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飘飘满不在乎道:“上哪查?所有证据都毁了,这药三日后才有征兆,今晚就让绿芜走得越远越好,谁也怀疑不到我们身上。”
汪氏想想也是,她怎么越活越回去了,从前她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可是从来没手软过。
忽然,男宾的酒宴上传来杯碗落地的碎裂声,随即一声又脆又响得耳刮子扇得母女二人脚下一顿。
“怎么回事?”从刚刚,汪氏的心就一直不安,这会听到屋内的动静,她竟有种大事不好的预感。
母女俩才走出不远的脚步又折返回来,就听到钟离沭醉酒后撒泼声,“不识好歹的贱婢,二爷我瞧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还敢躲!”
绿芜上完汤水就想跑路的,因为她发现藏在指甲里的毒提前不见了,她不知道这毒落在了谁的碗里,只知道她完了。
可是她要走时,伺候男宾这边的绿音内急,让她帮着自已给爷们斟酒!而钟离沭喝了掺了料的酒已然起了效果。
绿芜在前厅伺候,做得就是传膳食的活,平日里和主子们的接触就只有在饭前饭后!
今日她来伺候爷们吃酒,只是代劳,像她这样的只能用普通一词描绘的相貌跟本不会入各位爷的眼。
偏她走到二爷面前时,他的手就那样自然的落在了她不算苗条的腰间。她唬得一跳,从没想过会有这种事落在自已身上,加之之前的事,心生紧张,一时间竟然不敢动弹分毫。
她不动,有人可是很大胆的动了,钟离沭就像是梦魇不知一般,上下齐手对她开始摸了起来。
绿芜害怕,全身打颤,原本只有楚行淡淡的余光撇向他们,钟离沭松手,一切还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偏钟离沭流连花楼酒家之地习惯了,见绿芜不敢反抗猛地将人往自已怀里一带,绿芜被他扯得带翻了二爷的杯盏、碗筷,闹出得动静让所有人都注意了过来。
她死命挣扎起来,“二爷,二爷放过奴婢吧,奴婢只是一个粗使丫鬟入不了二爷的眼的!”
要是在平时,这种事情像她这样身份的,能遇上就是登天的机会了,可是这是什么场合,是家宴,不止是二爷一人,还有整个钟离家族有身份的人都在。
她被人随意摆弄,这不是恩宠,是灭亡!何况,她还想逃命!
钟离沭的神智已经不清醒,平日颖城一霸的习性上来,大有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架势!
他一掌扇过来,由不解恨,又在倒地的绿芜身上补了一脚!
他身边坐着的是钟离恩周,三爷虽然为人正派,可他是一文人,对突然发生的事情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发现地上出现了一摊血渍!
“二,二哥,你……”
钟离炳重重一拍桌子,“沭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席上还有族中的族老,他儿子可是要继承爵位的人啊,哪怕没有功名也是能受蒙阴的,他这是要自毁前程将爵位让给下面的庶子养出来的弟弟们吗?
钟离沭有性情已经暴躁到极致,任凭周围的小厮上来拉扯他,他依旧不知收敛,在架开前,对着已经不能动的绿芜又踹了数脚。
白氏沉声问了一句,“外面怎么了?”就命人将屏风撤走!
楚行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原来,这个钟离沭给他准备的是这种东西,一种喝下去性情大变,能无限扩大内心阴暗面的一种迷药。
他眸子微敛,将此仇记下了,这已经不是酒换过之后就可以不做数的事情,原来对方生了毁了他一切的心思。
是想,如果他只是一介布衣商人,饶是有家财万惯,在女方家的家宴上做出类似于这样的事情,纵然有钱摆平下人,他与苒儿的亲事也是成不了了。
如果不是宁翠翠提醒他,钟离沭有一劫,不让他动他!
他因此额外留了心,今天怕是真的就中招了。
此时关氏已经折返回来冲到儿子面前,见他一身是血先是吓得不轻。
而后钟离恩周颤抖的惊叫出声,“啊!死人了,二哥你,你将她踹死了!”
有胆大的婆子上前探气,将人翻过来时,竟然才发现,原来绿芜被一掌扇倒在地时,她的太阳穴直接扎入碎裂的碗片中,竟是当时就死了。
钟离飘飘在她娘身后紧咬着唇,心中有害怕又有窃喜!绿芜竟然这样就死了,到是省了她不少的事情,之后再想查,更是没有可能了。
只是她嫌恶的看了一眼哥哥,不明白他怎么会蠢成这样,看他那痴傻的疯呆模样,一看就是着了人的道,这种药之前她听哥哥提起过,今日定是他哥想害人,被人反害了。
“娘,哥的癔病不是沾不得酒吗?大夫可是白班提醒了,这下闹出事了,我们还是先扶回去让人煮些醒酒汤,先让他的酒醒了再说吧!”
关氏被女人轻轻推了一下,她立即醒悟过来,对族中的长辈道:“沭儿先前被人追杀,显些死在外面,回来就受了惊吓,神志有些不清了,本来以为经过几日的调养人已经大好了,没想到他却不听话饮了酒!还闯了这样大的祸。”
钟离炳虽然不爱他这个妻子,可是不得不说有时候他这个媳妇的反映还挺满意的,夫妻二人唱起戏来,十几年了也是默契无间!
“沭儿生了这种病,你竟然瞒着我!你好糊涂!这丫头虽然无辜,可毕竟是沭儿的错,一会你多支一些银钱,安抚一下家人!待沭儿酒醒了,我再陪着他去那人的家中认个错吧!”
要是没有和这二人打过一次交道的人,到真能被他们情真意切的态度,通情达理的性子蒙混过去,以为他们是怎样的良善之人。
楚行见他们轻轻松松的就想将杀人案掩饰过去,不疾不徐的道了一句:“且慢!”
关氏维持的假面显些掉了,声音都带着一丝扭曲的质问他:“凤公子,你只是来咱们侯府做客的,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还是不要掺合了吧!”
白氏这会想替楚行说话,却被他的持重沉稳折服,拍了拍宁翠翠的手,让她也不要担心。
宁翠翠才不担心呢,楚行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他就不是稽王爷了。
楚行走到刚刚钟离沭坐位前,拿起他的酒壶看了看,在众人不解的时候,他的手腕突然一动,那酒壶内发出轻轻瓷器转动声。
“二公子面前这个壶还真是稀罕玩意,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何要给自已喝有毒的酒呢?不如找个大夫来看看,我说的可对?”
钟离炳见楚行玩那把壶,差点想把自已的儿子踢死,人蠢到这种地步,竟然自已把自已害了。
钟离堂惊呼一声,看向二哥,这酒壶他认得啊,是二哥一次在外偶得的宝贝,听说京城的一些纨绔子弟出去消遣时,就会用这种鸳鸯酒壶,将一半盛了迷药的酒下给姑娘喝,或者想阴某个人,就转动酒壶把,对方没有不中招的。
他看向二哥,道:“这酒壶里的酒怕是有问题吧!难不成这事跟本不是二嫂子说的那样,沭儿他是被人陷害了?”
汪氏只想撇清儿子故意杀人的事,要知道钟离府虽然人不多,可人人想着那爵位,如今的族长他就坐在那,直到此时可都没有说话呢!
“对,三弟说得是,定是有人故意害我儿,给他喝了失了心智的酒,才会这样,平时他是一个多么乖巧孝顺的孩子啊!”
楚行打断她的话,“这位夫人怕是说得不对吧!这酒壶是钟离沭的东西,他自带着不曾离身,这酒也是你家人准备的,在座的各位都是钟离家的至亲,只有我一个外姓人,难不成你是说我在害他?”
汪氏装不下去了,双手叉腰道:“你想怎么样,我说沭儿被吓得失了心智,你就发现了这酒壶有问题,难道与你没关系?”
钟离飘飘补充道:“正是,三叔说有人在酒中下药,害我哥故意出丑,你立即就说我们都怀疑你,我到觉得你还真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楚行很光棍,坐在位置上连欠身都不曾,“就怕是令郎生了想害我之心,却不懂得玩这酒壶的奥秘,自己把毒酒给喝了!如此一来,想想我都后怕。”
钟离恩周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恍惚的看着桌上的酒瓶,不解的看着楚行,原本想替二哥辩解两句的话就吞咽了回去。
钟离飘飘上前一步指着他鼻子道:“你这诬蔑陷害,明明有事的是我二哥,你还想倒打一耙,这就是大姐相中的好夫婿?”
“二,二妹,注意言辞!”他为人正直,想通了关键后,忍不住偏心与无错之人。
宁翠翠却笑着来到她面前,站到楚行的边上,轻轻拍开她的手,“二妹,说话就说话,不要伸手指人,这样很容易激怒人的!万一你大姐夫心中有气难消,或者也喝了那壶里的酒,忽然狂性大发,把你的手坎掉怎么办!”
“胡搅蛮缠,你竟然恐吓你妹妹!”钟离炳重重叱责一声!
相对于二房的气恼,楚行差点想学暗萧,打扇嘚瑟两下了。他的苒儿怎么越来越可爱,竟然如此护着他。
白氏对着族长行了一礼,“老族叔,我这未来的女婿不过是对这酒壶出现在酒桌上有疑问罢了。毕竟席间沭儿主动敬了我这未来女婿一杯酒,加上二人之间的隔阂,他会这样想,也是有道理的!”
一向不管事的白氏,竟然直接向族长阐明解释,二房的人心中都敲响了警钟!看来大嫂再不会像以前一样是事不管了。
宁翠翠一直盯着钟离飘飘看,她的眼神像是要穿透一个人一般,看得钟离飘飘心神发虚。
她心中腹诽,“她会看相,又懂算命,难不成自已害她,被她发现了?”
哪知宁翠翠看了她一会后,就不看了,而是换做一种悲天悯人的神情看向汪氏,道:“有时候,害人则是害已!多行不义必自毙,二夫人,这句话希望你能彻底理解!别到时后悔起来,神仙也难挽救。”
她转身扶着白氏,“娘,这里出了人命,我想先回去为这个丫鬟抄写一段经文,为她念诵往生咒!”
这个丫鬟的死,间接有楚行的原因,她不想楚行背上罪孽,能替死人念往生咒也算是替她超度了,希望来世她能有一个美好的生活。
宴还未散,死人也要抬出去安置了,白氏将所有的事情揽了下来,汪氏眼神闪了闪,被她女儿拉走。
“娘,我们还是回去看看哥哥吧!”
汪氏感觉地位不保,钟离飘飘确是信誓坦坦道:“不差这几日,娘安心等着就好,她也就上心这几天!”
宁翠翠同时离开,楚行没有相陪之心干脆追了出来。
“刚刚你的脸色不对!”
宁翠翠点头,“我们只回来一日,却好像搅得这府里好多人的命运改变了,死了的那个丫鬟,钟离沭的前程,还有那个钟离飘飘!”
“怎么说?”
“之前我看她的面相,明明没有异常,只是为人性子刻薄了一些,老年运程会差很多,可是今天我看她的面相,竟然看不到将来了,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
她定定的看着楚行,楚行笑着将她揽在怀里,“你在怕什么?”
宁翠翠摇头,“那个二小姐,怕是不久于世了,我怕这些变数都是因为我认亲所致,这样逆天改了别人的气运,其实对我并不好!”
她其实是怕日后遭报应,鳏寡孤独残,哪一样她都不想占,想想,她还需要做更多的功德才行。这样一来,她还需努力赚银子才行。
楚行将她身子揽正,将她纠结在一起的小脸捧在掌心,用力的揉搓了两下,嘴角还噙着一抹得逞后的笑意。
“干什么?”被人揉搓成小猪,宁翠翠有些不愿意。
“放心,就算是报应也不会报应在你上,老天想降罪,就降到我身上好了,你不是说我福泽深厚,所以不敢给我算卦吗?所以我不怕!”
宁翠翠掰开他的手,骂了一句,“胡闹!”
谁知楚行很清楚的解释道:“我没有开玩笑,还有你所说的,那个钟离飘飘会出现此面相,也是与我有关!”
于是他将自已怀疑的事情串连起来讲给宁翠翠听,直细说道绿芜慌张的表情都没有漏下。
“如果你看出她不久于世,那多半是她的多行不义原因!”
宁翠翠抓住楚行的手道:“其实说来都是我们的猜测,但是她脸成黑气色,这是发病死的迹象,我们给她找个大夫吧,趁现在还来得及!”
楚行双手搭上她的肩,语气很是温柔,却说着非常无情的话,道:“那如果是她要害你,反而自伤呢?那她就该死!”
宁翠翠闭嘴了,他说的对,她该对害自己的人仁慈,她不是神,没有那么大度的胸怀!
一场家宴下来,二房的心情喜忧参半!真正生气的只有钟离炳。
儿子平日里在外面在如何嚣张跋扈,在族人面前都是谦逊懂礼的,为的就是那爵位,今日当众打死人,虽说是下人,也是一条命!
楚行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害他的人,直接使了银子告到知府处,钟离家还没来得及掩饰此事,就闹得人尽皆知了!
那绿芜家人也不难寻,偏还有个杀猪的蛮横哥哥,飞阳不过是给了点银子,那个屠夫就将事情闹得满城皆知!
钟离沭的恶行再也掩饰不住,被知府的人带进监狱!
钟离炳本来走了关系,下一任颍城的知府极大可能落在他身上,这可不是小钱能办成的事情,结果之前的银子打了水漂,还要凑银子捞儿子出来时,谁知传来儿子死在狱中的噩耗…
飞威一身是伤,如同杀神一般出现在他面前,钟离沭就知道不好!
他那时是用了计谋才抓到的这人,他武功有多高他心中比谁都清楚!
“救……”他后面的字都没喊得出来,飞威单手捂上他的嘴,一把幽深的匕首扎进他的腹部!
随后手气刀落,刀刀刺在要害动脉处!松手时,钟离沭已经说不出话了,全身如血葫芦一样倒在血泊当中,只有一盏茶的时间,便血流尽而亡,而他全身上下一共被扎了五刀!
正是飞威被关的五日,一日一刀找了回来。
他擦了匕首,将凶器扔在尸体边上,“没有人敢算计过主子爷后还能好好的活着,让你血流尽而死,是便宜你了!”
钟离沭死的时候,汪氏还不知情,拉着女儿在翻手中店铺的地契,看看卖哪个!
一滴血落在手上的地契上,钟离飘飘拿帕子擦了,汪氏心疼的看着女儿,“飘儿啊!是不是最近天气太干燥,因为你哥哥的事上火了?”
她打了一个唉声,“也别挑了,西城这七间都卖了吧!反正都是府里的铺子,只是我们以后少得些钱是了!这样凑够了钱,等你父亲的官下来了,哥哥也能出来,这钱早晚能回来!”
她等着女儿附和她的提议好,结果抬头就看到女儿那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手上拿着烟绿色的帕子已经有血迹透出来!
她撒掉手上的地契,抱着女儿惊呼,“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钟离飘飘眼睛已经黯淡下来,她想到了那三日追魂散,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喝下去的会是自己!
“娘,我好痛……”随后竟是再说不出一句话,身子向后仰倒,顺着眼睛,鼻子耳朵向外流血,样子异常吓人!
“啊!飘儿……”她凄厉的惨叫声传出,田嬷嬷正踉跄的从外面回来!
“不好了,夫人,二爷在狱中被人害……”她话没说完,看到二小姐的模样当即捂上了嘴!
她是除了主子唯一知道事情经过的人,可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绿芜那个贱婢竟然起了害死二小姐的打算!
汪氏抱着女儿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就听到田嬷嬷的话,疯了似的爬过去问她!
“沭儿怎么了?他在狱中受罪了?不是让你使银子了吗!”
田嬷嬷也傻了,她不知道二夫人这是得罪了谁,怎么一日直接二小姐和二少爷都死了?她战战兢兢道:“二爷没受罪……他,他死了!”
“啊!”
汪氏当即撅了过去,宜昌园当即乱成一片!汪氏病倒了,还要置办丧事,二老爷钟离炳向知府讨要说法,管家却在这个时候拿出大夫人留下的书信!
内容简洁意骇,收回管家权,交由之前老管家全权接手!
汪氏病了,儿子死在狱中,女儿莫名死在家中,收回管家权,她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丢了管家权,她甚至开始害怕钟离炳会休弃她,毕竟三年前那个宠妾的死和女儿一模一样……
宁翠翠知道钟离府上要出事,说服白氏第二日与她一同离府,日子虽然赶的厉害,可是她的借口好,想和娘再相处几日!
索性鸡鸣寺回来的东西还没有收拾,缺什么随后再让家仆带着就好了!所以二房发生的事情她一点不知,只想享受片刻母女相处的温馨感!
泡茶弹琴消磨时间的本事宁翠翠都没有,可是她会打牌啊!
早在蹬舟之前她就让墨子去寻了一套削得薄如纸的竹片,上了船她就拿了笔一张一张的描绘!
船驶的很稳,白氏坐在女儿身边一边绣着一方蓝底的帕子!
“苒儿,我知你不喜你二婶那人,不过她毕竟是出自商贾人家,管账有几分本事,为何你让我收回管家的权限,交给管家来代为打理!”
宁翠翠将手中的黑色卡牌都画完,又拿了蕉了朱砂的笔开始画,“娘,以前二娘带您打理府上,账目上就没有错处吗?”
白氏略为迷茫的想了一下,“基本上没有问题,只是年底对账时,会比我管家时银钱进项少了两成,这些我知道也不想与她计较,毕竟水至清,则无鱼!换做谁都一样,就当她的辛苦费了!”
“那女儿有一事不明,如果她以侯府的名义放印子钱,出了事情会牵连到爹爹吗?”
白氏被她问的话吓到,手被扎了一下,倒吸一口气拿出手指时,上面已经出了血!
沁雪想过来帮夫人看看,宁翠翠立即将白氏的手拉过来擦了手指上的血,并对着伤口处吹了吹。
“娘,我看咱俩聊天你还是别做活了,这手都扎破了!”
白氏一边窝心于有女儿疼的温暖当中,一边震惊于汪氏所做的事情!原本急于绣出一样东西送女儿贴上带着,都顾不上了。
“你说汪氏她敢放印子?苒儿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朝廷对官眷放印子查的特别严格!要是真有此事,娘必需想办法立即制止才行。”
楚行告诉她,官眷如果敢放印子钱,是要治罪的,原来白氏也晓得,随后她苦笑的唤了一声,“娘啊,以那汪氏的精明,就怕她是真的以你的名义做的这事!可女儿晓得,她不止做了此事,二房的老爷还用赚来得钱买官了。”
白氏这一次是真的被惊道了,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女儿,“你说得可是真的,这些事情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为何娘一直都不清楚?”
这些事当然是楚行告诉她的,飞阳在着人在颖城救人停留那几日,可是把侯府里里外外都调查了,这种背地里不能让人知的事情,也就只有他们这种人能挖出来了。
宁翠翠只是略有迟疑之色,白氏自已就恍然了,“是你算到的?那娘就放心了,如果是还没发生的,娘现在就先回去,好好警告他们二人一番,他们要是敢不听,我就会让你爹爹写信,亲自惩戒他们。”
宁翠翠无奈的拍了一下额头,“娘啊!女儿的确是会看相,可这相术也只是参看人的运势!看不到他们做了什么啊!”
白氏双眸紧紧盯着女儿,里面闪现出诸多的情绪,宁翠翠没有给她胡乱猜测的时间,直接道:“是景通,他的人被钟离沐抓了起来,正面救人不得,只能背后打听,看看能不能得手,却发现关氏用侯府的银两大肆发放印子钱,得到的利息皆贴补二叔,听说至少花进去几万两了。”
白氏一直没有多看重楚行,总觉得他的身份配不上女儿,今日一看他的手下如此能干,不得不多想。
“苒儿,你告诉为娘,那凤公子真的只是简单的商贾吗?”
宁翠翠不得不叹服,白氏的眼光还挺毒辣,这就怀疑了,只是楚行现在还没想告诉白氏身份,她就不能先说出来。她只是模凌两可道,“娘,他是什么身份真的那么重要吗?我到是只求他待我是真心,其它的我都不在意。”
此时不是说女儿将来的时候,她有些慌,想吩咐人前边停船,她要回颖城!被宁翠翠看穿想法,“娘,别说您一人回去我不放心,就算您有帮手,想要阻断别人的发财路那也等于仇敌无疑,万一,我不在,您身边又没有制住他们的人,出了危险怎么办?我不放心您回去。”
白氏不信他们有这种胆子,连她都敢暗害,宽慰宁翠翠,“我是侯府夫人,又是长嫂,我要他们收手也是为他们好,他们会听的。”
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过度自信就会害了自已,她语重心长的叹了一口气,“其实女儿不想和你说这些的,等您到了京城,您安排的管家也会将府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你。娘您真的忘记,我上面的那个哥哥是怎么没的?我又是怎么丢的了?”
提起这个,白氏的手瞬间就冰了,以前她不是没怀疑过,可是觉得那样去想别人太过可怕,只想儿子也许就是自已失足落水!女儿就是看花灯被人贩子抱走!如今看来,早就有人觊觎那个爵位,这样一来,女儿让她尽快进京也不无道理。
“我听苒儿的!”她拉过宁翠翠的手拍了拍,“还得是要有自已的孩子,别人又怎么会为娘想这么多事情!”
宁翠翠觉得她这个便宜女儿做得的确挺称职的,没有白占侯府大小姐的位置,不但将侯府的隐患挖了出来,让白氏进京告诉她那个假爹!还直接将二房绝了后,虽然还剩下庶子庶女,可终究离他们在意的爵位无缘。
这事说了之后白氏一直心事重重,帕子绣到一半,手不知扎了多少个孔,宁翠翠抢过她的绣撑放到一旁,“看您心事重重的,再这样扎下去,怕是都好了不了了。既然都出来了,就不去想家里的糟心事了,娘您叫两人过来,我教大家打牌吧!这样进京的路程有消遣的娱乐,日子也过得快一些。”
白氏起先没心思在牌上,可是宁翠翠非要玩赢钱的,一次一个铜子,白氏是不赞同这种歪风助长的,可是又不忍心博了女儿的兴头,就答应了。
宁翠翠先是教他们玩最简单的钓鱼,凑十四点,最后以“筐里的鱼”算铜子,白氏输得多了觉得很没面子,也提起了十二分精神和他们斗。
钓鱼玩了一会,宁翠翠面前就赢了小山一般的币,她觉得总自已赢别人会失了兴趣,加上对牌的熟悉,她决定教他们纸牌最好玩的“斗地主”。
斗地主一学会,白氏再也不去想家里的那些个糟心事了,一心都沉在竹牌上,加上宁翠翠故意放水,白氏面前的铜币渐渐多了起来。
因为颖城太明湖不让肆意称行船出游,只有官府发放了许可才能登船出行。所以他们坐的官船体量并不大,楚行就在隔壁的船舱中休息,实际上他早就不耐白氏霸占苒儿,让他一直无聊。
已是掌灯时分,那边的笑闹声更大了,他见墨子匆匆的走过来,出门拦住他,“可是船家说开饭了?”
墨子一脸笑意挠了挠头,“有吗?我不清楚啊!大姑爷要是饿了派你的人问问吧,我这才将大小姐吩咐的竹牌又制作出一副,奴才还等着学呢,就不和大姑爷多说了。”
不是他不敬楚行,实在是他在大小姐身后看了半下午,早就心痒痒想上阵,刚刚大小姐说,要是另外一副牌也制作出来了,就教他们打二副的!说二副的更好玩!而且还让他上场替大小姐打。
他一时急切,就把这个没有“身份地位”的大姑爷给冷落了。
楚行沉了脸,又拉不开架子去那边看他们到底在玩什么,气闷的回了房,唤了一声:“冷风,茶!”
叫了两声没有人回应,又唤了一声,“飞阳!”
今天奇怪了,平日里他咳嗽一声,就有人影到面前,今天竟然一个都不在,等他寻到人时,显些鼻子气歪了,就见飞雷和飞奇在一旁飞快的削着竹片,飞阳在削好的竹片上画画,面前已经摆好几十个长方型的小卡片。
冷风更是过份,此时坐在宁翠翠身前,他的苒儿正在亲手指点他怎么玩牌。
好啊,搞了半天整船的人都挤在这一间屋子里热闹了,只留他一人在另一处。
都反了天了。
宁翠翠像似对他有感应一般,一回头就见黑着脸站在门外的楚行,知晓他一定是生气了,退到门口将自已柔嫩的小手向他的大手里一塞。
刚要发火的人莫名的就被安抚了,只是他的脸依旧沉着,飞阳几人已经感应到不对,停下手里的活慢慢站了起来,宁翠翠转身就将人给拉了出去。
“他们都不容易,难得在官船上安全一些,让他们放松放松吧!”
楚行黑着脸,“你就知心疼他们,我被冷落了整整三个时辰,晚饭你们都不吃了是吗?”他还想着在未来丈母娘面前多少收敛一些,寂寞一点就忍了,等到吃饭时还能见见他的小苒儿。
这可好,人家一个个都玩得不意乐乎,就他一个人憋闷着。
被他一提,宁翠翠就听到楚行肚子里发出咕噜一声空鸣,忍不住弯起嘴角,原来某人是饿了,所以脾气这么得大。
“我去看看,什么时候饭好!”她人走,楚行手上用力,将她扯进自已的船舱,“我不管,你冷落我那么久,我要你补偿。”
他不给宁翠翠反对的时间,将人压在门板上,修长的大腿一带,另一扇门板也被关上,铺天盖地的吻落下来,当即砸得宁翠翠心神直晃。
她不是羞涩矜持的大家闺秀,这样的亲密二人又不是第一次做,只是略微的惊慌,便揽上他的脖子热情的回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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