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琮就在书房里处理一些文书, 见她坐着无聊, 轻声道:“话本在架子上,你先随意看看,等我处理完了就来陪你。”
想起那三盘棋, 乔悦现在哪有什么心情看话本, 没说什么, 就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外头的夜雨敲芭蕉,淅淅沥沥,叮叮咚咚。因为在家中,乔悦穿得简单又素静,发髻低垂,手里捧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姜茶, 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
赵琮的笔拿起又放下,听着外头的雨声, 时不时闪过的电闪雷鸣,眼前的烛火也明明灭灭。他的目光就落到她的身上。
发髻如云,掩盖如玉的耳垂,眼前的少女就这样趴在案几上, 明明是一脸颓废,他看着却偏偏觉得十分可爱灵动,脸上也不禁露出了几分笑意。
乔悦忽然未觉,她坐了好一会,喝下最后一口姜茶,实在有些忍不住了,抬起头,出口问他:“明明你的能赢我,为什么过去都让着?”
说话的时候,正好就对上了他的目光。
深邃又沉静,仿佛在那里等待了已久,乔悦微微一顿,更加理直气壮的看着他:“我还以为我棋艺长进了,没想到都是你在逗我玩。难道你赢了我,我会生气吗?”
赵琮看了看她,按着现在这个情况,如果他一直不留手,可能乔悦得天天让她睡书房了。不过这话他没敢说,只能咳嗽一声:“自然不是,只是见你喜爱下棋,我便陪你下。”
乔悦看着他的神情,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就“哼”了一声,脸也有些红,嘀咕:“赢了就赢了,我像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吗,就是你一开始让着我。害的我以为……以为能下的过你。”
看着她的模样,赵琮脸上露出几分笑意:“无妨,我以后教你。”
看着情况,她连和他吵架都吵不起来,乔悦沉默一会,咳嗽。静了一会,她再问:“那个,那我刚刚那些棋,应该怎么走?”
乔悦抬眼看她,脸色微微泛红,这会看着有些不大好意,却又偏偏理直气壮。
赵琮很喜欢看她露出这些少女心性,在他面前不设防模样。静了一会,赵琮便把笔放在一旁。凝眸看她,低声道:“过来。”
乔悦没过去,反而挑眉:“你过来。”
赵琮声音耐心:“过来,我告诉你。”
虽然看着他的模样明显就不太对劲,乔悦想了想,还是没有按耐住好奇,小步小步的挪到他边上,在离着他还有五步左右的距离,她警惕地停下了脚步:“那……是怎么走才对,你告诉我。”
赵琮显然不满意这个距离:“再近一些。”
乔悦如果现在还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就是傻了,转头就走。骤然,眼前的烛火就被打灭,她被突入起来的黑暗吓了一跳。下一刻,她的腰就被一只手环住。
她现在还在生气呢,但是赵琮脾气太好,她居然连气都发不出来,乔悦默然良久,只是推了推他,木着声音:“太迟了,我要回去了。”
赵琮没有说话,黑暗里,把她身子板了回来。
外头闪过一道闪电,落下了一道明亮的光,冲破黑暗,照亮了她的眉眼。
赵琮没有动,反而还把她抱一路抱回床榻。接着就响起他的声音:“一时半会雨停不了了,今日便在这歇着吧。”
“……”
事实证明,赵琮今天睡了书房,但是她也……没能回去房间。乔悦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压在榻上,堵住了声音,合着雨声,只有沉重破碎的喘息。
他一吻她,她就感觉自己似乎化成了一滩水,推他的手都没什么力气,甚至忘记了照理来说,她现在应该还是在生气的。
他才刚刚离开她唇,乔悦就感觉到他手指的动作,她微微微一愣,想到现在所处的地方,顿时一个激灵,立刻反应过来,抓住他手,找回了声音:“不行,不行,现在不可以。”
赵琮没有接受这个建议,继续剥她的衣服:“放心,没人会上来的。”
自己明知他不对,还敢过去,实在是太愚蠢了。再说书房了里怎么可以做这个事情,乔悦不愿意,再说让他睡书房不是换地方,拼命的摇头:“不可以,这里不……唔。”
乔悦还想开口,之后却被他堵住了声音,彻底的发不出声音来。
看着她明显不太配合,赵琮轻啄着她的脖颈,声音蕴含着情。欲听着有些喑哑:“乖,等明天雨停了,我带你出去玩。”
乔悦狐疑:“真的?”
夏苗那会还没怎么玩就回去了,乔悦觉得有些不太尽性,听到赵琮说带她出去,她实在有些按捺不住。
不知何时已经上衣已经被他褪去,赵琮吻着她的脖颈,从善如流的点头:“不骗你。”
乔悦开心了,合着雨声,细碎的的声音在里头响起,她如今心里头正乐,眯着眼,甚至还小小的配合了一下,夹紧了他的腰,随着他的动作起伏。
黑暗里,赵琮轻吻着她合着的眼睛,笑容温柔。
……容颜甚姣姣,光明照杳杳。
这个光,现在是他的了。
。
等到了次日,白日的时候,雨稍稍小了一些,裴晟再去找了太子,太子那时候正午才刚刚睡起来,打着哈欠出来,揉了揉眼睛,声音还有些困意:“怎么样,昨天和我哥下完棋了,感觉怎么样?”
裴晟皱眉:“长公子中盘输。”
太子有些得意,拍了拍裴晟的肩,笑了:“不错啊,几盘?”
“三盘。”
“三盘都中盘输?”太子惊讶,之后就笑道,“君上还教训我的棋,说我不如大哥沉稳,这么一看,大哥的棋艺比我还差劲,看起来沉稳也没什么用嘛。”
说到这里,裴晟眉头皱的更厉害。
太子挑眉,再一旁坐了下来:“怎么,赢了还不开心?”
裴晟道:“后来我回去想了想棋路,发现虽然长公子的棋看似已经死棋,但还留有一线生机,甚至可以反败为胜,但三盘棋,长公子却都如此投子认输,实在有些奇怪。”
太子喝了一口茶,想了想:“……嗯,但是他没想到?”
“若是是凑巧,怎会三盘都是如此?”
太子抓了抓脑袋,看着裴晟一脸凝重,又叹气:“你看的出来,他未必看得出来,死棋你都可能下活了,你觉得输了不行,赢了也不可以,那你想怎么样才行?”
看着太子这幅模样,裴晟顿了一会,无奈叹息:“太子,若真是如此,长公子这么多年,怕是一直藏着什么事,城府极深,您总得留心。”
太子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就算城府深有个鸟用,他身子差成这样,还有什么用?”看着裴晟不说话了,他顿了顿,又揉了揉眉头,有些惊讶,“你总不会觉得他是装病吧,这么多年,小时候几次死里逃生,你我也都看过,觉得还能有假不成?”
看着太子这样说出来,裴晟张了张口,没说话了。
太子忽然想起一件事,笑着道:“对了,你们兄妹和乔悦关系这么好,你真对我大哥有什么疑虑,不如等这场雨停了,以那个刺客为由,找乔悦问问,幸许能问出什么。”
刺客到现在都没找出什么线索,若是那人真的有心对乔悦不利,一次不成,还会有第二次。他有些担心,乔悦这个跳脱的性子,会不会招惹了什么仇家而不自知。
他虚空抓了抓自己的手,神情看着有些恍惚。……这种事情,早就轮不到他担心了,她现在已经成了亲,自有人会保护她的。
。
三日后,这雨总算停了,凉意却还没去,正适合出游。赵琮没有食言,在雨停的当夜,便带她出去逛了夜市。
辰朝不设宵禁,一到晚上,小商小贩,卖艺杂耍便是络绎不绝。淮河十里,轻舟小船,请歌袅袅,粉黛流香。夜市东西其实十分普通,但偶有些西域胡人,会有些一些新奇的小玩意,乔悦小时候也搜集了不少。
她被赵琮扶着下了马车,夏日的夜市总算特别热闹,这会又刚刚放晴,天气舒适,人流似乎比过去还要更多一些。乔悦过去很喜欢去夜市,小时候就常常跟随裴暇和裴晟出去,但自她及笄之后,不好再跟着外男出去玩。父亲也不会带她出去玩,这夜市也渐渐去的少了。
没想到,成亲之后她却可以出门了,想到这里,她有些恍惚,
之后一起先去了樊楼用房。
赵琮在一旁给她剔鱼刺才把盘子推到她面前,低声问她:“喜欢么?”
乔悦挑了挑眉,礼尚往来的往他嘴里丢了一个剥好的葡萄,眼睛笑成月牙:“喜欢。”又瞧了瞧面前的鱼,拍着他的手臂夸奖,“这次剔的比上次好多了。”
她吃着鱼,目光就落到了楼下,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满是人间的烟火味,她喜欢这样的热闹。赵琮注意到了,问她:“你很喜欢夜市么?”
乔悦再吃了一口鱼,托腮:“挺喜欢,不过好久没来了,我没有哥哥,及笄之后,爹不怎么让我出来。还以为除了上元,我都不能出来了。”
话里虽然是苦恼,但这回少女的眉梢眼角都是愉悦的笑意,赵琮静静的看她,也忍不住笑了笑:“是不是觉得嫁给我好处还挺多的?”
乔悦一顿,就侧眸看他,赵琮眼睛是漆黑的夜色,瞧着深邃又冷淡,但是对上她的时候,眼底却总有浅浅的笑意。只是她不知道赵琮是哪里来的毛病,总喜欢变着法的想套好听的话。
想到这里,乔悦就笑了笑,再往他嘴里塞了个鸡腿,眉眼弯弯:“是挺多的,我喜欢。”
等到用了饭下楼,乔悦和赵琮走了一会,赵琮忽然顿住了脚步。乔悦抬手看去,发现眼前来了一个人,看着大约二十五六岁上下,生的俊秀。他看到赵琮,就上前作了一揖:“赵郎君,乔县主。”
乔悦并不认得这人,赵琮却显然与他熟识:“郭太医。”
原来是宫中的太医,看着模样十分年轻,乔悦过去也不曾见过,便点首示意。
郭太医看了看赵琮,犹豫片刻,还是提醒:“现在虽是夏夜,但近来天气多变,郎君还需多加注意,谨防受风。
赵琮颔首:“我自有分寸。”顿了顿,又道,“郭太医还有何事?”
郭太医静了一会,再作一揖:“的确有事,本想明日和郎君说,但事态紧急,可容小的私下禀明?”
一个太医,能和赵琮说什么事情?乔悦有些想不明白,见赵琮停顿了片刻,乔悦主动道:“我和抱琴去面前看看,你先去忙。”
赵琮似乎想了想,才点了点头,低声嘱咐:“小心些,不要走远了了,我过会就来找你。”
乔悦不太在意,随意的点了点头,就和抱琴去了前头。这一路有不少小商小贩,糖人糖画总是惹小孩子喜欢,乔悦这会虽然过了年纪,但是这时候既然出来了,便让抱琴去帮她买一个,自己坐在小亭里,拿着扇子扇风休息。
这会人有些多,抱琴去了好一会都没回来,乔悦打个哈欠,稍稍松懈了一些。然而,这哈欠才打到一半,下一刻,她就感觉到自己肩上搭上了一只手。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长公子当然会睡书房
不过……嗯,一起睡吧
第36章
赵琮手里拿了一个扇子, 上头画着六只小猫, 他脸上未露情绪,唯有紧紧握着扇柄的手,上头骨骼凸起, 声音就像暴风雨前的夜,涌动着暗潮:“夫人呢?”
抱琴战战兢兢的跪在那里, 脸色煞白。眼前的赵琮脸色晦明不暗, 明明未曾动怒,却让她感觉到一股铺天盖地的压力,她方才就是去给乔悦买了糖画, 哪里想到一回头, 乔悦就不见了。抱琴勉强定了定神, 才颤颤巍巍的把当时的场景复述完毕。
乔悦失踪并非小事,此事她万死难辞,抱琴此刻正等着即将来临的重罚。然而,赵琮之后却没在和他说什么,而声音冷淡的吩咐后面到来的承安:“全部分散开去找夫人。”
赵琮的亲卫原先都是跟着乔悦的,然而后来不知哪里来的人流, 把他们一个个冲散。承安带着人匆匆赶来的时候,乔悦一句不见了。
赵琮情绪一向不外露, 但甚少见他紧紧握着一样东西的时候,承安知晓这位夫人在赵琮心里的分量,立刻吩咐下去。之后却又见赵琮眉头微颦,忽然想起一事:“你们之前被人流冲散?”
承安低头道是:“不知哪里来的人流, 都把我们冲散了。所以耽搁了一些时日。”
赵琮看着手里的扇子,握着更紧了一些,声音沉沉:“分散一批人,找周围的人询问。”顿了顿,又嘱咐,“破旧的民宿也要去找。”
赵琮虽然没说明白,但是承安一愣,立刻显想到了一个可能。一开始他只是当做有人临时起意,掳走了乔悦。但此后再一想,乔悦还是有些武艺,怎会这么轻易被人掳走?况且先前恰好还有那么一些不知从哪里涌来的人流,这一切恐怕不是巧合。
乔悦之前还在围场遇过行刺,由此看来,怕是有人蓄谋已久。但是乔悦不过是闺阁女子,怎会与人结怨?
承安心里琢磨着,忽然警铃大作,或者说,这些人,根本不是冲着乔悦来的?
不管是什么理由,夫人这还会怕是……凶多吉少。
赵琮拿着扇子,修长的扇子拂过扇面,唇微微抿着,在亭中等待了一会,很快有人上来禀告:“长公子,已找到夫人的踪迹,所在不远,是一处荒田。”
赵琮没有犹豫,立刻起来:“带路。”
他才走了几步,很快后面又来了一个人,垂首禀告:“属下方才去打听,的确有人让一些人往一个地方涌。”
赵琮握着的扇子的一紧:“谁?”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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