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坚决不行!
一个康芷茹已经闹得鸡飞狗跳,让自己有些疲累,如果再来一个贞娘,那自己绝对是无力分心了。
旋即,吴秀秀暂时摈弃了对康芷茹的成见,冲康芷茹眨巴了两下眼睛,破天荒地叫了一声芷茹妹妹。
然后柔声中带着蛊惑说道:“贞娘乃是咱们郭府的管家,由她陪同夫君前往长安,侍候起居,好像不太合适吗?”
显然,无论是郭业,还是老太太与贞娘,都听出了吴秀秀的弦外之音,这小娘皮是想和康芷茹化敌为友,暂时放下成见,引为联盟,共同对付贞娘这个外敌。
偏偏就康芷茹听不懂对方的弦外之音。
也不知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康芷茹愣是高傲地扬起小下巴,冲着吴秀秀的示好冷哼一声,然后说道:“我看让贞娘前往长安侍候夫君的起居,倒是挺合适!”
“什么?你,你同意了?”
吴秀秀华容色变地惊呼道,她想都没想到,康芷茹竟然会支持婆婆的昏招。
康芷茹见着吴秀秀如此吃瘪,如此惊慌失措,顿时得意洋洋,趁这机会数落着吴秀秀道:“在妾身看来,婆婆安排贞娘陪夫君前往长安,甚是妥当。吴秀秀,你十指不沾阳春水,你觉得你去了长安,能侍候得好夫君的一应事宜吗?”
吴秀秀被康芷茹问个正着,有些气馁地吱吱唔唔道:“我,我,我……”
“哼,一看你肯定就不会,你不会,我也不会,那咱俩去了长安能侍候得了夫君么?到时候别说照顾夫君了,就怕咱们去了还给他贴了累赘,您说是吗,婆婆?”
最后一句话,康芷茹显然是对着老太太而问。
听着康芷茹竭力赞同自己的建议,老太太难得泛起笑脸,颇为满意地点点头道:“芷茹这话说得在理,颇有些大家风范,嗯,不错,如你所言,老身就是这个意思。”
被老太太这么一夸赞,康芷茹一扫之前被吴秀秀打压的倒霉气,再次扬了扬下巴,冲吴秀秀示威了一番。
且心中不无兴奋地想道,吴秀秀,纵你机智百出,还不是被本小姐耍了个团团转?哼,既然你不想让我去长安,本小姐也断了你去长安的念头,你不仁我不义,我偏偏就让贞娘随着夫君去。
气死你,气死你,气死你!!!
康芷茹无声地一连冲吴秀秀做了三个口型,此刻,她俨然以一个胜利者之姿呈现在吴秀秀跟前。
而吴秀秀此时也大概其猜透了康芷茹的心思,心中不由郁闷至极,唉,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康芷茹,你愚蠢至极,肯定有你后悔啼哭的时候。
不过,她还是不肯放弃,做着最后的一丝努力地劝阻道:“婆婆,贞娘管理咱们郭府一直管理的井井有条,她突然去了长安,咱们郭府家大业大,下人又众多,届时不是要乱了套了?”
老太太还未答话,康芷茹趁机插进了一句:“秀秀姐姐真是杞人忧天了,没了贞娘,郭府不是还有你我吗?婆婆,放心吧,相公不在,我和秀秀姐姐会当好这个家的。”
噗~~
吴秀秀差点被康芷茹的插话给气得吐出血来,心中只有一个字,猪,猪,猪啊!!!
自然,康芷茹气死吴秀秀不偿命的话,又得到了老太太的赞赏,反而对吴秀秀有了几许意见起来。
当即,拉下了脸子冲吴秀秀冷声道:“行了,无需多言了,贞娘陪大娃赴长安之事,老身今天便拍板决定,贞娘……”
说着,老太太低声对身边的贞娘吩咐道:“回头准备准备,过几天就随大官人前往长安,常伴其左右。他的衣食住行老身就全权交给你了,莫要让大官人到了长安挨饿受冻了。”
贞娘没敢抬头看着吴秀秀,继续低着头冲老太太盈盈一个欠身,道了万福金安,应道:“老太太您放心,贞娘一定照顾好大官人的起居。”
老太太挥挥手,对着吴秀秀,康芷茹,还有贞娘三人下了逐客令道:“老身累了,你们都下去吧。大娃……”
待得三个女人都转身往返之际,老太太叫住了也欲要随行出去的郭业,问道:“还有几天去长安呐?”
郭业停住了脚步,回道:“娘,还有三天!”
老太太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了一声,说道:“也不算长了,要准备的东西回头都让贞娘给你备齐,别到了长安又忘了拿这个,忘了带这个。还有,四季衣裳要带齐,银子要带够,到了长安莫要因为银子的事儿,失了体面。还有……”
老太太有点啰嗦,郭业却听着有些暖心,颇有些“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的感觉。
郭业默不作声,听着老太太的啰嗦交代,一个劲儿地点头,一会儿称知道,一会儿又称晓得了。
而后老太太又交代道:“临行前,记得去你爹坟头除除草,添把土,看看那个死老头子,让他保佑你此去长安,大吉大利,无惊无险。”
郭业唔了一声,称道:“娘放心,儿子知道怎么做。”
老太太又满意地点了下头,一时间不知道还有什么要交代郭业的,随即扬起脸来看着屋檐,一脸所思仿似回忆。
突然,老太太貌似又记起了什么,突然叫道:“对了,娘又想起一件事儿来,你此去长安,记得多多给家里来信,别像这西川似的,好几个月渺无音讯。”
郭业看着老娘那恋恋不舍的神情,再看她那双枯槁的双手,满脸起伏如沟壑的皱纹,心中顿时酸涩无比。
郭业心中酸涩之余,猛然一动,冲着老太太喊道:“娘,反正还有三天才赴长安。要不,儿子这三天就陪在娘的身边,陪娘说说话吧?”
老太太闻言,霎时笑逐颜开,连连赞道:“甚好,甚好!”
而后伸出胳膊紧紧握住郭业的手臂,道:“唉,养儿到一百,长忧九十九,大娃,娘舍不得你啊……”
唉~~
郭业听着老太太的话,心中更是酸楚万分,爱哀叹道,老娘,儿子又何尝舍得您老人家呢?
第352章 黄河边上风陵渡
相比于蜀中内陆,北地三月,依旧是天寒地冻,风声嚎嚎。天空飘落着鹅毛般的雪花,久久不歇,洁白中透着晶莹的雪花铺洒在北方大地之上,处处尽显银装素裹,广褒无垠。
就连飞流急泻的滚滚黄河,也因为天气太过严寒,结起了冰渣,再加上冰渣之上积雪甚多,船只根本无法通行,因此黄河渡口各处的艄公都停止了摆渡,暂时歇了业。
有胆壮的渡河之人,因为急于过黄河,曾试着徒步踩在冰渣上过河。可惜没走三五步,便因河面冰渣不够厚硬而无法承受重力,最终堕进了冰下,淹覆于滔滔黄河水之下,化为万千水鬼中的一员。
黄河既然不能通行,那些想渡河的来往商旅或过客只得止步于黄河岸边,坐等黄河冰雪融化,等着船只能够畅行。
……
……
风陵渡,仅离黄河岸边三里地。
风陵渡本是一个人烟稀少的小土城,常为渡河商旅或过客的歇脚之地,久而久之,此地渐渐兴盛了起来。
因为土城简陋仅靠黄河,交通并不四通八达,又无常住人口,朝廷并未在风陵渡设置官署衙门。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没了衙门的征丁收税,风陵渡中才有了各行各业,大到客栈酒肆,小到菜摊肉铺,不乏有之。
经过数十年的更替,风陵渡渐渐成了渡河商旅游客的歇脚过夜之地,也成了一个刀客土匪,泼皮无赖横行之所,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三不管地带。
风陵渡上最大的一家客栈,乃是位于风陵渡正中心的风陵客栈,貌似从风陵渡有了人烟开始,这家客栈便存在了。
迄今为止风陵客栈已经经营了数十年,客栈老板古三也在风陵渡扎根了数十年,从当初的青年古三变成了如今的糟老头古三,不过风陵渡的人还是尊称他一声古三爷。
因为古三爷经营风陵客栈数十年,几十年间一直平安无事,在风陵渡中屹立不倒,所以威望甚高。
据传闻古三爷和风陵渡一带的刀客土匪都是颇有交情,所以从来没有泼皮无赖在客栈中捣过乱,也不曾听说有土匪刀客在风陵客栈生过事。
因此,风陵客栈往往都是过往商旅和游客歇脚过夜的首选之地。
也正因此,风陵客栈常常客满为患,生意兴隆。
最近时日,北地天气骤寒,飘雪肆意,致使黄河之上无法通行,也使得风陵客栈生意再次爆满。
此时黄昏暮霭,正值晚饭时分,风陵客栈的大堂已是座无虚席,桌桌都围满了客人。
风陵渡属于关中一带,因此吃食方面不同于蜀中内地,大盘卤牛肉,大盘羊腿,大盘的白面馍馍,还有坛坛烈酒,在各桌随处可见。
区别于蜀中小菜的精致,关中菜肴多了一个豪爽与大气。
整个大堂之中喧闹无比,处处都是觥筹交错的碰碗之声,还有扯天谈地的嚷嚷之声,不时夹杂着肆意的狂笑怒骂之声。
此情此景,只能用四个字形容:关中豪客。
不过纵是如此,还是有那么一桌客人不同于大堂中的所有人,位于大堂西面小角落的一桌客人,两男一女,吃得慢条斯理,喝得小杯饮酌,说得低声细语,生怕吵到了别人。
两个男人中,一个面相清秀,二十岁许,穿着一袭的灰白袍衫,神情颇为悠哉,若手中再多上一把折扇,倒像是个翩翩公子哥;至于另一个男人,则是土灰对襟装,面容也颇为俊逸,肩背一把金丝大环刀,倒像是个护院随从之人。
至于剩下那女的,虽素面朝天,神情间却是极为妩媚动人,正慢条斯理地掰着白面馍馍,小口轻咽着。
这两男一女,正是从蜀中赴往长安,因黄河不得通行而暂时住宿在风陵客栈的郭业、赵九丑、贞娘三人。
郭业看着赵九丑听着喧闹无比的嚷嚷声,不时紧蹙眉头,不由放下手中的杯盏,问道:“九丑,怎的了?身子不舒服?”
赵九丑闻言,连着摇头说道:“身子好得很,只是此处太过吵闹,颇为不习惯。没事没事……”
一旁的贞娘轻轻将手中的白面馍馍搁于盘中,轻蹙着眉黛,叹道:“也不知这黄河冰雪何时方能融化,船只何时方能通行呢?如果继续耽搁下去,怕是要误了大官人前往国子监报道的日期哩。”
赵九丑听罢,冲郭业附和道:“是啊,大人,贞娘所言极是。要不,我们再想想其他法子,不一定非渡过黄河才能入长安不是?”
郭业道:“咱们都到黄河岸边了,再行其他法子入长安,那得浪费多少时间啊?得不偿失,别费那个劲了,迟到便迟到吧。再说了,与其要折返离开黄河边,花大时间去寻其他路途,不如留在风陵渡多呆上几天等冰雪融化吧。风陵渡此地颇有关中味道,呵呵,倒是个有意思的地方。”
贞娘不再言语,低着头伸出葱白小手捡起盘中白面馍馍,又继续掰扯了起来。
赵九丑还想再劝上几句,突然一声暴喝之声打断了他的话茬儿……
“嗨,诸位爷们,可曾听说了吗?距咱们风陵渡百里之外,黄河下游的几个州府都出大事儿了。”
不知何人在堂中平地一声雷,将众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刚才还嘈杂不堪的大堂顿时静了下来,顿时鸦雀无声。
赵九丑被这突兀的嚷嚷声也吓了一跳,脸上顿浮几分戾气,欲要站起身来痛斥那位不速之客。
谁知却被郭业摁住了胳膊,只见郭业轻摇两下头,然后低声说道:“人生地不熟,莫要惹事。且听他说说,黄河下游几个州府到底出了何事。”
赵九丑听着郭业如此说,只得作罢,抄起桌上一杯酒灌入口中,以示忿忿。
这时,堂中有好事者点出了喊话之人的姓名,喊道:“原来是古三爷啊,您老人家今天又给俺们带来什么新鲜事儿啊?”
一点出喊话之人的姓名,柜台上的一位精壮老头顿时成了大堂之中的焦点,齐唰唰数十道目光全部汇聚于古三爷的身上。
郭业暗暗冲赵九丑眨巴了下眼睛,轻声说道:“幸亏你没炸刺儿,原来是风陵渡的掌柜古三。这几天你我呆在风陵客栈,听了他不少传闻,呵呵,来头貌似不小啊!”
赵九丑转头冲柜台上的古三爷瞥了一眼,哼道:“别人惧他,我赵九丑可不惯着他,除非他想试试咱老赵的大刀快不快,哼!”
郭业立马阻道:“得了,咱们只是途经风陵渡而已,犯不着惹事。且先听他说说看,我倒是好奇,黄河下游到底出了何事。”
显然,郭业内心中的八卦之后,又熊熊燃起了。
堂中众客官的眼神齐聚在古三爷的身上,颇有些众星拱月的意思。
古三爷仿佛也很享受这种被人重视的感觉,冲着柜台前的跑堂小二喊了一嗓子道:“骡子,去,给三爷到后厨倒碗山西老陈醋来喝上几口,三爷就好这一口。”
跑堂小二应了一声,飞快跑向后厨方向。
郭业心中暗乐,奶奶的,这古三爷还挺装逼,不过也挺另类哈。别人讲话都喜欢喝上一口酒水润润喉咙,他倒好,直接喝上了老陈醋。
敢情儿,这位古三爷还是山西人呐。
很快,跑堂小二就端着碗陈醋,步履平稳地来到了古三爷跟前。
古三爷接过陈醋啧啧嘬了两口,颇为享受地叹了一声:“啊……得劲儿!”
第28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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