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黑着脸把整锅粥倒得干二净,收拾了碗筷闷声不响地开始洗碗。虽然嘴上什么都没说,但第次为别人做饭以这样惨烈的失败告终,就算沈念夸他他心里还是觉得挫败得要命。
大概他真的是太笨吧。他有些自暴自弃地往碗里倒了点洗洁精。
拧开水龙头放水的时候他接到徐子衿打来的电话,说是沈念腿上的伤口不能沾水,洗澡的时候要注意些。
他那时开着免提,手里还拿着沾满洗洁精泡沫的碗,听到洗澡两个字的时候他手滑,咣当声碗滑进了浸满水的水池。
哦,要帮沈念洗澡来着。他伸手从水池里摸出了碗,放在水龙头底下哗啦哗啦地冲掉泡沫。
对,洗澡。
嗯……
啊???!
“咣当——”声脆响,刚躲过劫的瓷碗摔在地上彻底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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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医生说你的腿伤不能沾到水。”他对着那人开口的时候指尖有些莫名发麻,“所以你等会洗澡的时候……”
傅予城顿了顿,最后还是没敢继续往下说。
撇开他自己的原因,他知道南方人不比北方人,北方人洗惯了澡堂子,群大老爷们在大澡堂子里光着膀子互相搓背那是常有的事儿,但南方人却不样。
“你小心着别让伤口碰到水。”他把话锋转,转身急匆匆地进浴室拿了条浴巾,“等会我抱你进去,等你洗好了我进去抱你出来,你要是洗好了就喊我声。”
“好。”沈念没能察觉到对方脸上闪而逝的为难,低头慢慢地开始脱衣服。
傅予城见状连忙转身假装去看别的东西,沈念脱了上衣,脱裤子的时候动手术的那条腿没法动只能让他帮忙。
傅予城不好拒绝心里说实话也不想拒绝,于是就蹲下身轻轻握住那人的脚踝,让对方轻轻搭在他的膝盖上,然后伸出手,从那人腰线的地方慢慢往下。
“没事,我不疼。”沈念说话的声音温温润润,“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傅予城心里没来由地紧又不敢分心,垂眸小心翼翼地握着对方纤细的脚踝从裤管里穿了出来。
那人的脚尖轻轻点在他的膝头。大概是因为肤色太白的缘故,趾尖泛出淡淡的粉色。
他心跳得厉害,低着头只敢盯着地面。把沈念送进浴室就赶紧火急火燎地出来关上门,个人蹲在门口发呆。
然而事实证明,当个人想些无法描述的画面的时候,就连简单的流水声都能染上莫名的暧昧。
蹲在浴室门外脸呆滞地听着门后传来的水流声,傅予城模模糊糊地想起了上辈子醉酒后的夜荒唐。
他脸上腾得泛出红色不敢继续往下想。恰好这时浴室里的水声停了,沈念在里头告诉他可以进来,于是他拿起旁的浴巾开了门,扑面而来的水汽里裹着木槿的淡香。沈念背对着他坐在浴缸里,纤细的背脊在浓郁的水雾里显出柔媚的轮廓。仅仅个影影绰绰的背影就足够让他慌乱失措。
呼吸开始紊乱,心跳几乎要冲破胸口。
他闭着眼睛不敢看,不由分说直接拿着浴巾冲上去把人裹住。
弯腰靠近的时候他尽量让自己的动作看上去没有那么紧张,手绕过他的腋下轻轻握住腰侧。
大概是刚洗完澡的缘故,指尖触碰到的皮肤还有些温热的湿意,他颤着把手心覆上去,细腻雪白的皮肤几乎要在他的手心燃起火。
披在肩上的浴巾慢慢滑下了截。
窗外,月光流水般汩汩淌下。
那刻也不知道是什么促使着他伸手,他滚烫的手掌轻轻覆上那段漂亮的脊骨。瘦削却又柔软的白腻开在他的掌心之下,蝴蝶骨下生出的阴翳像蝴蝶折断翅膀后留下的疤。
滴晶莹的水珠从后颈坠下,慢慢滑进了两片蝴蝶骨之间的深渊。
怀里的人像是回过神般诶呀了声,雪白的背脊阵轻颤,手指攥紧了他的衣角。
“别碰那里,我怕痒。”
“滴答——”脑海里突然响起水滴落下的声音,怀里盛开的木槿攀上了他的脖颈。
他贴在他的耳边说话,落在颈侧的热息花样黏连着香气,温润的声线像是天上月缠的流云线,落进耳里却能让人在冷黑的深夜里喉头发紧。
快疯了。
他匆忙地往外走,视线低垂根本不敢和那双眼睛对视。
眼尾的余光里怀的人侧过头来看他,眼里朦朦胧胧像是含着浓郁的水汽。他收神不敢再看,他害怕那人眼里的点潋滟会轻而易举地要了他的命。
沈念被抱到床上用被子层层裹好的时候脑子还有点发懵。
这么热的天气,即使房间里开着空调,刚洗完热水澡出来也不至于冷。傅予城不说话,只是拿着被子层层地把他裹得严严实实。他心下不解,抬头却见对方眼神闪躲得厉害,不正常的红晕路从脖颈染到了耳根。
这是……害羞了?沈念有些诧异,转念又忍不住笑出了声,伸手趁对方不注意撩起了他额前的头发。
他大概不知道自己笑得宠溺又纵容,眸里满载星河。傅予城抬眸的瞬间下撞进他眼里,千里云月就这么化成瓢清水浇在他心口,淅淅沥沥催生出不知名的情愫。
人总是容易对自己渴望的东西心生贪念。
傅予城想,要是他能再自私些,或许就能不管不顾地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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