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陵神色晦涩难懂,手指略颤抖地打开家书,仔细辨认了字迹,以及上面的谢家家印,上面内容不多,短短几行,足够交代了祖父的身后事。
元殊一直在注视着谢陵的神色,很可惜没能瞧见自己希望看见的,微感失望:“你这个人好没意思,看见这个,难道不该气得杀人,或者咆哮出来?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好生让人失望。”
谢陵将拳头攥得咯噔作响,即便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表面仍旧沉静自若,将家书叠好收进衣袖中,淡淡道:“世子的投诚,本官接受了。只要世子安分守己,不再为难本官的人,本官会想方设法将世子送回雁北。”
“有谢大人这句话,简直比吃了一百颗定心丸还有用,我等你的好消息,请!”元殊高举着茶杯,作出一副请的动作。
谢陵置若罔闻,起身随意整了整衣袖,抬腿便出了画舫。
身后立马响起元殊的声音:“我此前听闻,大人的祖父逝世前留有家训,往后十代不与元氏一族通婚,不知真假?”
谢陵脚下微顿,冷笑:“是又如何?本官接受你的投诚,并非是要与你为伍,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世子且谨记,善恶到
头终有报,是非黑白在人心。”
天边忽然炸了个闷雷,沈执睡得迷迷糊糊的,被这记闷雷吓醒了,下意识摸了摸身侧,结果没摸到人,微感失落,抱着被子往墙角缩,两手捂住耳朵,强迫自己赶紧睡觉。
忽然又炸了一声,窗户轰隆一声被狂风吹开,沈执脸色苍白,刚一抬眸,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谢陵一身玄衣立在门外,半张脸的轮廓都隐在雨夜里忽明忽暗,身上湿漉漉的,雨水顺着衣袖淋了下来。眸色阴郁。
“哥哥?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沈执忙下床,见谢陵浑身湿透了,赶紧将房门关上,点了桌上的蜡烛,光着脚在地上跑来跑去,又去端热水,又去拿手巾,还翻箱倒柜地取出一套干净衣服,催促道:“哥哥,快换身干净衣服罢,雨水急,浇在身上寒气重,回头别染了风寒。”
“阿执,哥哥的身边只有你了。”谢陵攥住沈执的手,睫毛被雨水淋得湿漉漉的,眸色深邃阴郁,“你不要离开哥哥,永远陪在哥哥身边,好不好?”
“谢陵,你……你怎么了?”沈执愣了一下,从未见过谢陵如此失魂落魄,他心疼得紧,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眼眶一红,忙道:“我知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但我绝不离开哥哥半步,除非你不要我了,我就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悄悄死掉。”
环住谢陵的腰,试图给他温暖:“哥哥,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我会永远陪在哥哥身边,永不背叛哥哥。”
谢陵缓了口气,伸手抚摸着沈执的头发,哑着声儿道:“怎么办,现在好想要你,但你受伤了,我怕你疼。”
“我不怕疼!”沈执忙道,抱得很紧了,“我不怕疼!哥哥不要找别人,我可以满足哥哥!”
他特别害怕谢陵出去找别人,赶紧踮起脚尖主动索求,笨拙得可笑,想以此让谢陵高兴。
谢陵愣了愣,低声道了句:“好阿执。”
忽然一手擒住沈执的腰,将人往床上一推,整个人就压了下来,沈执头顶一暗,两只手被谢陵一把攥紧压在头顶,身上的衣服很快就蹭掉了。
他有些害怕这样的谢陵,很紧张地望着他,外头狂风大作,乌云密布,屋里却桃色宜人,沈执肩胛上有伤,谢陵怕他疼,一直刻意避开,许是今夜心情太差,在沈执这里不断地汲取温暖,拼命地想将他揉碎融入自己的骨血中。
这样一来,就再也没有人能将两人分开了。
沈执咬着被角,浑身大汗淋漓,眼泪珠子顺着面颊淌,情到深处时,整个人抽搐起来,双腿颤得可怜至极,清瘦的腰身布满汗水,粘腻腻的,像粉白的河蚌肉。
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可谢陵仍旧不满足,食骨知髓一般,像是要将人生生做死在床上。
简直太可怕了。无法言说的疯狂,难以言表地舒爽,又参杂些许的痛苦。
可同谢陵的温柔相比,这些痛苦简直微不足道。沈执愿意为谢陵献出自己的全部,哪怕今晚死在谢陵的身下,哪怕真的气绝身亡,也在所不惜。
他的回应,可能比较笨拙,生疏,稚嫩,也可能比较缓慢,羞涩,紧张,但每一次都出至肺腑,沈执不觉得自己遭受了谢陵的玩弄,从中体验到的,全是在元祁身边无法得到的甜蜜和满足。
“谢陵,我永远都是你的人。”沈执缓慢地吐出一句,低泣道:“永远都是,从头到尾,哪怕连一根头发丝都是你的。”
“阿执,如果一觉醒来,你我都还年少,那该有多好。”谢陵将脸埋在沈执的颈窝里,哑着声儿道:“我不会再外出游学,也不会踏足官场一步。我只想做一位富家公子,上敬父母,下宠幼弟,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在一处儿,那该有多好。”
沈执道:“你恨我吗?是我一手毁了你的安稳人生。”
“恨不恨都不重要了,你已经在我手里了,我想把你怎么样都行。”
谢陵在床上一向花样百出,每次都有不同的玩法,沈执就是他手里的面团,任揉任捏,乖顺一点还能少吃些苦。
“谢陵……”
“阿执,你如果受不了了,你就跟哥哥说,哥哥立马停下来。”谢陵满脸大汗,声音又低又沉,说不出来的性感。都到这个份上了,还照顾着沈执的感受。很难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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