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翠翠被他这不要脸的行为气笑了,自从那日两人在一起折腾了一夜后,这几日他都没有来烦她,因为楚行突然忙了起来,今天他这般讨好,突然就想到那夜他的热情与不自控。
脸上当即烧得火红火红的。
“走开,你要是让我知道你敢劈腿,我就能让你一辈子都找不到我!”虽然她说此话时笑嘻嘻的。可还是让楚行吓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因为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来到自己身边的,那一夜,她忽然从树上掉下来砸重自己,二人就开始了纠缠,她就像天上掉下来帮助他的仙女,如果她真的走了,让他去哪找人。
忽然他握住宁翠翠的手,有些害怕地道:“苒儿,能否带我去你曾经生活的地方看看?”
宁翠翠被他突然的举动问懵了,好好的怎么想要知道这个?
“这个,以后有机会的。我想去安抚使府去给瑶也郡主看病,你不是想调查纳吉吗?也许我能帮上你呢!”
见她神色紧张地离开,楚行心中的不安放大,明明已经成了他的人,可是总觉她还是会离开自己。
这种感觉让他不安!他要尽快掌握一切,然后先回稽州。
起身去了后院的地牢,那里关押着这次带回来的十五名黑衣人,这些人已经都审讯了三日,能问出的话翻来覆去都没有价值,就连主使者是谁都说不清。
只知道,他们从小就受训于忘忧山中,听从指令前,都是飞鸽传书下达命令。
对于古翰和徐州安抚使有没有关系,青乌子是不是他们上级的问话一无所获,更别找到古翰此人了。
“他们的受训地可问出来了?”楚行道。
易风头低的很厉害,他是徐州永安堂的掌柜,原本想趁此机会能见到主子求一下表现,可是竟连这种小事都没问出来。
楚行见他如此就知道没成,他下来,无非是在等飞威回来,却不耽搁顺便审讯一下黑衣人。
“挑骨头最硬,最不怕死的那人,带过来!”
带上来的人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眼神却没半点认输之意。
他也豢养死士,知道这些人心智最是坚定,轻易不会叛主,但那是没有让这些死士受到无法招架的折磨。
他让人找来了一只大缸,缸里放了一窝前夜挖到的整窝白蚁。
他无情道:“在他身上开十个口子,血口上涂抹上蜜糖,将人放到缸里面!”
他的柔情只给了肯为他去死的那个女人,对于敌人,他永远都如修罗一般铁血无情。
号称骨头最硬之人听到他要受得刑罚也忍不住心尖颤抖,但他认为自己一定能抗得住,男人就应该站着死,而不是背主后屈辱的活。
这是他们死士的信念。
然而当那白蚁闻到甜味,顺着他身上的血口啃咬他的血肉之时,他终于明白什么叫万蚁噬心,无论他怎么挣扎,怎么用毅力强撑,那种痛在心尖上的痒恨不得自己能把心掏出来,亲手捏爆。
楚行就坐在他身前,好整以暇的盯着他的表情!只有一盏茶的时间,比想象的时间还短,那人就受不住了。
“我说,我都说。只求给我一个痛快!”
“嗯,说!”
简短的回答,却让人如释重负,艰难序诉道:“忘忧山被称为仙山,相传只有求师问道有天赋之人才得以上山拜师!实际上那里在十年前就是殿下驯养死士之所。”
“说重点!”
“是!”他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似忍受不住,半天发不出一句话,楚行给冷风一个眼神。
冷风从一旁提起一只水壶对着他的头淋了下去。
蚁虫怕水,不少蚁虫被冲刷了下去,可是缸底铺了厚厚的棉絮,水落下被棉絮吸干,蚁虫也只是暂时停止了咬噬。
暗卫得到了喘息,知道这是求死个痛快的最后机会,趁那难捱的滋味暂缓,立即道:“在那潭口正对的地方,离地十米有一个被植被覆盖的洞口,那里是入内山之唯一的地方!”
听他道出进山的方法,忍不住腹诽,还真是好隐秘!
“占地面积,里面有多少人,配备的武器,供给,是谁提供的资金,与徐州安抚使可有关系?”
他一连串问下来,那人露出一丝苦笑,既然都说了,后面的也没有可隐瞒的了!
“里面的人并不多,十年间,活下来只有五十人,派出去二十人,我们这次出动了二十人,还有十名精卫在山中待命!因为忘忧山内有铁矿,武器都是自产的,里面有二百名工人,日夜赶工制造,每个月都有人向外运武器。至于背后的主人是谁,我真不知道了!”
楚行的拳头捏紧,要说这么大的事情,一方总兵安抚使不知情,他绝对不信。飞威带着蒋哲正好进来,看到冷风给那死士脖子上来了一刀。
姜哲当场尿了裤子!
人还没审就跪了下去,“我说,我把我知道的都说,求不要杀我。我全家十口都指望我养着呢!”
飞威嫌弃的踢了他一脚,“没用!”
楚行撇过来,看了他一眼,冷风在他嘴里塞了一颗药丸。
“今日之事,出了这个门,你要是敢对外提一个字,你全家十口一个别想法。”
蒋哲捏着脖子想把药丸吐出来,冷风笑他蠢!
“此药入口即化,只要你乖乖听话,三个月后来永安堂自有人给你解药,要是不听话,就等着五脏俱腐,一点点烂死!”
蒋哲此时无比后悔去拍古翰的马屁,只是去救了一个场,竟给自己招了这么大的祸事,他明明都小心了。
“你们是什么人我都不知道,我怎么会说出去!”他后悔的满脸是泪。
“是吗?那日古翰砗烈提了稽王,你就没有怀疑?”
蒋哲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楚行扯动了嘴角,“本王也不怕你知道,你知道的越多,吐露的越多,你的死期越近!”
蒋哲紧紧闭着嘴巴,头都要摇飞起来了。
楚行很满意他的贪生怕死,“好,那你就说说自己知道的吧!”
蒋哲发现自己不敢看他的眼睛,怕多看一眼,他会立即死在此地,稽王的气势太可怕了!
于是匍匐着卑微到泥土里道:“古翰是纳吉大人的内侄,只是溪族婚姻关系本就乱,小得只是知道他们的关系其实并不是直系的,纳吉大人在北橚得以重用,只是给古翰公子行商的方便。瑶也郡主反而是古翰公子嫡亲的表妹,是瑶里也纳干部族族长的女儿,她来后,古翰送了纳吉大人好多东西,一是让大人借机广招明医给郡主治病,二是似有事情要求着大人!其余的我是真的真的不知道了。”
楚行让易风拿出一袋金子,抛到他面前的尿泡地里。
“滚吧,该如何做,希望你很清楚!”
蒋哲没想到死里逃生后,还能拿到钱,千恩万谢,保证不会说出去,真的滚着出去。
楚行抿唇不语,冷风在一旁忍不住插话道:“爷,处理了忘忧山,徐州呆不得了!”
楚行摇头,“不,古翰定然是藏起来,敢算计我,这人必除。”
苒儿不是要治瑶也的病吗?这到也是一个机会。再有,古翰的目的是苒儿,只要将她护在自己身边,不信他不出现。
他的凶残在出了暗室那一刻就收敛起来,夕阳照射在他身上,如洗涤铅华,一尘不染谪仙一般的人儿出现在宁翠翠面前。
他的小女人正在伏案画着东西,他怕会打扰她,轻轻走近她身后,意外的竟然不是在画符箓,而像是在画宅院!
伸手将她揽了一个满怀,鼻尖在她的发端处轻轻摩挲着,“苒儿,我想你了!”
他声音低沉,温柔起来,性感蛊惑人心,撩拨着宁翠翠心扉!
她扭了扭腰身,“走开啦!我还生你的气呢!”
他轻笑,更加醉人,“呵呵,可是怎么办呢!你生气的样子我也好喜欢!”
他的手悄悄伸向身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她。
这种时候,傻子也知道他想做什么了!宁翠翠掐住他作怪的手,回头想问他,怎么就那么厚脸皮,她还生气呢!
楚行却逮到机会,直接噙上她的娇唇,轻轻啃食着!
他吻的特别温柔,宁翠翠被他咬得没一会脑子就迷糊了,忍不住发出嘤咛之声,随后她被打横抱起,带着进了内室!
又是一室旖旎,无限柔情!一波稍停,宁翠翠伏在他胸口平息,“别以为这样我就不生气了!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最不能信!”
楚行再次轻笑出声,只有在苒儿面前,他一身戾气才能尽数敛起,心里没有那些肮脏与残酷!
满心满眼都是她。
“看来为夫是没有满足你!”说着他不顾羞耻直接起身,宁翠翠惊叫一声,用手捂住眼睛。
就发觉自己被带到刚刚她伏案作画的桌前!
“干嘛,让别人看到可怎么是好?”
“那他们是不想要眼睛了!”他蛊惑的声音配着妖孽的面孔贴向她。
宁翠翠好想跑,被他一个栖身按在桌前,随后肆意妄为起来!
“现在不是在床上,我说的可信了吧!”
他运动着,嘴里呢喃,“苒儿,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他一连说了六次我爱你,等待她的回应,宁翠翠被他带到云端又跌入云层,哪受得了这样的魅惑,主动吻上他的唇!
楚行心中一苦,哪怕这种时候她也不会告诉自己吗?
宁翠翠却呢喃在他耳边低低轻泣,那是被他折磨的哭声,随后他神情一震。
“我也爱你!不管我来自哪里,我心永远只爱你!”
楚行忽然停了,也许是这份回应来得太迟,怕自己听错了,看到他的苒儿意乱情迷,只为他娇艳的样子,俯身狠狠的吻上她的唇,肆意起来。
“别离开我!永远……”
宁翠翠在他肩头狠狠咬了一口,他吃痛却只是闷哼,依旧不放过折磨她。
“记得,要是让我知道你背叛我一次,永远不可原谅!”
她这一咬,是觉得自己对不起妈妈,女儿找到了真爱,不想回去了!
“不会,永远不会!”他应着。
他们在一起永远有消耗不完的柔情蜜意,而暗萧被人从温柔香里挖出来时,依旧是不敢置信!
找到他的是飞阳,对他这份浪荡性子也是无可奈何!
“爷让我告诉你,苏姑娘病了,身子孱弱,要你回去!”
“病了?”他疑惑?他走时怡儿的身子还很好,小病爷不可能让人来叫他。
“说是被人误伤了身子,会影响以后的子嗣!”
暗萧已经二十七了,当年他离开医药谷时还只是一个少年,如今想拥有一个家了,芷怡很好,很适合他,可怎么就伤了身子?
他来这里,看似是意志消沉出来消愁,然而他是有目的的,芷怡竟然在这个时候出事了!
翠茗楼的姑娘一脸幽怨的看着他急匆匆的穿衣就走,从床上撑起身子伸手拉住他的手,“萧爷,您就这么走了?”
芙蓉是翠明楼的头牌,三天前被他买了初夜,见她垂涎欲泣,有些不忍!
丢到床上一个金锭子,狠心道:“我家夫人身子有碍我要回去看看,这钱你收着,算上食言的补偿!”
芙蓉长得很美,有种让男人想保护的娇柔之色,早多少次徐州驻军骁骑将军就要破她的身,可都没依,却是对暗萧钟情!
她眼中有泪,滴落在二人翻滚过的锦被上,不甘心的捡起那锭金元宝!
“恩客扔下这么多银钱,怕是不会再来了!芙蓉跟着恩客时还是清清白白的艺伎,因为是爷,芙蓉才点的头!知道爷会是一个疼人的!芙蓉今生只想伺候爷一人,求您将我赎身吧!”
她起身就拜,飞阳看到她的样子,很不自然的咳嗽一声,转身离开。
没想到只是露水姻缘,竟然让她对自己痴心一片了!暗萧回眸看着她一身的红痕,心生片刻怜惜之意。
如今他今非昔比,赎她出去,轻而易举!
早已不是面对师妹的污蔑不知如何辩解,父亲的责难只会乱吼,师兄弟鄙视只一味的躲避的无用之人。
这些过去的他已经不在乎了,可是芷怡他不能不在乎,她也是苦命女子,他不想辜负她。
可留下芙蓉,看她梨花带雨,又心疼!男人都一样,自己染指过得女人不想别人再碰!
他犹豫再三,决定将爷嘱咐的事情办了,就带她脱离这里。
“等我,待外面的事情安置妥当,我给你寻一处房子,许你一份衣食无忧的生活!”
芙蓉喜极而泣,自是感激,跑过来抱住他,暗萧在她背上拍了拍。
“去披一件衣服,我要先走了!没交银钱之前,老鸨子定然不想放过你这颗摇钱树,你也不必与她硬来,敷衍一下我不会介意,等我回了!”
芙蓉乖巧的点了点头,“芙蓉的身心都是你的,我等你来!”
他轻笑一声离开!
飞阳在外面眉头蹙得很深,将他俩的对话都听到了。
“你要给她赎身?苏姑娘你可还没有去提亲,要是让苏府的人知道,会怎么说你!”
暗萧敛眉不语,除了楚行,他对谁都不屑!
飞阳对他也是无话可说,率先走一步之前愤恨道:“苏姑娘可不止伤了身子,还被人毁了容貌,这个时候你弄个女人回去……你好自为之吧!”
暗萧不明白为什么他只离开三天,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一时心急回去,把和老鸨子交待的事情忘记了,以至于后面发生了很多事。
永安堂铺面一向占地颇大,后院的一间厢房中亮着油豆一般的烛火,房间里被照得晕晕暗暗的,一室的药味,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郁。
苏芷怡脸上缠着绷带,只露出一双无神的大眼睛,望着晕暗的帐顶,她眼神空洞,再无月余前的神彩,想着自已一意孤行出来找四哥,想着被欺凌时萧的挺身而出,想着自已自作主张大胆献身谋划将来,一切都成了一场笑话。
如今的她,堪比打落进污泥里的花瓣,曾经再娇艳再受人追捧,如今也不过是任人可以踩上一脚的烂泥巴!那个说要去苏府提亲,要给她安定生活的男人,在她出事的那天再没有回来了。
他的师妹找到他了吧,原来早那么多年前,他就有了一个孩子!
这一切多么的可笑啊!
小伍端了药进来,吹了吹坐在床前的脚踏上,轻轻唤了一声,就好像声音一大,会惊吓到小姐一样。
“小姐,该吃药了!”
“放那吧!”她声音很轻,带着久不言语后的沙哑,却是第一次回应了小伍。
“小姐,吃了药病就好了,钟离姑娘和张大夫都说您的伤他们能治好!钟离姑娘甚至保证能让你的脸不落下半点疤痕。”
掩盖在纱布后面的唇,不可查的动了,如果可以称之为笑,那是一丝讥讽的笑意!她知道自已的伤有多严重,刀刀深可见骨,在无人时,她曾把棉布扯下来查看过,那狰狞的样子吓得自已整夜无法入睡。
“别天真了,小时候我在手上落了一点香灰,十年了,那一点疤痕都没有下去过!小伍你别劝了。我想静静!”
其实小伍也不相信小姐的伤会好,可是萧大夫不知去哪了,也许他回来,小姐能听话把药吃了!毕竟小姐除了脸上的伤要治,她的小腹被狠狠的打了一拳,小姐可还在小日子,以后的子嗣不会真的受影响吧!
她怕自已说多了会当着小姐的面哭出来,惹小姐伤心,脸上的伤就更不容易好了,起身替她掖了掖被角,轻声道:“小伍出去找大夫问问,去疤痕的药膏调配好了吗?等您的伤一愈合我们就涂抹上,肯定能好的。”
她说了这么多,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心中叹了一口气下去了!
苏芷怡从被子中将手拿了出来,她的手上带着两个赤金戒指,一个是母亲留给她的,一个是苏老太太给她的。结果今天成了送她走最后一程的东西。
吃力的将戒指拔下来,一抹清泪从脸上滑落,却落进缠着的棉布中,将伤口刺激的更疼了。
将手掌合十闭眼,张嘴将戒指放进了嘴里!
“怡儿,你在做什么?”暗萧撇到的那一眼,险些肝胆俱裂,芷怡竟然在寻短见!他上前去抠她的嘴,急切下,抠得苏芷怡干呕出声!落在手里两上赤金戒指!
看着手上的东西,他忍不住指责,“你这是做什么?如果我再晚回来半步,你是想让我悔死吗?”
楚行说得对,其实她最不想面对的就是暗萧,曾经她可爱明艳,性格开郎,能常常逗他笑,如今她这个样子,哪怕是看他一眼,都觉得自已不配。
她将身子背转过去,一言不发,泪落得更凶,流在脸上的伤口更疼了。可都不及她心中的痛万分之一。
暗萧心中已经做了无数建树,可是看到现实中她受了这么多苦,忍不住手握成拳狠狠向自已头部拍了一下。
“是我,是我混蛋,我没有在你身边护着你,让你受这么多的苦!我只是出去办事了,没想过你会出事,怡儿,让我给你检查一下伤势可好?”
路上,飞阳已经将经过全部说了,他心中愧疚,见苏芷怡只是一味得躲着,柔声哄劝着,“你是怕我见到你脸上的伤吗?那你就是太小瞧我了。”
他也不逼她,只是讲了小时候为一个全身溃烂的人治皮肤病,“那人的脸已经溃烂成了三种颜色,结痂的黑色,化了脓的白色,还有正在溃烂的红色,不但吓人还犯着恶臭。当时的我只有八岁,跟着父亲四处给穷人看病!父亲只管诊脉开药,上药换药全是我们这些小药童的活计。轮到那个病人时,所有人都怕染上,将她推给了我。我却一次都没有害怕,细心为她上药,一坚持就是二个月的时间。后来你猜怎么了?”
他半伏在她身后,侧着头对她说,苏芷怡终于被勾起了好奇,转过头就碰上了他俊逸儒雅的面孔,眼神瑟缩的转头,不敢再与他对视。
暗萧却是将她人伴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已的肩上,轻声安慰道:“其他人以为,那个女人不死就已经是奇迹,但是我在父亲做的生肌膏里加了一位天山雪莲提炼出来的精油!两个月后,那个女人不但病好了,皮肤同时恢复如初,后来还嫁了一个猎户,日子过得很是美好。”
苏芷怡脸上闪面出希冀,“真的吗?”
暗萧点头,“相信我!”
其实,他落在身侧的拳头已然捏得在发颤,嘴里却说着轻松的谎话,那个女人是被治好了,可是她的脸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疤痕,因为太丑,所以才嫁给了最穷的猎户,二人隐居在山里,不是因为安逸,而是她跟本不想见人。
他没有能力做出去疤的生肌膏,可是他不能说,他怕说了,苏芷怡会再次想不开!无论她将来变成什么样,这个责任他需要背负起来。
“好好养身子,相信我,嗯?”
苏芷怡点了点头,终于乖顺的将一旁的药喝了。有暗萧深情的眼神注视着她,亲手喂药,她觉得那药没有那么苦涩难喝了。
“古翰,消失了!凤兄四处追查他的下落,我保证,他出现后,我会亲自替你报仇!可好?”
苏芷怡又是乖巧的点点头,如果说脸上不会落疤,那么她不那么恨古翰了,知道他是溪族的王子后,想到自已对他的羞辱,他会报复自已也能想通。可是她真正想听的是关于梅雯蝶的事情,可是她不敢问。
她好怕这三日暗萧是与他师妹在一起。她不问,暗萧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以她现在的情绪,要是让她知道自已宿在翠茖楼三日,怕是真的不太好哄了。
想起翠茗楼,他暗暗拍了一下脑门!
苏芷怡狐疑的看着他,“怎么了?”
暗萧尴尬的称,“没什么,忘了点事!怕会出麻烦!”
苏芷怡才缓和的情绪,眼神又暗淡下来,在她看来,这是男人急于离开女人房间惯用的伎俩了。
“我没事了,吃了药,想睡下了!”她淡淡的离开他的怀抱,再次背对着他躺了下去。
暗萧犹豫了片刻,觉得芙蓉那里应该没事,虽然忘记和老鸨子说要赎她身,自已可是包了七天时间,自已不过离开一晚,还能让她接客不成。
他走进可留了十两的金子,如果接客,就用那十两金子抵了赔偿,也是足够了!
想着苏芷怡会吞金自杀,如果他这会走了,怕她又想不开,伸手撩开被子,自已合衣躺了下去,“正巧,我也乏了,我搂着你睡。”
苏芷怡躲了躲,不是她敏感,从最初暗萧进来时,她就闻到了他身上的胭脂香气,那味道很浓,闻着那味,除了心中难受,还有隐隐的头疼不适。
“我身上不干净,你去外间睡吧!”她声音轻柔,却是在赶他。
暗萧不知她所想,将她揽得更紧了,“你是替我吃苦,我怎么会嫌弃你!等你身子一好,我们就上京吧,不等凤兄他们了,我想尽快将你娶进门。”
苏芷怡好想回过头问他,真的不嫌弃自已吗?后来一想,也许那时到了京城,自已的脸上疤痕就消失了。原本心灰意冷了,忽然又有了希望!对于他身上的香气,也许只是男人应酬沾染到的吧!
她翻转过来,将脸埋在他怀里,尽量避开他的视线,无声的又哭了。
三天来,她睡得最好的一觉,醒来暗萧已经端来了药碗,“我重新调配的药,会比张大夫开的更适合你此时的身子,喝了药之后,我会出去一趟,你不要担心。”
找不到古翰,他可以找梅雯蝶,曾经他待她也算是真心的呵护,让她成了父亲的记名弟子,她毁了自已就算了,又跑到她的女人面前胡言乱语,这一次,他再不会心软。
暗萧陪她吃过早饭,一脸容光焕发的宁翠翠扣门而入,“哎呀,早知暗萧在,我就不来了!”
她想退出去,暗萧落了筷子,“无妨,我有事要出去,你来陪陪怡儿我也放心!”
苏芷怡却将目光落在她美好无暇的脸上,今日的她看起来更加娇艳了,想到昨夜偶尔听到压抑的喘息声,心中忽然好羡慕她。
“钟离姐姐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
宁翠翠见她盯着自已的脖颈看,不自然的提了提里衫,“一会我要去一趟安抚使府,纳吉大人贴出榜文招能人异士替郡主看病,我想去试试!一会就会出门,这是我昨个配好的生肌膏,你从今天起就将它擦在脸上,一个月,我保证你的皮肤只会更光滑透亮!”她对苏芷怡眨眨眼睛,逗笑了对方。
她没有说,这药膏是张大夫配的,可是她加了很多灵力在里面,将原本褐色的药膏生生调和成了绿色。
苏芷怡打开瓶盖,见到里面晶莹如水晶一般的药膏大为感叹,“曾经在京城,只有苏锦楼里卖得雪肌膏才有这种透亮的成色,却也治不出这样好看的绿。谢谢姐姐,我会很仔细用的。”
宁翠翠点头,如果不是她意外得了大造化,也没有如今的能力。看到她眼底的笑容,觉得小丫头活得挺可怜的!可惜这个时代的女人好像只能依附男人而活。不然也不至于如此可悲了。
收拾收拾,楚行陪着她坐上马车向安抚使府邸而去,暗萧已先行一步找到了夜子画的租住处。
一人高的石墙挡君子不挡小人,一望就能看到院内的一切,三间还算齐整的正房,两边各挂着一间耳房,院子不大,有一张石桌,梅雯蝶一改那日见到的体面模样,穿着一身粗布的灰青色衣衫,头上用方巾包着,腰间系着一条围裙,将做好的饭食一样一样的从耳房端至院中。
夜子画安坐在石桌前,已经与师弟郑元柏先吃了。暗萧站在外面冷眼的看着这一切,嘴角忍不住露出讥讽的笑意。
堂堂医药谷神医的弟子,哪怕是父亲的记名弟子也是从不干杂事,一心只许钻研医术、药理,梅雯蝶竟被自已的夫君呼来喝去将一个使唤婆子。
他人来到漆黑的木门板间,将他一身高大的身影挡住,还未等推开门,就听到夜子画道:“今日的早饭为什么只有清粥和馒头,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早上我要吃甜包。”
“嘭!”的一声,有东西砸在门板上,从若大的门缝里能看到,是馒头!里面传来梅雯蝶轻轻的哭泣声。
“师兄,梅师姐操持这一桌子吃食也累了,大家先坐下来吃饭吧!想吃甜包明日师弟起早去买。”
“哼,她做这点饭就累了?我每日要看多少病人才能养起这个家,连孩子都生不出的废物,当初我不知抽了哪门子疯,要娶你这个残花败柳……”
“嘭!”大门被暗萧一脚踹开,他半句都不想再听。原本故人相见,他在犹豫要不要地去,今日只听了这么几句,才明白,各中原由。
夜子画见大门被人踹开,走进来的是暗萧,并不吃惊,脸上挂着浓浓的讽刺之意看向梅雯蝶,“难怪这几日魂不守舍的,原来是知道师弟要来,是嫌我碍了你的眼了?”
梅雯蝶摇头,略有憔悴的脸看向暗萧,眼中含泪带着祈求之色。
“我没有!”
暗萧一向心软,女人一般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看着他,他就会心生怜惜,可今日他将眼神移开,心中对这个师妹是恨死了。
阔步向前,举手对着夜子画就是一巴掌,这一掌来得突然,他用了十成的力道,直接将夜子画掀翻在地!
“啊!”梅雯蝶想上去搀扶自已的丈夫,却没有动。夜子画向地上吐了一口吐沫,血沫子里吐出了三颗槽牙。
“你神经病啊!”夜子画骂完他,起身一杵自已的女人,将梅雯蝶掷摔在地上,他伸手指着她看向暗萧,道:“你今天敢打我,我就能让你一辈子也别回医药谷!当初你不要她,我捡了你的破烂货,现在你心疼她了想和她双宿双栖,你说一声,我保证成全……”
暗萧不想再从他嘴里听到更加不堪难听的谎话,挣开小师弟的扯拽一脚踹到夜子画肚腹了,随后栖身骑到他身上,对着他的脸一拳又一拳的猛轮。
“我爹当初怎么走了眼收你这个败类为徒,我当初为何要因为你这个败类背负骂名,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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