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待在这儿,有事吗?”花黎问。
“有些私事……”宗沛道。
“嗯?”花黎疑惑,这人还能有什么私事,除了练兵不就是练自己吗?
花黎起了逗乐他的心思,起身靠在书案旁,“来,有什么私事和我聊聊。”
“属下……”宗沛鼓起勇气道,“属下想让九将军当属下的师傅!”
……
花黎沉默了一下,看了看宗沛的样子。
比承欢傻,比自己丑,而且……喜欢女的......
“你自己去问他吧,”花黎揉了揉自己的脸,“我做不了他的主。”
“看出来了。”宗沛是个直肠子,想什么就说什么,也不看后面总管怀敬听了这话脸色有多难看。
原本臣子进入后宫是要拿魔尊特地赐予的令牌,如今花黎的后宫里连几个漂亮的宫女都没有,花黎懒得搞这些有的没的,让宫女领着宗沛直接进去了。
殷九正在练剑,这是他从学剑以来一日不愿意落下的功课。将墨、诛邪双剑的威力太大,殷九折了两根树枝作为替代品,看起来稍稍有些滑稽,但是殷九干净利落的剑式总会让人忘记他手里拿着的不过两根树枝。
“好功夫!”宗沛鼓掌称赞,“不愧是天界的九将军。”
殷九将树枝交给侍候在一旁的宫女,然后朝着宗沛走去,“宗将军,好久不见,今日找殷九所为何事?”
“九将军,我想拜您当我的师傅!”宗沛当着殷九的面直接跪了下来,“我少时就仰慕您,希望您能够收我为徒!”
殷九被宗沛那幅大嗓门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宗将军,您这也太突然了吧,再说殷九与您相差年岁不大,实在是不敢当这师傅之名。”
“可是您厉害啊!您能把鎏王妃手下七位高手的头排排放!您教教我好吗?”宗沛又上前一步,“我也想像您一样厉害。”
殷九又往后退了一步,“这......我实在是没什么能教您的......”
“您收我为徒之后,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宗沛开始给殷九开条件了。
殷九道:“这个......我又不需要......”
他能让花黎言听计从,足够了。
“那以后您要是想打谁,我能给您搭把手。”宗沛换了个条件。
殷九道:“我一个人就能解决了。”
宗沛挠了挠头,“我能帮您在前朝看着魔尊......”
殷九沉默了一会儿,“我对他挺放心的。”
“那我......”宗沛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自己还有什么好处可以给殷九。
殷九拍了拍宗沛的肩膀,“宗将军,只要你是魔界的将军一天,我就无法做你的师傅。”
无论当年天帝有多无情,多恶毒,将殷九捧上的忠诚当作垃圾,将殷九付出的所有当作理所应当,殷九终归曾经是天界的臣子,这件事殷九从来没有忘记过。他的身份太尴尬了,他可以扶持花黎登上魔尊的宝座,能够收留步惜雪,能够杀鎏王妃的高手,但是唯独,他不能当一个魔界将军的师傅。
因为殷九的剑术是从天界学的,收宗沛为徒等于直接将天界的剑术送给了魔界。无论从道义上还是两界的关系上,殷九都不能这么做。
宗沛听懂了殷九话里的意思,“抱歉九将军,我只是痴迷于您的剑术,并不想置您于不忠不孝的地步。”
“我知道,”殷九宽慰宗沛,“其实在天界眼里,我早就是不忠不孝之人了。”
宗沛没听懂过他的意思,但是又不好追问殷九,只是说了声告辞便离开离魂天。
宗沛前脚刚走,一位宫女就呈上来一封信。
“您不看看吗?这都是这个月的第七封信了,”送信的宫女看殷九又要将信撕掉。
殷九没有听她的,还是直接撕掉了信纸,“如果你的父亲将你强行塞入花轿,把你嫁给一个你一直称呼其为叔伯的人,你会原谅你的父亲吗?”
宫女不知道殷九之前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愣了一下,回答道:“这......终归是父女一场......”
“那如果,你父亲将你匆匆嫁人的原因,是因为你要杀他呢?”殷九问,“而且你还差一点就杀了他......”
“什么?”宫女诧异地看着殷九,她根本听不懂殷九在说什么。
“所以啊......”殷九将纸片洒在空中,在漫天纸屑中离去,“我不是不想回去,我是不能回去。”
他殷九素来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
世人都说,天将殷九被天帝过河拆桥,塞入花轿,嫁给了和天帝一般大的前魔尊。
天帝真是个混蛋,殷九为他鞍前马后,为他操劳奔波最后竟然换来了这样一个结局。
只是大家都不知道,殷九这满身的筋骨并不是被妖兽所伤,而是被天帝亲手废掉。而天帝废掉殷九的原因很简单,殷九要杀天帝,只不过他失败了,成王败寇,天帝忌惮殷九的实力和威望,赶紧将殷九送给了魔界。
殷九起了杀念的原因也很简单,他屠戮了西山山系所有的妖兽,唯独没有找到朱厌,就为了这件事,天帝让殷九跪在灵霄宝殿外反省。
他从来就只看得到殷九的过,看不到殷九的功。
殷九平日里被天后无理取闹地罚惯了,也没生气,乖乖地跪着就行了。可是偏偏天帝这次发作的不只是殷九一人,还有他的副官,他的属下,他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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