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整整两天,秋荀待在卧室中一步都没出过,他就像变成了一个木头人那样,双目无神地坐在床上裹着被子,不睡觉,也不说话,只有庄景澄拿着孩子的事来劝他的时候,才能勉强给秋荀喂进去一两口水喝。
秋荀没有哭,这才是庄景澄最担心的。
他当时看着那艘游艇烧起熊熊烈火,没多久就晕了过去,再醒来时,秋荀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的神情再没出现过任何的变化,不论庄景澄对他说什么,秋荀都好像听不到的样子。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曲哥,对不起小泉,对不起……
庄景澄不知道的是,秋荀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并不是因受到了惊吓。
秋荀睡不下,甚至一闭上眼,脑海中就会浮现出曲沉舟和梧泉两个人浑身是血在火海中挣扎的痛苦样子。
所以秋荀不抗拒这样不吃不喝,甚至不休息的身体状态,他觉得自己应该得到的惩罚还有很多。
如果不是因为他太过于贪心,那两个人也不会遭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们本可以平平安安度过幸福的一生,却只因秋荀的一个自私想法,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在重生之前,秋荀曾说过,不论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全都由他来承担。
如今,他如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却也被收走了相应的代价,可事实上,他真的能承担得起这个代价吗?
答案当然是不可能。
这世上果真没有便宜的事情,那名神秘人倒也算公平,他夺走了秋荀两名最在乎的人,同样的,他也换给了秋荀一对双胞胎。
事情已成定局,饶是秋荀说再多遍的对不起,曲沉舟与梧泉两个人也不可能活过来。
直到第三天,秋荀去送曲沉舟和梧泉最后一面的时候,做了数天木头的他终于有了些反应。
——
灵堂之中,两方水晶棺并排停在中央,周围开满了芬芳馥郁的百合。
秦君昊捧着曲沉舟的遗像,脸色惨白,眼底一片乌青,没人知道他这几天是怎么度过的。至于梧泉那边,他家里只来了一两个人,不知为什么,参加出殡的两名家属拒绝为他捧遗像。
秋荀受了刺激,秦君昊也一蹶不振,有关出殡的事都靠庄景澄找来的人扶持着。梧泉的遗像不能没有人捧,负责任将那两名家属请到了后面的房间去进行劝导,从那不小的争执声中可以听出,负责人的劝导并不顺利。
遗体经过入殓师的修复,已经不像刚从海里打捞出来时候那样的难堪,只是某些被火烧过的痕迹,却是再厚的妆容也遮挡不住的。
两个人的生前好友都来送他们最后一段路了,轮到秋荀上前去的时候,他面无表情,没有低头,也没有鞠躬,直挺挺地站在两个水晶棺前方,看着安详躺在里面的人,泪水如珠,止不住地顺着眼眶滑落,又顺着下巴,大颗大颗地砸在衣领上。
在秋荀的后面还有几位好友等着祭拜,可秋荀的双脚就好像被定在了原地一样。
为了复仇,秋荀选择让自己重生,为了补偿那个因为他而无法降生的孩子,秋荀说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可就在此时,当他看到躺在水晶棺里的曲沉舟和梧泉时,秋荀迷失了自己。
如果当时他不选择什么所谓的复仇,也放弃重生的机会,将所有的委屈和恨意吞下去,不做任何挣扎,接受死亡,或许那样的结局才是最正确的。
秋荀快要被这沉重的负罪感逼疯,尤其是当他见到水晶棺里的那两人时,秋荀什么都不想管了,他一遍遍地在脑海中大声地叫喊着:
用他的性命换回来!把那两个人换回来!他什么都不要了,也不复仇了,都是他的错!占据了多余生命的人是他!不要连累其他人!
秋荀无比希望那个神秘声音能再度响起,然而不论他有多期盼,都没有任何人可以回应他的请求。
出殡时,梧泉的遗像是由秋荀主动请缨给他捧的,那两名亲属到底还是拒绝了负责人的请求。
——
经纪人不幸遭遇事故身亡,秋荀停止了全部活动,包括他没唱完的最后两场演唱会。
在给演唱会退票的时候秋荀亲自到场,每接下一张粉丝退回的门票,他就深深地鞠上一躬,要退回的门票有上万张,秋荀的身体禁不住他这样糟蹋,当他再一次给退回门票的粉丝鞠躬时,秋荀的眼前被黑暗笼罩,他没能再一次直起身来……
醒来时秋荀人已躺在医院,手上也不出意外地扎着输液针。
——自己最近似乎变成医院的常客了……
秋荀在心里嘲笑着自己。
“醒了?”庄景澄推门走进病房时,看到的就是秋荀靠在床头,看着一束百合出神。
他听到了庄景澄的声音,却没有回过头来看他。
庄景澄也不介意秋荀的不回应,他走到床边,将秋荀无力搭在被面上的双手收到自己手中。
将那双手贴在自己脸颊边,上一次在病房中庄景澄也是这样做的,当时秋荀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拥抱,而此时秋荀回应给他的,就只有这双微凉的手。
寂静无声的病房中隐约间响起一声哽咽,不是来自秋荀,而是来自那名不论遇到什么事都无所畏惧的男人。
“你别离开我。”
庄景澄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秋荀就在他面前,但他却觉得这人远得在天边一样,好像他一眼照顾不到,秋荀就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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