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的手忽然被抓住,就听柳氏恳求道。
“纳兰府人丁少,妾身好不容易有了身孕怎么舍得他出事,不知我能否在大师这里请个安胎符,待我心安了也好将这一喜讯告诉老爷。”
翠翠点头,只要你不是算计我,符箓还不简单。
“可以!只是我的符纸不比寺庙里和尚随意画的,灵不灵也要看你请符诚心。”
柳姨娘心中呸呸呸了三声,真是好话坏话都让你一个人说了。但她脸上一点没有表现出来,她把手上的镯子退了下来放在桌子上。
“这是我过门时,老爷花大价钱买来送我的,我一个姨娘拿不出多少银钱,这是我最大的诚意了。”
翠翠嘴唇抖了抖,感觉这个小妾还真是个人精,不过和她待在一起总有种不好的感觉,还是尽快离开叫好。
之前说好了帮她,退下来一只镯子就把她打发了,她也懒得再耗费心神,直接把画给双喜的平安符拿了出来。“保胎符没有,这是平安符,姨娘平日带着,可挡三次祸事!若无他事,这就告辞了!”
柳氏接过来平安符放在身上,坐在原地看她离去。
春儿在她身后问:“就这么一张纸,姨娘怎么给她那么贵的卦金?”
柳氏眯了眼,“这人好可怕,不知道她还看出来了什么!这些钱,希望能封住她的嘴!”
然而,她秘密被发现,是想杀了翠翠的,只是还要好好算计一下。
翠翠出了纳兰家后有一种无力感,那种达官显贵与平民百姓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让她非常难以适应。
她把玩着玉镯想着怎么找办法弄银子,顺着青石道竟然走进青云县最繁华的东街。
店铺多了起来 她想着要不找个当铺先把镯子卖了。
忽然被人从身后叫住。
“钟离姑娘?”
周云生紧走几步,看到果然是她,脸上露出笑,很是相熟似得。
“是你?”出于礼貌,她点点头,继续向前走。
周云生快走几步追过来,“钟离姑娘是要买东西吗?这东街的铺子卖的东西都很贵,西街那边更有特色一些。”
翠翠想着有个活地图问,干嘛要自己找来找去的,拿出从刘姨娘处得的镯子给他看了一眼。
“当铺,哪家的信誉更好一些?”
周云生看到她手里的紫玉镯子很是眼熟,眼中异样神色一闪,将嘴里的话压下去,指了前方,“不远,就有一家李氏当铺,开了有几代了,做生意很是讲信用。”
他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可翠翠是什么人,当即肯定他与柳姨娘的关系。
看破不说破,她点头,“好,就去那!”
周云生陪在她身边,几次想找话题,翠翠都不爱搭理她。
一个镯子当了五十两,倒也不少了,可和五百两比还是杯水车薪!
她不开心,“还上好的镯子呢!才这么点钱。”
周云生看着她将镯子做了死契,有些不理解,“钟离姑娘很缺钱?那镯子真的是很难求的紫玉了,当了死契不可惜吗?。”
翠翠也不隐瞒他,“对啊!我就是缺钱,才去纳兰府借钱的,没成功,你有钱借我?”意思是没钱就别跟着了。
她的直接,噎的周云生不知道怎么回答。
又走了百余米,周云生竟然还没有离开的意思,翠翠对他更加厌恶起来。他不知道男女有别?他跟着自己做什么?
忽然,她眼前一亮,前边竟然开着一家赌坊!她摸了摸这一趟出来赚的七十两银子,奔着赌场就走了过去。
周云生以为自己看错了,然而都到门口了,翠翠都没有收步的趋势,一把拉住她。
“你要去这?”
翠翠看他一副吃了翔的表情,拍了一下脑门。
“哦!对了,女子不能进这种地方,是吧?”
周云生点头,以为她知道错了,哪想到翠翠又问他 “你没事干?”
周云生一愣。
翠翠诡异一笑,“没事干就和我走吧!姐带你长长世面,不过你这身行头得换换。”
她拽着周云生去成衣铺,乔装打扮后,摇身一变成了一位偏偏潇洒的纨绔公子哥。因为前世是演员的关系,换了衣服后,整个人的气质都做了伪装。
而她决定去赌场赚钱,能有一个捕快在身边傍身,万一有危险也算有一点保障。
而他们勾肩搭背去买衣服,进了成衣店正巧被从永安堂药铺出来的楚行看到。
冷风看了一眼主子,想着主子为了这个钟离姑娘,不惜坑一处庄子给她住,她怎么转身就和另一个男人勾搭在一起了。
瞧她脸上那笑,看着都刺眼。
翠翠没看到他们,看了看自己这身青灰色低调锦袍倒是满意,周云生被他换了一身脆绿色的长袍,与她的低调比起来,扎眼的不能再扎眼,她满意的点点,要的就是这效果。
“钟离姑娘,到底为何一定让我穿这身衣服?”他抬手看了看自已的衣服,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怎么,不喜欢?多俊啊!你这麦色的皮肤配这颜色的袍子,就像是哪个王侯将相府里出来的贵公子!”
她忽悠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因为长得恬静美好,外加演技好,周云生有些赫然!
“真的?”
“真的,真真的,拿起气势来,走路晃起来,对,左摇右晃的样子,对对对!”
“我们干吗要这样?”他问。
翠翠嘴角憋着笑,“你不这样,别人怎么会另眼相待我们,赌场也是以貌取人的。”
反正他高调,自已低调,赢钱跑路时,才能多一份安全感,人被她忽悠着一起进了赌坊,后面的楚行黑着脸看着,“还真是放荡。”
他嘴上骂着,人却跟了进去。
“主子,你也要进去?”见他如此,比看到姑娘逛赌场还吃惊。
楚行一进去就看到翠翠扎进人堆里,半点男女之嫌都不顾及,从兜里掏了五两银子就压在大字上。
他这会心中全是不满与厌恶,偏那双如鹰隼的眼睛一直盯着她,“满身的毛病,没有半点体统!”
然而冷风以为主子转身就会走呢,没想到他讽刺了一句后,竟然随意拿出一两银子在隔壁桌上一丢,陪赌起来。
庄家吆喝,“来来来,下注下注了,买定离手!”
所有人下完赌注,庄家开局,只听一声高喝,“三个三,豹子通杀!”
所有人哀嚎一声,买家将桌上哗啦啦的银子全收了起来。
周云生悄悄推了一下翠翠,“钟离,呃,钟离兄弟,你急需钱就为了来这里?”
翠翠正想着怎么靠近庄家,与他接触后好用神眼术预知一下局盘形势,可是她这位置刻意靠近庄家有难度,周云生一推,她想到法子。
有了!
她就这么借势,假装没站稳,向着庄家就扑了过去。
“做什么?”她哀嚎一声,狼爪摸着庄家的胸部,眼睛与庄家的目光对视了一瞬,她看到庄家下一盘开出了“大”,全场惊叫,那一盘庄家赔的很惨。
怕对方查觉不对前,连忙起身站直,伸手指着周云生骂道:“输不起啊,推小爷做什么?有能耐和我比押注啊!”
周云生委屈,“我,我,我没有啊!”
周云生都傻了,拉着她小声,“撞疼你啦?”
翠翠对他挤了挤眼睛,“想道歉啊!晚了。有钱就和老子比,没钱就滚开!”
周云生被她骂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有些恼意,转身要走,衣袖却被她拉着。
就听翠翠小声道:“想赢钱跟着我下中!”
他整个人一愣,这什么情况。
顺着她的意思,从怀里摸出一两银子,看着她的眼色,将银子放在大的上面。
“好,怕你不成,我跟!”
翠翠挑眉,上道啊!给他递了个眼神,“不错哦!”
庄家再次高喝,“买定离手!”
翠翠这次压了一两银子,结果庄家一开,竟然是小。
钱再一次被庄家全部收走,她眉头就蹙了一下,多亏自已激灵,没有立即压钱,原来她看到的那一局真的不是马上发生的。
她又押了五两银子,还是小,一连五场下来,她额头开始见汗,心口憋闷,整个心都在下沉。
她犹豫了,难道这预知术真的不能用在这歪门邪道上?她捏着只剩下五十两的荷包,有了退怯之意。
因为之前她自信满满,所有人都学着周云生,跟着她一起下注,结果都输了。有人走了,有人进来,庄家身旁赌了很久的黄衣男子在走之前对着翠翠还唾了一口吐沫。
“呸,真倒霉,不懂你装懂,害老子赔个血本无归!”
周云生见状就想揍那人,结果翠翠眼前大亮,刚刚她看的那一幕可不是没有这人吗。是自己着急了。
于是她决定,不破釜沉舟,哪来惊喜!
翠翠将荷包里的钱全部倒出来,整整五十两,全部推到大的地方。
周云生没想到她这么疯,好好的一个姑娘看着斯斯文文的,怎么是个赌棍。他没再掏钱,在一旁提醒她,“你疯拉?”
其余人也觉得她是赌疯了,都押在小的一面。这一局桌面上的钱下了足有百余两之多。庄家看到两边押得钱数势均力敌,摇着手中的骰子,轻轻向桌上一落。
大喝一声,“买定离手!”
楚行的眉头早就蹙到一起,看着翠翠那拼命的架势心中恼火的想捏住她的脖子质问她在想什么。明明求求他就能解决的事情,偏要在这种污浊的地方鬼混捞钱,她真的以为赌钱那么容易?
他耳力过人,屏蔽一切杂乱的声音也听得出,庄家这一次轻落的骰子是三个子罗列在一起的,她又输了。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手中弹出一物,牦牛细针飘过,扎了庄家小腿上。
力度拿捏的极准,庄家吃痛的叫了一声,放骰子的手一抖,罗在一起的三个子倒了,待他想查看腿上是怎么回事时,那针因为力度不够,衣服摆动间掉落到了地上。
庄家没有查觉出问题,打开碗盖竟然是五、五、六点。
大。庄家整个人都懵了,怎么回事?
翠翠探着脖子向里看,一看果然是大,发出一阵欢呼。
“我赢了!”
她就知道自已的天眼术最强,这一次翻盘,她足足赢了有三百两。一旁的周云生也是看得眼热不已,他每一局都跟了,怎么就这次他没下注呢。
翠翠不停得向身边划拉银子,想着一会兑换了银票就可以离开了。谁知道庄家拿着如同戒尺一样的东西敲了敲桌子。她身后就多了六个同是黑色衣服的男人。
“这一局有诈,不作数,银子你不能拿!”
钟离想到了庄家会耍赖,可是没想到她赢了钱,后果这般严重。
“干什么,你们这里只准输,不准赢的吗?我只押大,好不容易赌对一回,还不让走吗?大家说说,有这个理吗?”
众人点头,一时间闹哄哄的,瞬间事情闹得就有点大。
庄家从桌子后面走出来,抖着八字胡须指着她,“你要是真凭运气赌,别说这百十两银子,就是上千两,万两,咱们赌坊都让你带走。可刚刚在我开局时,有人向我射了暗器,这才让你赢的。所以这局不算数。”
翠翠可没兴趣再接着赌了,这种污浊之地她跟本不想呆,知道自己也赌不赢,此时不跑还等着再回去赌吗?
推了一把周云生,“你还愣着做什么,他们欺负人你不管管吗?”
周云生不好意思道:“北橚国有规定,朝廷官员不得赌博,我不能亮身份!”
没想到失算了,急切的又推了他一把,“你不是会武功吗?这么多钱不能让他们抢了,你先挡挡!”说着抱着一怀的钱奔着门口就跑。
赌坊的门口早被人拦住了,冷风出手打晕二人,翠翠看都没看,钻了个空子就跑了出来。
冷风可没有要帮周云生的意思,见翠翠走了,他人也消失了。
翠翠不要命的向前跑,后面追出来十几个黑衣打手。
正焦急,忽然男子低沉冷冽的声音传来,“随我来!”
翠翠只觉得左手腕被人抓住,随后脚底生风,就如同腾空了一般,被他拽的飞了起来。
“喂!凤景通,你停下,快停下啊!”
“怎么,你想被那些人抓住!”他脚下的速度没减,声音却冷得如冰一般。像是在生气。
翠翠吞咽了一口口水,感觉自己也没得罪他吧,这才挤出来几个字,“前边死胡同!”
那人不听!
“没路啦!”伴随着她长长的尖叫声,感觉再跑就要呼成肉饼子了。
预料的痛没有传来,整个身子被人拦腰抱起,脚下一空,人被带到高空,三米高的院墙轻飘翻过,落下时,她竟然已经到了墙的另一头。
翠翠见安全了,腿一软,人就向地上坐,再也跑不动了。
楚行拉扯她,“走,我可不保证他们不会翻墙!”
可她是真的跑不动了,摇着头,气息都喘不匀了,她四处打量,发现这户人家房子还挺多,面前就有一间仓房,一手死死拽着前襟包着的银两,一边手脚并用的向那仓房处爬。
楚行听到那边人在架人梯,墙头已人有手探上来,他一扯翠翠要带她离开。
翠翠觉得肺子都要炸了,一步都跑不动,身子向后打坠,手上一扯,楚行没想到她会耍赖不走,被她连带着摔进仓房内。
房子里堆满了稻壳,门被椅开翠翠倚开,拉着他就摔了下去,松软稻壳被压出一个深坑,身上一重,人又陷进去几分,胸前抱着一大包银子,被楚行一压,痛得显些叫出声,被一只大手捂住。
感觉到手心传来一片柔软,苏苏痒痒的直传到心尖。明明心不跳气不喘的他,这会心漏掉了半拍,乱了规律。
有人跳下来了,沉闷的落地声,翠翠都听到了,她心中一慌,顾不得其它,另一只手拉着楚行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拉近自已。
楚行心湖已乱,侧头,就看到她凝脂一样的脖颈,小巧圆润的耳珠近在鼻尖,只要他稍稍抬一下头,就能含住。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到,挣扎着要起来,翠翠感觉到他的意思,手在他背上一拍,侧头对他小声警告。“别动!”
而然她侧头瞬间,嘴唇擦着他的面颊划过,赫连鸫只觉得心湖泛起波澜,竟真的不在动了。
翠翠以为她的威吓起作用了,开始手脚并用的向稻壳里钻,防止外面人看到,她人像爬藤一般缠住楚行,紧紧的靠着自己不让他起身。
追来的六个人都跳了下来,有人问,“是不是跑远了?”
另一个声音:“那人武功再高,带着一个拖后腿的也跑不远。先搜一下!”
随后谷仓的门被人推开,那人只是头部探进来,大概的扫了一眼就退了出去。不然他定然能看到楚行白色的长袍还在外面。
“没有,我们追!”
声音消失好一会,翠翠觉得自己都脱力了,心下一松,人也软了下来,这才感觉得身上的男人压的姿势好像有点奇怪……
她面上一红,瞬间觉得尴尬死了,推着楚行嚷道:“起来,快起开!重死了!”
她眼神飘啊飘的,就是不敢看他,该怎么想她啊!
楚行被她在身下连摸带踹,先搂后推,脸色变了那叫一个赤橙红绿!猛的一个翻身,揉了揉被踹疼的小腿脸色很难看。
刚想责难,翠翠似看出来,忙先开口。
“刚刚是个意外,我跑不动了!可是你也太重了,差点压死我。”
“是你拉的我,怪我了?”
翠翠理亏,顶着糟乱的头发,不想服软,“你不是武功很高吗?干嘛要跑?”
楚行挑眉,“你想让我伤他们?难道为了救你就要伤他们?”
翠翠扒拉一下头上的稻壳,颇为烦恼!
“明明是他们输不起,我又没使诈!”
楚行心道,他使了啊!总不能拿了人家的钱,还揍人一顿吧!
“打死他们的本是我是有,可这各地赌坊背后都有人撑腰,我一介商人,为什么要得罪这些人?”
翠翠听他如此一说,咬了咬下唇站起身,对他突然来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谢谢大侠出手相救,惩恶扬善,抱打不平!”她就是骨子里不信他整治不了那些人。
楚行装听不懂挖苦他的话,优雅的整理了一下仪容,轻咳了一声,“没事就回去吧!以后少去那种地方,否则下次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起这个,翠翠一脸得意,“你想不到吧!本姑娘不但命算的好,赌博也是一把好手!以后想玩,我陪你啊!”看着自己一路狂奔没丢一两银子,心情瞬间大好,数着怀里的钱,满足道。
“不用你帮忙,我也弄到手三百多两银子了。要不说天无绝人之路,也不看看姑奶奶是谁!”她一时得意忘了形,在楚行面前吹嘘起来。
楚行鄙视的睨了她一眼,不打算将事说破,就让她得意好了。
起身往外走,“当我长辈,你不怕折寿!”
后者头顶满是稻糠,白花花的脏的要死,偏还在他这个恩人面前秀自已的赌计。轻哼了一声,是真的什么都不想说了。
翠翠没听出他嘲讽之意,好不得意道:“就说本小姐天生富贵命,走到哪也不会为银子为难。这算命看相,赌博赢钱谁能有我厉害!”
楚行原本还想再给她一点好脸色,看在她是为了帮刘吴氏才进的赌坊,这会见她脸皮堪比城墙,明明差点输光家底,如果不是他帮忙,怎么出门都不知道,竟然还敢吹嘘赌计,真是无可救药。
他转身就走,“你自已回去吧!”说完一个纵跃上了屋顶。
翠翠看着他飞檐走壁消失在眼前,好不羡慕。
“这人脾气怎么这么讨厌,说翻脸就翻脸,刚刚还好好。”嘴上说讨厌,偏眼里对着他翻飞的身影冒了小星星。
翠翠似做贼一样,左看右看,沿着背阴的后巷,摸进一家成衣店,摇身一变,又换了一身村姑的打扮出来。
形象变了,那群人不可能还能认出来,大摇大摆上街,找了一家钱庄,将衣服里的银子往柜台处一放。
“老板,全部换成银票!”想想不对,摸回一两银子别在腰间,这才把钱推进去。
出来时,她脸上全是得意,一趟赌坊到手净赚三百二十两,加上之前的九十多两,五百两就要凑够了。
摸了摸肚子,这才想起来自己从早上出门就没有吃东西,又跑了那么远的路,这会真是饿的要死。
到了一家包子铺前,拿出事先留下的一两银子,买了两屉包子。
她就发现老板递给她包子时,眼神不对。
怎么贼兮兮的?对她挤眉弄眼做什么?自己真的美到人见人爱了?
“老板,你眼睛抽啦?你这是怎么看人呢?你再不停的翻眼皮,你的抬头纹可就生出来了,到时候麻烦上门,可不要怪你自己!”
说话间,翠翠感觉身前衣服被人扯了一下,一个年轻清脆的骂声飘过,“老头,你敢找事!”
翠翠回头,一个半大小孩的背影飞速向街口深处跑,她一摸里襟,坏了,钱让人摸去了。
包子摊位前的老板拍了一下大腿,打了嗨声,“我那么提醒你,还是晚了。还惹了这个!小泼皮,麻烦了麻烦了。”
翠翠看了看他,“你倒是提醒的明显下啊!”说着人已经追了上去,“抓贼,抓小贼啊!”
她要气死了,好不容易弄到的钱,竟然叫一个小鬼给偷了。可那人跑得太快,一溜烟就不见了,翠翠早就虚脱了,看着早没了人影都街道直接蹲在了地上。
街头人来人往,翠翠就像是感受不到别人异样的目光一样,双手捧膝,将头埋在身体里,身子一抽一抽的,像一只无助又龟缩的鸵鸟。
“不热吗?蹲路边成习惯了?”她的腿被人踢了一下,嘲讽又刻薄的话在头上响起。
“你不是走了吗?”看到楚行,翠翠心中委屈突然放大,原本只是红了眼圈,突然就落泪了。
楚行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
他蹲下身子,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总是想关注她,可能是这个小神婆子身上有太多秘密,也可能是他惦记着那死活不告诉自己卦文。
翠翠撇了又撇嘴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走了干嘛还回来,回来了当初干嘛要走?”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把他问懵了。
“那我现在就走!”楚行不懂女人都在想什么,尤其是这个全身是刺的女人,前一秒抱着你,紧密不分,下一秒翻脸当什么没发生,这会来这么一句,他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回来。
“我的钱被人抢了!”
原本起身要离开的,听她哭的这么难过,一脸的黑线,无奈道,“你这是有多笨啊?”
翠翠不说话,要是平时早呛声回去了,可现在她觉得自己也挺笨的,懊恼,沮丧,干嘛偏要贪嘴。
她无助时又听他问。“长什么样?”
翠翠坐在地上抬头望着他,疑问了一声:“啊?”
楚行无奈的撇了她一眼 ,“抢你钱的人什么样子!”
翠翠眨了眨眼睛,看到了希望,当即从地上跳起来。
“我不记得长相了,就记得他大热的天还带了一顶瓜皮帽子,那边那个卖包子的老板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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