌惮的感觉。
“我记得是……”顾喻摸了摸下巴,半晌,眉毛一跳,“再往前走十分钟。”
任北把手机掏出来看了一眼,忽然一脸严肃,皱着眉:“同桌,距离我们下车已经过了二十多分钟了。”
顾喻也一脸严肃:“男朋友,我觉得我们,迷路了。”
任北努力绷住疯狂乱他妈上扬的嘴角:“同桌,那我们怎么办。”
顾喻也强忍笑意:“我们报警吧,叫警察叔叔来救我们。”
“我有点害怕……”任北把脸转过去,肩膀抖的触电了似的,声儿都跟着哆嗦,“万一警察叔叔认出我们俩怎么办?”
顾喻拉住他的手,语气温柔而坚定:“我找我妈把咱们俩捞出来。”
说完咳了一声,掐着嗓子学着薛宁的语气:“谁动了我们小北?是喻喻吗?妈怎么和你说的,不要欺负小北。”
任北彻底绷不住了,哈哈哈哈地乐了出来,这一声就跟戳开了什么开关似的,把顾喻也点着了,俩人跟两个神经病似的在大雪天里杵在荒郊野外看着对方笑得上不来气。
过了好几分钟,顾喻抱着任北拍他后背,笑得脸都僵了:“啊不行了脸疼……任小北同学,我,警告你不许笑了!”
任北也脸疼,顾喻不让笑了他就不能笑了,他得听话。
但是,他憋不住。
“对,对不起同桌,”任北胆大包天地使劲揉了两把顾喻的头发,抖动频率逐渐和他统一,“要不,要不你先,停吧?”
“我停个屁!”顾喻抱住人使劲晃了晃,幼儿园小朋友似的,一脸幼稚,“凭什么?”
任北也来劲了,第一次跟他这么牛逼哄哄:“我也不停,你爹不停!”
“操?跟你爹顶嘴?”顾喻一把掀开他羽绒服帽子,把毛线帽往上拽了一把,一口咬住他耳朵,稍稍用力留下个红印子,“出息了任小北。”
疼痛一来任北更牛逼了,传统技能封印解开,同样的动作潇洒无比地掀开顾喻的帽子,得寸进尺地一把扯开羽绒服领口,一口咬在了他锁骨上。力气大的给他自己牙都磕疼了。
“任北我□□大爷!”给顾喻疼笑了,“你他妈想趁着我育苗没过期再来一口是吧?”
任北咬完才后知后觉地后悔,浑身一僵,看着眼前深深的牙印隐约还破了点皮儿,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舔了上去。
再抬起头的时候整张脸都红炸了,支支吾吾地不敢看顾喻,“就,嗯,消毒。”
“哦,”顾喻双手捧住他脸,解气地把这张嚣张至极的脸捏成各种形状,锁骨丝丝泛着疼,说出的话有些咬牙切齿,“你还真是属狗的,你怎么不和崩崩比比咬合力啊。”
任北心虚地把眼神往旁边飘,但嘴角有它自己的想法,一顿上扬。他努力压制,就造成了嘴角疯狂抽搐的视觉效果。
顾喻看了绷着没笑出来。
任北咬咬牙忍住了没笑出声。
他就是,玩儿嗨了。
都多久没这么放肆地浪一把了,以前身边就尤严一个朋友,待久了就跟两棵老树似的,猫一起除了晒太阳就没别的事了。
打架除外,但他不犯病一般不喜欢动手,因为动手基本=情绪激动=犯病。所以那次在水吧暴打那群傻逼的时候,顾喻的生气担心是有缘由的。
顾喻拍拍他脸:“怎么不说话了?”
“心虚。”任北实话实说,诚实得顾喻一时间都没想好下句词儿说什么好。
“惯的你,”顾喻说,“嫌二人世界不够刺激,还想把战场放医院是吧?”
“没有,”任北再次开启转移话题之术,“咱俩还丢着呢同桌。”
顾喻绷着的脸动了一下,半晌,深吸口气,眼底全是笑:“我告诉你任北我好不容易憋住的你别想轻易逗我笑……”
下一秒搂住任北捂住肚子嘴里爆出一阵狂笑。
任北也笑得要疯,和顾喻互相扶着,像两个年纪轻轻的帕金森。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特别容易高兴得过了头,或许是这个空无一人的地方,或许是莫名其妙的处境,又或许只是身边这个人是顾喻。
“我们……”顾喻深吸口气,揉了两把脸,“可能真得走了,再不动该冻死在这儿了。”
任北点头,努力不笑出来:“那同桌我们该往哪边走?”
顾喻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任北愣了一下,下一秒一把捂住他手里的电话:“同桌别报警,这个事儿肯定上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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