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叶氏放了她的,若没有老太太点头,她的事儿也没办得这样快,院里头出去的,都要去主人院里磕头,叫人挑不出错来,也还能见一见院里的姐妹。
到这会儿也无人不知叶文心的事了,知道这位表姑娘被赎了出来,石桂是专门去侍候她的,再知事些的,便晓得石桂原来就是叶文心院里的,有的当她是倒霉,有的说她得走运,等知道也要把她放了良,便都咋了舌头,太太没了,老太太待表姑娘也是好的。
石桂点点头:“是该回院子去看看,总要葡萄淡竹见一见。”宋荫堂又要守孝,葡萄这当通房的心思只怕也歇了,少爷等得,丫头等不得,何况宋荫堂待她很是寻常,老太太也不会单独留了她下来。
说定了日子,还得再预备几件送给老太太的礼,叶文心也得去,两个都要谢,石桂想着有什么能送给老太太的,叶文心还能做几样针线,她就只有做些吃食了。
石菊高甲留下来吃饭,既不急着走,说的话便多起来,宋家的事儿石桂不关心,宋荫堂的事儿却得替叶文心问一问,他自回去奔丧就再没有写过信来,叶文心很是挂心,却不肯去动那枕头匣子里的信。
石桂问一声,石菊也蹙了眉头:“大少爷来信,说要替太太结庐。”石桂一怔,石菊跟着叹息一声:“老太太发愁,可又强不过大少爷。”
叹完了又说起宋敬堂的事来,说宋敬堂也有孝要守,叶氏算起来是他伯母,名份上也得守一守的,他本来就着急成亲,摆出了架势要等到甘氏点头,甘氏也强不过儿子,却不肯他娶一个商户女。
“二太太答应了说肯让金姑娘当妾,还是良妾,可金姑娘不肯。”金赛兰要是个没主意的也不会自己跟了来,不说她不肯,宋敬堂也不肯,甘氏着急上火,眼泪直流,说是上辈子不知造了什么孽了,后头的话既不好听也不好传。
石桂隐约听过几句宋之湄的事,她这个年纪还不肯嫁,甘氏眼泪都不知流了多少担,儿子又是这模样,怎么不心焦,可她听过了便算,反劝起石菊来:“你跟淡竹都在大少爷院里,这些事儿能少听就少听些。”
石菊应一声:“我知道,便是淡竹也不许她多口了。”没了叶氏,总感觉是没了根,她们这些上房的丫头,也都无人撑腰了,要不是石菊还管着叶氏的私库,日子也不好过。
两个说了许多话,再说些去穗州的事,石菊听着便伤感起来,她从来自持,这会儿也红了眼圈:“你要走了,也不知道哪年月才能再见。”
石桂搂了她,石菊一家子都在宋家,同她这样的不同,家生子,主家就是根,说不定一别之后,就当真没有再见的时候了。
两个各各一叹,总归是好事,石菊收了泪,又笑起来:“你往后要是飞黄腾达,可不许忘了咱们,怎么也得来看我。”
石桂“扑哧”一声笑起来:“我往哪儿飞黄腾达去?到是你,是不是当真能成个管家娘子?”高甲可是放了良的,石桂不过是打趣,石菊却满面飞红,耳朵根子都烧红了,石桂只觉得高甲看她
不同,没想到真有这事儿,瞪了眼儿道:“当真?你竟瞒着我!”
石菊摇了头:“混说什么,什么应当真当假了,我不可知道你说的甚。”越是不肯认,脸上就越是红,眼看着石桂还在笑,恼起来了,伸手就去挠石桂的胳肢窝,两个人笑倒在床上。
石桂一面喘一面还在笑,石菊从来都是沉稳的,可见是羞得很了,要是快些,说不准她还能吃一杯石菊的喜酒。
等去前头用饭的时候,脸上还是一片飞霞,秋娘知道她跟石桂好,两个人都笑盈盈的,那就是说了高兴的话,替她挟了一筷子菜:“多用些,可别客气。”
石桂一面用饭,一面给石菊挟菜,石菊对面坐的就是高甲,她连头都不敢抬,知道石桂使坏,轻轻踢她一脚,嗔她一眼,石桂笑眯眯的,高甲也是一样,只盯着挟眼前的菜,一眼半眼也都不敢瞥过去,刘婆子不住给他挟菜挟肉,他就不停说着多谢。
等两个要走了,石菊拿了石桂的身契:“我今儿就替你送去。”高甲早早不在车边等着她,小杌子搁着,伸手扶她,怕她站不住,掀了帘子进去了,还抬着一只手,石桂看着发笑,这两个要是彼此有意,那还真能凑成一桩好姻缘,高升家的这些年都想着讨个好媳妇,如今叶氏没了,除非能讨到老太太屋里的七宝珊瑚,院里就没有石菊更好的了。
石桂笑上一回,却忽的想起明月来,想到他耷拉着脑袋,可怜巴巴挨着栅栏,看他一眼,他就能笑起来,这么大的人了,跟只小狗崽子似的,偏偏是他这模样,石桂反不忍心,他这番心意,眼看是不能还报的,总得叫他少难受些。
石桂进厨房捡了几个豆腐皮包子,里头满满裹了肉,秋娘知道是要给明月喜子送去,专挑了个头大的,拿细布盖起来,石桂一路过去一路在想,要怎么把她赎身的事告诉明月,再劝劝他,别让他一时冲动,就断了自己的前程。
到了地方却没看见明月,只见着喜子,喜子不肯走,非得守着这些包子等明月回来:“吴千户把大哥叫去了,他还记着要吃包子呢。”
明月哪里是要吃包子,是想看看石桂,喜子不肯走,石桂就陪他等,等的时候告诉他,他们要去穗州找爹,出海的船都是有数的,跟出去几个人也都造了名册,到里头查一查,就知道有没有石头了。
喜子却皱了眉头,盯住石桂,问道:“大哥是不是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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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如愿
喜子紧紧盯住石桂,石桂这下没了话说,她知道喜子的性子,他六岁的时候被拐骗卖掉,后来就跟着明月,性子是很有些孤拐的,若不是明月大大咧咧,哪一个耐烦带一个这样的孩子。
石桂在他跟前就有些无所适从,却知道不能怪他,对他多出十二分的耐心,他非得信了你,才肯跟你亲近。
石桂不知道俞婆子后来说了些什么,却告诉了秋娘,喜子一时是不能够跟原来似的,知道是娘就亲密无间,他把自己裹了起来,能叫他敞开怀抱的只有明月一个。
石桂不想骗他,却又不能全说实话,他才刚认了娘,昨儿夜里睡的时候怎么也不肯钻进秋娘的怀里,还爬到床头去,自己一个人睡。
秋娘一早上对着石桂就掉泪,心疼儿子受了苦,从来就个良善的人,提起那个拐子却恨不得生生咬下他的肉来。
石桂叹一口气:“咱们要去找爹,娘都一处了,咱们一家人自己要一处的。”想说明月不是家里人,可对喜子来说他就是家人,话都到了嘴边了,还给咽了进去。
喜子低下头,他这一低下去,就是不愿意说话了,石桂无法,知道他这是闹别扭了,而且还会记在心里,再不会轻易就忘了,可这回却不能再说甚个跟吴大哥一起住的话,等他们要走的时候,喜子只怕更伤心。
石桂等栅栏外,站得久了两腿发酸,这会又不能跟喜子商量着先回去,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不等到明月是肯回去的,心里安慰自己,跟秋娘也三年未见了,又经过那样的事,慢慢熟悉了就会好起来的。
石桂倚在栅栏边等着,不时跟喜子说说话,喜子却不怎么接口,想应的时候就应上两声,不想应就一声都不出,眼看着太阳都要落山了,石桂便道:“娘还在家等着咱们呢。”
提到秋娘,喜子抬一抬头,望一望山坡的方向,心里到底是惦记秋娘的,他不记得石桂了,却还记得秋娘待他好,略一踌躇,石桂便道:“要么,咱们先家去,免得娘等着不肯吃饭,跟营里的人说一声,晚上还来。”
喜子是肯听话的,他又想等明月,又怕秋娘等得太久,眼睛还盯着明月回来的路,怕一不小心就把他给错过了,嘴上说不说,心里还是想等他回来。
石桂到底把他给说动了,喜子磨磨蹭蹭出了营门,拖着步子跟在石桂身后,石桂松了一口气,领着他往回去,秋娘果然等着他们。
饭还是热的,秋娘张罗了鸡鸭,酱烧了鸭子,清汤炖了鸡,都还在灶上热着,看她们回来了,这才端出来,给喜子添了饭,又看见篮子里头的东西还好好的,问道:“恩公不吃这个?”
她是恨不得能多对明月好一些的,看见里头的包子一个都没动,先不安起来,站也不是坐也不
是,拉了石桂问:“恩公爱吃什么,我明儿多做些,你早点送过去。”
还是一口一个恩公的叫着明月,石桂笑一笑:“他上峰寻他有事儿,咱们等了会子,没等着他,就先回来了。”
秋娘松了一口气,看着喜子闷闷不乐的样子,笑一声道:“等吃了饭,你们再送一回,他是半大的小子,这会儿正是长个的时候。”
明月就快顶着门框了,回回进门都得矮着头,要是再长还不得比门高些,石桂想到了就笑一笑,秋娘却有道理:“等我把这几个包子再热热,趁着热的给他送过去。”
一家子坐一桌上吃饭,绿萼一声都不出,石桂知道这两日秋娘的心思全在她跟喜子身上,绿萼难免觉着受了冷落,给她挟了一筷子鸭子肉:“姐姐赶紧吃,你们不知道他,他可能吃了,仔细一回神,桌上就空了。”
绿萼笑一声,轻声细语的道:“他也是长身子的时候,正该多吃的。”说着给喜子挟了个鸡腿,喜子知道吃完了还能回去找明月,吃得越发起劲,鸡腿啃在嘴里,小老虎似撕了两口,肉就全没了。
石桂点点他,指给绿萼看:“你看看,赶紧吃罢,再不必管他的。”绿萼掩了口笑,她这个性子改不脱,人是麻利了,旁的却没改,石桂都想不到她是怎么有胆子敢逃出来的。
秋娘不住让喜子慢些吃,说了三四回,喜子这才慢下来,可还是急着回去见明月,石桂怕他噎着,给舀了一碗汤,问他道:“吴千户说不准要留吴大哥用饭的,他们总得喝些酒,咱们慢些也不打紧。”
明月还真是跟吴千户在吃酒,他连去了两天都没见着人,吴千户心里记着他,一得闲立时把他叫了去,明月怎肯放过这个机会,连提都没在吴千户跟前提过,哪怕是艰难,总也有办法可以想的。
明月来不及置办旁的礼,进城的时候买了两盒子点心就去了吴家,吴千户在花厅里吃酒,桌上还摆着酒菜,看见明月冲他招招手:“你过来。”
明月跟着他也有半年多,却没跟他一桌吃过酒,大大方方坐定了,自己给自己拿了个杯子,倒满了敬他一杯。
年轻轻当兵的,少有不会喝酒的,喝起来也猛,明月小时候在道观里就有师兄们喝酒,他还当那个是什么好东西,夜里偷偷开了坛子吸溜两口,跟老鼠偷油似的,那会儿只觉得跟喝甜水似的,如今吃着却辣嗓子。
连着敬了两杯,算是喝酒壮胆,这才开门见山:“大人,我想去穗州。”他这句话音刚落,就看见吴千户搁下杯子捶了他的肩膀:“小子消息倒灵通。”
吴千户这些天不得闲,就是他才刚调回金陵,就得着消息,上头要调几个人去穗州的水师,这样的调任隔几年就会有一次,不使陆军不识水战,不使水师不知陆战。
开国的时候造不起大船,后来就没人在这上头用过心,圣人却不一样,他初登基时国库不丰,经得几年这才慢慢好转,拿出钱来造船,不独要造商船,还有战船。
造了战船就得有水兵,十年间也算颇有收获,在那儿呆过的武官,回来都能升任的更快些,吴千户上头自也有人提携他,他原来就是剿水匪有功的,水战也有心得,要是能办上几件案子,四十岁之前升到把总也不是难事。
他拿定了主意要去,也得带些人去,总不能到了那儿成个光杆,无人听他的,事倍功半,想了几回,从带过的兵丁里挑选,有意问问明月肯不肯去,哪知道他倒先上门来求了。
磕睡送了枕头来,明月喜不自胜,再没成想会有这样的好事,都不必他费力,立时就能跟着去穗州了,乐陶陶的喝了许多酒,吴千户怎么也想不出他这消息是从哪儿来的,明月便推道,说是等着他的时候听见人说了两句,他心里觉得好,这才想跟他一起去。
两个就着猪耳朵白切肉喝了一坛子酒,郑家的千日醉,比甜水似的花酒果酒更醉人些,明月还没喝得这很狠过,恨不得立时回去告诉石桂喜子。
心里乐开了花,嘴巴咧着合不拢,迷迷登登吃得大醉,眼看着城门关了他这样出不去,吴夫人收拾了客房,让小厮扶了他去睡,明月哪里还有知觉,倒头就睡了过去,眼睛睁开来,天都已经亮了。
他想了半日,这才想起来是在吴千户家里吃酒,吃得大醉没回营里,先想的就是跟喜子说定了夜里要回去的,让他给自己留两个包子。
捂了脑袋头疼,外头听见他醒了,给他端了早饭来,实实足足一大碗的面,上面两块大肉,小厮道:“军爷吃罢,我们老爷早间也吃这个,夫人说你们当兵胃口大,不吃这个肚里不饱的。”
明月谢过他,呼哧呼哧吃起来,知道吴千户已经出门去了,也赶紧告辞,一路跑出城外去,到了营门口又是十军棍,别个也知道是吴千户叫他去的,手上容情,打得不狠,喜子却在营房里等他,床上还摆着一篮子的豆腐皮包子。
明月一把把他抱起来,喜子正睡着,他昨儿怎么也不肯回去,非得在营里等着,石桂拿他无法,只得把他留下,眼见得明月这样高兴,他也跟着笑起来,明月一拍他的脑袋:“事儿成啦!”
可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比石桂她们走得更早,吴千户挑了一队人,说走立时就要走,明月都不及跟石桂告别,就理了东西跟着人走了,还告诉喜子:“你到了穗州,记得来找我。”
这一回却不能带喜子一道上路了,喜子眼巴巴的想着一道走,明月跟他说定了地方,因着不知石桂她们几时启程,也不约定时间,只同她说定,必要来寻她。
石桂不意他还真去了,肚里有话也叫堵着说不出来,秋娘这下子全明白了,满面是笑的应着:“必要去的,咱们到了那儿人生地不熟的,还得多赖恩公呢。”
一叫他恩公,他就红了脸儿,还问明白了石头的名字,他先去了,就先问起来,秋娘做了十来付饼子,又熬了肉酱,做了个路菜,让他带在路上吃,石桂拿了个荷包出来,想把明月放在她这儿的钱给他,哪知道他还当是那把银锁,落荒而逃。
石桂追出去,就只看见一道背影,秋娘笑眯眯的,一手搂着喜子的肩,要是真有那份意思,倒是门衬头的婚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要过节
大概只有一更,么么哒
大吉大利求包养
☆、第273章神往
明月走的很急,连话都没跟石桂说上两句,刻意不去看她,只跟喜子打了招呼,拿了秋娘摊的饼子,咽了口唾沫:“这么香,船没出港口呢,就全叫我吃了。”
他走得很急,过来一趟是给喜子送东西的,吴千户年前就要到任,这会儿都十一月了,得赶紧上路,还有些许事要交接,那头都安排好了,不能光等着明月一个人。
秋娘听他这样说,倒搓起手来:“来不及预备了,很该去食店里买些个的。”她是真个忧心明月在船上吃不饱,跑船的跟当兵的也差不多,出去了就别想着按时能垫肚子,身上带些干粮有备无患。
秋娘这一急,明月反倒不好意思起来,连连摆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还能饿着我?”说着揉揉喜子的头,一眼都不去看石桂,把喜子的东西交给秋娘,背上包走了。
他的包袱里装着石桂给他做的秋衣冬衣,别个都说穗州长年是暑热天气,明月这付身板儿,再不必穿秋衣的,那几个要走之前,就拿了秋衣冬衣出来送人,反正也用不上了,不如送给同袍。
明月对床那个眼馋他的冬衣许久,石桂是花了心思做的,里头塞了许多新棉花,洗晒过又香又暖,还给他做了双层,才刚穿了几天,哪里舍得给,把东西全都打在包裹里头,褥子铺盖也不要了,脚上踩着石桂给他做的鞋子,急步走了,头都没回一下。
喜子往前跟着跑了两步,又停住了,他知道一家子都要去穗州的,明月还告诉他,说他先去了能把事情都打点好,到时候他们去了穗州也不怕地头不熟被人欺负了。
石桂站着看了良久,明月一句话没说,一头扎去了穗州,确是让她有些吃惊,明月就是这么个性子,便是待你好,嘴上也绝不肯说的,说出来失了脸面,说他别扭罢,他又确是一言不发,想走就走,半点也没拖泥带水,若是事前真个跑到石桂跟前问个明白,石桂怎么也不会让他去的。
喜子叽叽咕咕说个没完,告诉秋娘明月为甚要去穗州:“大哥说,他太年轻了,比资历熬不过人家,不如跟着出去转一圈,往后就能升官儿。”
明月头一个站出来,吴千户自然记着他的好,到了地头,就是个小旗了,手底下管十个人,若是能立了功,还能再升,到了哪儿都是一样,先提自己人,能收拢的收拢一回,不能的自然也有办法挑了去。
秋娘听着就点头:“你大哥是个有志向的。”难得还这样年轻,秋娘细细跟喜子说话,因着谈论的是明月,喜子很愿意说上一说,把他知道的尽数告诉了秋娘。
秋娘听着眼泪直掉,明月虽没提过他娘再嫁,却说过他爹是水匪杀的,还告诉喜子,他以后会去捉水匪,管他是哪一片的,这起子人都是该杀的,既是报仇又是立功。
秋娘心才知道明月无父无母,就是个光身,从小道士当到大头兵,如今也不是兵了,算是个芝麻绿豆官儿,心里一合计,觉着他真是样样都没得说了。
第一样是肯拼,秋娘原来觉着过安生日子好些,等真个跟绿萼支起摊子来,才晓得女儿原来说的不错,要早早去镇上支摊子卖馄饨早就攒下钱来,也不必让女儿去当丫头,这活计再苦再累,难道还比种地累不成?
第二样是没有婆母,秋娘吃尽了俞婆子的苦头,女儿打小就是个犟脾气,看着她温驯,实则脾气最强,跟俞婆子都能硬来半点不让着,胆子大脾气硬,要是嫁了个婆母厉害的人家,家里怎么还有安宁的日子。
第三样是最要紧的,明月把石桂摆在心上,秋娘哪里看不出来,只女儿还似不曾开窍,要是彼此有意,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亲事了。
第1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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