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季黎明点点头,“很不凑巧,他刚回来的那天就被我姑母季太妃派人接去瑞王府了,所以你没能看到。”
“久仰大名。”荀久道:“既是外出游历了这么多年,想来定是个阅历丰富的人。”
闻言,季黎明冷嗤一声,“他的确是阅历丰富,恐怕都用到女人身上去了,外出游历五年归来,性情大变,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了。”
荀久心思一动。
陶夭夭抓住了机会,趁机调侃季黎明,“二少这么说三少,岂不是有些五十步笑百步?”
言下之意,季黎明也整天去逛青楼,比起季黎川来,似乎不遑多让。
季黎明一噎,随即理直气壮地道:“我跟他不同,我们俩完全就是两码事儿。”
“怎么个不同法?”陶夭夭挑眉。
“哎呀跟你解释不来。”季黎明翻个白眼,“总之等到他生辰宴的时候,女侯一去便知。”
提起季黎明逛青楼,荀久便想到招桐跟她说过季黎明在找一个人。
荀久想开口问,可眼下陶夭夭在场,时机不对。
思绪回旋,荀久拐了个弯,道:“表哥,你每天接触那么多女人,能不能帮我留意一下?”
“留意什么?”季黎明看向荀久。
“一个女子。”荀久道:“双十年华,后背上有一个月形胎记。”
季黎明一怔,转瞬哈哈大笑,“你这是逼我犯罪啊!”
荀久撇撇嘴,“我又不是让你脱了人家姑娘的衣服查看,就是想让你帮我留意一下嘛。”
陶夭夭面露疑惑,“久姑娘在找人?”
荀久原想告诉他们找的人是肖雅,肖老和齐大娘的女儿,可转念一想,她若是这么说了,季黎明和陶夭夭肯定得追问肖老是谁,齐大娘又是谁。
到时候一解释下来就会暴露她和扶笙去了小农场的事实。
“对,我在找一个姑娘,以前认识的,后来便失去了联系,如今想念她了,却又找不到人,所以只好请表哥帮忙留意一下。”荀久莞尔一笑,并不打算过多解释。
季黎明眉梢扬得老高,“我常去的都是青楼,你确定你说的那个姑娘在青楼?”
“倒也不是。”荀久面不改色,“你人脉广,又认识青楼里那么多女子,可以找她们帮忙留意一下,到时候找到了人,我必有重金酬谢。”
“这办法倒是不错。”季黎明点头赞道:“青楼的确是打探消息的好地方,既然表妹开口了,那我便帮一帮你,若是真找到了,可有什么特别奖励?”
荀久垮下脸来,“你想要什么奖励?”
“也没什么。”季黎明摸摸下巴,“让那姑娘跟了我,如何?”
“去死!”荀久毫不留情地抬起脚重重踹他。
陶夭夭在一旁看着这二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末了,她问荀久,“你方才说有事要出去,莫非今日还要进宫?”
“不是。”荀久如实道:“今日开始去义庄,我如今正等秦王的消息呢,他应该是去了神殿与大祭司协商让巫医帮忙。”
陶夭夭面露忧色,“你说大祭司会不会趁机……”
“应该不会。”荀久摇摇头,“她还没拿到神权世袭文书,如果在这个时候就让女帝出事,吃亏的反而是他们自己。”
陶夭夭一愣,“此话怎讲?”
“你想啊。”荀久认真分析,“女帝驾崩的话,扶氏王朝的地位是不是非常不稳?”
陶夭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荀久继续道:“一旦江山动摇,六国便有机可乘,到那时候,澹台家族即便世袭了神权,也还要对付六国以及海外的语真族,巫族人数有限,必定分身乏术,被灭还不是迟早的事。所以,澹台家族看似与秦王和女帝对立,实则是相互依存的关系。”
话完,荀久喟叹,“希望巫族内部能有人想通这一点,否则要真脑抽地下手杀了女帝,那么距离巫族灭亡的日子也不远了。”
陶夭夭听完后惊叹,“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道,我就只想着这次为女帝医治启用巫医会是最好的下手机会,大祭司一定不会放过,却没想过她一旦杀了女帝会有什么后果。”
季黎明接了招桐端来的饭后甜点,面上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而又懒散的模样,微垂的眼眸却深沉了不少。
荀久焦躁地搓了搓手,“我如今就只能祈祷澹台引是个聪明人,能想通这些关键,不要趁机下手,否则……”
话还没说完,招桐匆匆来报,“姑娘,秦王府的马车来了,殿下在外面等您。”
荀久面色一喜,忙问:“除了秦王之外,可还跟着巫医?”
“嗯。”招桐点点头,“奴婢认真数了数,有六个。”
“幸好。”荀久大松一口气,她就知道扶笙有办法让澹台引心甘情愿交出巫医。
缓缓站起身,荀久欲向陶夭夭和季黎明道别。
陶夭夭不等她发话就站起来,目光灼灼道:“我还从来没去过义庄呢,今日说什么也要跟你去。”
季黎明也不甘落后,腾地从石凳上站起来,笑得眉飞色舞,“那种孤魂野鬼聚集,阴煞之气又重的地方,怎么能没有护花使者保护两位美人呢?”
荀久瞪他一眼,“我是去剖尸又不是去玩,你确定要跟去?”
“难道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季黎明上下扫了自己一眼,咕哝道:“我明明讲得这么严肃。”
荀久懒得理他,将视线转向陶夭夭,放软了语气,“女侯,我去的可是义庄,专门停放尸体的地方,你金尊玉贵,还是不要去沾染晦气了吧?”
陶夭夭腼腆一笑,“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又不想跟燕京那帮贵女去什么赏花会赏诗会的,闲在府里深觉无聊,思来想去,我还是跟着你去义庄玩好了。”
荀久嘴角微抽,无奈道:“我看你们俩就是没意识到义庄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怕什么!”陶夭夭笑道:“秦王不也在么,大白天的难不成还有鬼?”
荀久扶额,低声嘀咕,“厉鬼倒是没有,就是怕到时候有胆小鬼,可别吐得昏天暗地找不着北,还得让我给拖着回来。”
“你放心啦,肯定不会的。”陶夭夭走过来挽住荀久的胳膊,轻轻一笑,“你以后就别那么见外叫我女侯了,直接唤我夭夭即可。”
荀久挑挑眉,愉悦地弯了弯唇。
“我唤你久久可好?”陶夭夭又问。
荀久身子一凛,赶紧道:“不行!”
“为什么?”季黎明和陶夭夭同时出声,满脸疑惑。
“这……”意识到自己失态,荀久定了定心神,心中翻了个白眼,难不成她还会告诉这两个人“久久”是扶笙的专属称呼么?
眼眸转了转,荀久道:“就是觉得不好听,你们唤我‘阿久’或者‘久儿’都行,就是别叫‘久久’。”
“哦。”陶夭夭将信将疑地点点头,“那好吧,以后唤你阿久。”
见荀久神情松动,陶夭夭赶紧又道:“这么说来,你就是默认同意我跟着你去义庄了?”
“行!”荀久拉长了尾音,“跟我去也可以,我得给你们俩准备一些东西,否则到时候你们肯定受不了。”
“那好,我就在这儿等你。”陶夭夭松开荀久的胳膊又坐了回去。
荀久看了二人一眼,回了她专门空出来调配各种药方的房间,拿了几个口罩,又带了一瓶止吐药丸,再将解剖工具用医药箱装了,这才提着出来与他们汇合。
交代了招桐和柳妈妈一番,荀久带着陶夭夭和季黎明要走。
招桐央求道:“姑娘,您就让我跟着去吧!”
“你这小丫头。”荀久瞟她一眼,“今日跟我一起的除了女侯和二少,可还有秦王呢,这么多人,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招桐吐了吐舌头,讪讪笑道:“其实,奴婢是想亲眼见识一下姑娘开刀的手法。”
荀久明眸流转,看向陶夭夭和季黎明,“你们俩也是这般想的?”
那二人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荀久扶额,想着这些人估计是闲出毛病来了,什么不感兴趣,偏要对剖尸感兴趣。
果然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深吸一口气,荀久吩咐招桐,“说了不准去你就不准去,西城的铺子装潢,你还得随时去监工呢,若是开业那天让我发现哪里装修得不够完善,我拿你是问!”
招桐缩了缩脖子,悻悻道:“奴婢晓得了。”
出了宅邸大门,扶笙的马车正等在外面,马车后面果然跟着六个巫医,全都骑在马背上。
由于是神职人员,她们的衣着都比较贴近澹台引那样庄严的打扮——束领,色调深沉,连带着整个人都有些阴沉沉的。
从她们身上移开视线,荀久径直走到车窗外,对着里面道:“阿笙,女侯和小明表哥也想去,所以,可能还得麻烦你再帮我们安排一辆马车。”
扶笙闻言,修长的手指掀开细竹帘,看向荀久的目光温润如泉,随后视线一转,定在季黎明和陶夭夭身上,微蹙眉头,“他们俩去做什么?”
“可能是觉得好玩。”荀久耸耸肩,“反正也不会影响我,他们想去,就让他们跟着去便是。”
移回视线,扶笙道:“你这里距离季府最近,季黎明想去,就让他自己安排马车。”
荀久一噎,悻悻转身,将扶笙的话一字不漏传达给季黎明。
季黎明冲着马车方向冷哼两声,“不就是担心我们两个去了会破坏你们单独相处的机会么?我还就不信了,今日二少非去不可!”
季黎明说完,快速朝着季府方向而去,没多久就让管家安排了一辆马车和一匹马。
“怎么样?”季黎明笑眯眯地看向陶夭夭,“女侯是骑马还是坐马车?”
“自然是坐马车。”陶夭夭欣然答,复又看向荀久,“阿久是跟我一起还是跟秦王殿下一起?”
荀久抬眼看了看扶笙微凉的神色,又看了一眼陶夭夭,嘿嘿笑道:“自然是跟夭夭一起。”
扶笙眯了眼睛,清凉的目光胶着在荀久身上。
陶夭夭察觉到了,立即抖了抖身子,推拒道:“我看你还是去那辆马车吧,免得待会儿有人不高兴了,我们也得跟着遭殃。”
“没事,我过去跟他说。”荀久笑笑,转身向扶笙的马车,柔声道:“今日我就不跟你坐一辆马车了,免得……”话到后面,她声音低了下去,面色也有些红。
扶笙淡淡一笑,“其实你无须向我解释,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今日定然不敢与我同车。”
荀久磨了磨牙,心中暗骂这个黑心的,既然没有生气,方才摆出那种表情做什么!
轻哼一声,荀久再不理他,直接去了陶夭夭那辆马车。
陶夭夭已经坐在里面,见荀久挑帘进来,面色有些不对劲,她眨眨眼,问:“你们俩吵架了?”
“鬼才愿意跟他吵架!”荀久没好气地应了一声。
“可我看你脸色不好。”陶夭夭关切地望着她。
“反正那就是个毒舌,哪天要是正常说话就不是他本人了。”荀久恨恨地想着自己上辈子一定是造了什么孽才会在穿越后遇到这么个腹黑霸道还毒舌的男人。
“你没事就好。”陶夭夭放下心来,吩咐车夫启程。
义庄在燕京城外三十里处的术池村。
第1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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