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那边什么动静?”三胖子问。
“啊,”杜予声笑起来,“看到一个比我更牛逼的。”
他忍不住朝着那个男生鼓了几下掌,对方听到后立马转头看了过来,和他对视上了。
杜予声的第一反应是,卧槽,长得不错啊。
这脸,这腿,这腰,还有这脊梁骨。
不过他的视线没多逗留,那三个叽叽喳喳的声音把他的注意力很快吸引过去,他挪开视线继续向前走,听着耳机里相隔千里的调侃和嘱托。
“注意你的吉他,”老孟提醒道,“这些天你就指着它活了。”
“知道,”杜予声把吉他包背紧了点,“我杜予声这辈子就两个最重要的东西,一个是头发,另一个就是吉他,没了其中一样,那还是杜予声吗。”
秦救和杜予声第一次见面是在火车的出站口,因为一把旧吉他和一头不规矩的长发,秦救记住了那个背影。
而杜予声那时候还把吉他和长发当成个宝,觉得离了哪个都活不下去。
第5章 旅行的意义(二)
秦救刚知道宿舍开楼时间后就马上买了车票,以至于他到校的时候大二大三的还没有正式开始迎新,所以他没拿到校园卡,先凭着录取通知书和证明拿到了宿舍钥匙,他们大学是所综合大学,男女比例还算正常,不过他自己是个理科生,专业是建筑学,估计他们专业他们院的女生都少得可怜。
他们宿舍在四栋404,秦救看着宿舍号挑眉——嚯,够吉利啊。
秦救吹了声口哨,干净利落地打开宿舍门,一进屋就吸了一鼻子的灰,他颇为嫌弃地扇了扇鼻子把阳台的门窗都打开,再到楼下的宿舍买了拖把扫帚抹布等等,把宿舍收拾一遍后才坐了下来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等他最后铺好床从床上下来的时候,宿舍门被推开了。
“有人啊?”来人声音宛若洪钟,大大咧咧。
秦救抬眼一看,果然,是个两百多吨位的胖子。
“哟,你都收拾啦!”胖子擦了擦汗,伸出一只胖手,“我叫王启河,你叫啥!”
秦救伸手和他一握:“秦救。”
“秦啥?”王启河倾过一只肥大的耳朵。
“救,救人的救。”秦救不急不缓道。
“好名字。”王启河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王启河收拾行李挺费劲,不到五分钟就开始喘了,一边喘嘴巴里还嘚啵嘚啵地找秦救聊着:“我还以为我来得是最早的,没想到你比我还早,哎,芒果吃吗?”
秦救低头看了眼那黄澄澄的芒果,微微摇了摇头:“不吃,谢谢。”
“哦,不吃啊,”王启河有些失望地把芒果收起来,抬起头看到秦救床上叠得整整齐齐的豆腐块,惊叹道,“我操,兄弟你是不是在部队里练过啊,这么软的被子都能给你叠成这样。”
“我爷爷是空军,每到暑假就带我去队伍里操练一下,”秦救叹了口气,“被逼的,习惯了。”
“空军啊,牛逼牛逼。”王启河对秦救这个军人之后立马崇敬了几分。
等王启河收拾好后已经是晚上了,王启河摇着自己一动就泛起波浪的下巴和秦救道:“咱们今晚要不要出去吃点儿夜宵?上海啊,繁华之都。”
秦救今天心情其实挺郁闷,虽然总算从家里出来了,但是他冷静地想了想,自己本来不错的成绩结果只能上一个二本大学,这就算了,虽然他从小训练多也从不娇生惯养,但是家境优渥也能被人叫一句小少爷,现在生活费,他还是在上海,上海是什么地方?中国物价最高的地方!一个月五百,岂不是只能吃土了?
秦救看着王启河那快被肥肉挤没了的期待的小眼睛,委婉地说:“这么说吧,我一个月生活费就五百,这么出去一趟,起码得吃掉我五分之一的生活费。”
王启河的小眼睛总算睁大了点:“你居然比我还惨啊!我以为我一千已经够惨的了!……不对啊,我看你这个手表是西铁城的啊,仿的?”
“不是,”秦救有些尴尬地握了握自己手腕上的西铁城空中之鹰,半真半假道,“我这么和你说吧,我高考砸了,又不愿意去当兵,家里人整我呢。”
“啧啧啧,”王启河两眼发光的看着他手腕上的金属表带,“我以后混不下去了就去找你。”
“好啊,”秦救笑起来,“按我家的标准,你得先瘦到150斤。”
“卧槽!”王启河大吼一声,“这么严格!”
一顿玩笑过去两个人算是彻底熟了,虽然没钱吃夜宵,但是出去逛一逛还是可以的,这学校一般,但是地理位置还算可以,门口就是大广场,非常繁华。
“去广场上看看?”王启河提议道。
“好啊。”
从学校到广场要经过一段地下通道,里面有电梯上下,正好是吃过晚饭逛街散步的时候,人还挺多,秦救和王启河一边聊着一边从电梯上下去,还没到地下岔路口就听到吉他和歌声穿过人群飘了过来。
《旅行的意义》,陈绮贞。
秦救慢慢地眯起了眼睛。
他第一次听到这首歌的时候父亲刚过世,他整日整夜地守在家里听爷爷的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父亲辉煌的过去,听姐姐的警告和教训,听母亲小声的抽泣。
这首歌温柔的弦音给那一年惨白的回忆带去了一点色彩与期待,秦救第一次知道有一种乐器叫做吉他,有一个地方叫土耳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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