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焰脸上又严肃了一些：“所以你不准备解释点什么？”
    两个人都在用问句，听起来像是要打架的前奏，但语气中却没有一点火气，只是把话题推给对方而已。
    顾晗沉默了一会儿，他哥既然都找上门了，那查到的肯定比他预想的多，但可能也不是全部。顾焰是他哥哥，是他完全信任的人，所以他可能会对顾焰有隐瞒，却绝对不会有欺骗。
    “哥，我在和池邺檀谈恋爱。”顾晗直接说。
    “然后呢？”顾焰问。
    顾晗好像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继续说了，他哥对池邺檀并不好奇，要么是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要么是根本没兴趣知道。
    顾晗想了想，又说：“他人很好，我喜欢他。”
    听到顾晗说喜欢，顾焰的表情就跟着松动了一点儿：“你跟他才认识多久，人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顾晗失笑，他哥能这么问，就表示还是站在他的立场上想问题的，考虑了他的感受，而不是直接说觉得这个人不行。
    “哥，我跟池邺檀认识很久了。”
    顾焰刚松开的眉心又紧起来：“什么意思？”
    顾晗乖乖给顾焰夹菜：“边吃边说吧……”
    没有隐瞒，顾晗把自己和池邺檀的事全盘托出了。
    后期这些事和顾焰查到的差不多，顾焰也把池邺檀的家底查了一遍，但高中的事他还真没查到，甚至没往那边想过，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他也没有现在这样的人脉和能力，对弟弟早恋的事一无所知。
    顾晗都这么大了，顾焰当然不会反对他谈恋爱，但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什么家庭条件，什么样的人品学识，家里是否有极品亲戚，等等，顾焰却是不得不查的。固然顾晗就是在家待一辈子什么都不干，他也能把这个弟弟供得生活无忧，但这并不表示他有义务供弟弟的男朋友和男朋友全家，如果对方不可靠，或者另有所图，也会大大降低弟弟生活的幸福感，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所以把关也是必要的。
    但因为有了高中那一段，好像这其中又有了一点不同。那个时候能让顾晗愿意去谈这场早恋，而且维持了两年多，说明对方人品肯定不会太差。顾晗从来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加上顾晗防备心又重，如果池邺檀真有问题，也不可能维持住。而现在，能让这场恋爱继续，也说明至少池邺檀在顾晗心里是有个位置的，这也是他弟弟愿意去相信别人的一个很好的开始。
    这种感觉让顾焰觉得高兴又酸涩，高兴于顾晗愿意尝试改变过强的防备心，酸涩于能让他弟弟放下防备心的居然是这么个普通的人。
    说完前情，顾晗语气变得有些无奈：“我还没跟他说家里的事，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他的无奈是对自己的。
    “这没什么，如果他没有别的目的和想法，什么时候知道咱们家的情况都可以。”顾焰觉得如果池邺檀不能理解顾晗的做法，这种人也不适合和他弟弟在一起，他们家涉及的生意多，情况也比较复杂，如果对方因为这些在那跟他弟弟逼逼赖赖，那么这种人也一定不会给他家里带来和睦的家庭氛围，他没必要让弟弟受这种气。
    顾晗知道他哥这话是护短了，但这是他哥，肯定是向着他的。
    看顾晗的粥吃完了，顾焰又给他盛了一些：“既然你喜欢，就先谈着，别的事都不着急，再处处看，保护好自己，别他说什么你就听什么。”
    顾焰觉得自己就像个操心的家长，不过也就只操心过这一个。
    “我知道，我也不是小孩子。”顾晗笑道。他哥还是很讲道理的。
    “就怕你谈个恋爱失了智。”顾焰继续道，“那现在说说你为什么会在酒会上。”
    这就涉及另外一个问题了，也打不了感情牌了，顾晗只能老老实实地道来。
    顾焰听着非常非常不满意：“他们家里没人有空，让你出席我也不说什么，但完全没有别的安排，让人把你晾在会场算怎么回事？”
    如果他今天没去，他弟弟将孤零零地在会场吃一些没有营养的菜，然后独自回家，凭什么？
    顾晗赶紧安抚顾焰：“我本来也就是去走个过场的，没想那么多。”
    “你不想不要紧，毕竟你也没有经验，他难道不应该多想一想吗？”在顾焰看来，一个作家的生日宴可没有他弟弟要紧。
    顾晗知道他哥这是护短发作了，也不再为池邺檀辩护，反正他哥向着他，他也挺高兴的：“那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我跟你说，你出席的话我再去。”
    顾焰不满道：“没有下次，你要想参加，我带你去就是了。”
    顾晗笑道：“哥，你知道我还没想曝光身份。”
    顾焰不怎么高兴地把蛋挞放到顾晗手边：“那也别替池家去了。”
    池邺檀发来信息，问顾晗回没回家。
    顾焰瞥了眼顾晗的手机，没说什么。
    顾晗打字回他，说偶遇了大哥，和大哥一起吃饭，晚一点回家。
    池邺檀就放心了，让他回家了给自己打电话。
    之后顾晗和顾焰也没再提池邺檀和酒会的事。顾晗知道大哥还是要观察池邺檀一段时间，所以连见面都没提。至于别的大哥没问的问题，估计是都知道了，也不需要他多嘴。不管怎么说，先在大哥这儿过了半关，其他的就好办了，至于另外半关什么时候能过，顾晗也不知道。但只要他和池邺檀没出问题，他大哥总会见池邺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