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躲好,不准出来!”谢陵回身一剑将绳索砍断抓过屏风上的衣服,往沈执怀里一丢,“穿好,别让人看见了!”
沈执抓过衣服就穿,再抬眸时,谢陵已经出了房门。他如今内力被封,出去了也帮不了忙,索性就躲在房里。
忽听旁边一声巨响,一个黑衣人撞破窗户掠至屋内,沈执大惊失色,一句“哥哥救命”,还未喊出,脖颈立马被刀架住。
黑衣人沉声道:“小主子,是我!”
沈执一愣,脱口而出道:“夏司?怎么是你?难道皇兄改变主意了,愿意救我脱离苦海?”
夏司道:“恐怕不能如小主子所愿,主子另有打算,委屈小主子了!”说完,挟持着沈执出了房门。
外头人影幢幢,灯火通明,满院子的家丁,还
有黑衣人,谢陵立在人群中央,颀长的身影显得极其惹眼。
“住手!谢二公子现如今在我手中,若是想让他活命,所有人将武器放下!”
谢陵一剑将黑衣人击退,回身一瞧,见沈执被人擒住,雪白的脖颈上架着一柄长剑,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当场毙命。
他眉头一皱,冷笑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夏司道:“是谁派我们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谢初黎在我们手上,中书令大人若是想要他活命,当场自废一条手臂!否则……”
说着,他手底加重力道,沈执只觉得脖颈一凉,鲜血汩汩往外冒,一边暗骂夏司手重,一边大声道:“哥哥救我!”
谢陵眸色一沉,五指攥紧成拳,很快又松开,缓缓摇头:“你怕是搞错了,眼前这人不是我弟弟,只不过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留着他,就是为了日日打罚折磨。”
夏司道:“如此,你是不打算让他活命了?”
“自然,杀了罢。”
仅仅这么一句,沈执的心窝子都凉了,他本以为谢陵无论多么恨他,总还是不舍得杀他的,现如今才知,自己其实什么都不是。
正愣神间,一柄长剑忽然飞了过来,直直冲着夏司的喉咙,夏司被迫往旁边一躲,沈执便脱离了桎梏。
“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谢陵冷声骂道,一边往他面前冲,一边伸出了手。
沈执忙往他身边跑,谁料夏司忽然发难,从后面一剑刺了过来,谢陵大惊失色,忙揽着沈执的腰,将人护住,仅用两指一夹剑刃。
“铮”得一声,长剑碎成几断,夏司被余力逼得往后一退,谢陵忙问:“怎么样?有没有事?”
沈执惊魂未定,摇了摇头:“我没事。”他不知元祁派他们过来,到底所为何事,下意识攥紧了谢陵的衣袖,不让他有机会杀了夏司。
谢陵只当他是害怕,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道:“莫怕,哥哥护你。”说完,将人往后面一推。
上前几步,欲挑开夏司的面纱,谁曾想,不知从何处飞出一柄短剑,直冲着谢陵的后心。
沈执大喊了一句:“小心身后!!!”
随之被人一脚踹了过去,谢陵一回头,正好将沈执接了个满
怀。那柄短剑不偏不倚插在了沈执肩头。鲜血登时滚滚落了下来。
夏司随手炸了烟雾弹,待再能视物时,眼前哪还有黑衣人的影子。
沈执心里暗骂夏司卑鄙无耻,身子一软就跌在了谢陵怀里。
“来人,快去请大夫,快!”
谢陵将人打横抱了起来,直接冲进房里。所幸剑上没毒,也没伤到重要部位,沈执浑身被谢陵抽出了花,不肯让别人知道。
说什么都不肯让大夫看伤,谢陵便道:“你莫闹脾气,有什么账,等你伤好了再算。”
沈执一听,居然还要算账,原本七八分痛,也装成了十分,他蜷着身体,攥紧谢陵的手,低声道:“我不要大夫,你帮我把剑拔了,再随便包扎一下就可以了。”
谢陵狠狠蹙眉,到底是依从了他的意思,禀退了所有下人,先将沈执衣服脱了,这才攥着断剑。
“我要拔了,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同我说?”
沈执疼得眼冒金星,忽然明白了元祁的意思,恐怕就是想借此机会,让他重新取得谢陵的信任,不得不说,元祁手段高明,也的确够狠。
他心里苍凉无比,闻言,摇了摇头。
谢陵又道:“你现在无论求什么,我都会应你。”
沈执还是摇头:“快点,我快疼死了!”
如此,谢陵再不犹豫,手里用力,飞快将短剑拔出,鲜血如同决堤一般喷涌而出,沈执疼得眼前一黑,头一仰,大张着嘴极疼地惨叫一声。
谢陵飞快点了他的穴道,给他止血,随后替他清洗伤口,上药包扎,等将一切都处理好了,又寻了件自己的衣服,给沈执穿上。
“我那么欺负你,你还替我挡剑,怎么想的?”
沈执心道:谁他娘地愿意给你挡剑,分明是有人从背后踹了老子一脚。
可明面上却道:“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恩爱。”
谢陵蹙眉:“说人话。”
沈执只好道:“不管怎么说,你到底是我哥哥,我不舍得哥哥受伤。”
谢陵心知他是在装模作样,也知他此话并非真心,可仍旧软了心肠。表面上却道:“怕是你自己心虚罢,我若是死了,你也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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