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立刻得意道:“我们群芳院的事,这二位公子小姐不由分说便将小的几人打了一顿,这一回实在是小的冤枉,刘捕头您可一定要我等主持公道啊!”
刘捕头面露难色,这签了卖身契,人便是群芳院的,算起来的确是伍思才二人强出头。
靳芳菲怒道:“本小姐看不惯偏要管,何况是她爹签的契,你们让她爹去当花姑娘啊!”
这话一出,一旁的百姓们笑了出声。
王老八羞红了脸,一张黝黑的脸像极了炉灶,那腌臜模样,当龟公都嫌污了眼睛。
伍思才这时道:“刘捕头,今日的事是这样。我们本在此等马车,见着这几人不由分说便殴打这位老者,后来这位姑娘出现后又欲对其施加酷刑,我等岂能坐视不管。何况我怀疑这些人是在逼良为娼!”
“按照我朝律法,逼良为娼可是大罪!”
阿宝辩解道:“我们群芳院可是有卖身契的!”
靳芳菲冷哼,“你们有证据么?何况若是心甘情愿,这位姑娘为何要逃跑?”
“卖身契在我们妈妈手里!”阿宝眼睛一转,“这样吧,若是您要,我们几个这便回去取!”
说着便要脚下开溜,今日见这架势,人肯定是带不回去了,得赶紧回去同妈妈知会一人。
靳芳菲看出几人的想法,“慢着!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刘捕头秉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想法劝道:“这事儿真算起来是他们群芳院的事,今儿好在二位不曾伤到,不如便这么算了。”
春花听到这话身子抖了抖。
靳芳菲道:“举头三尺有神明,这事是非论断轮不到我们来断,还是上衙门让大人评断才行。”
刘捕头感到头疼,今儿算是让他碰到这热心肠的主。
闹到衙门可大可小,秦明惠走上前道:“今日这事全在这位老者身上,春花姑娘既然不肯卖身,不如让她爹将卖身的钱还给他们,这样一笔勾销。”
靳芳菲虽想让阿宝这些人受到惩罚,但见春花那可怜模样,便又软了心肠。
“这样也可。”靳芳菲朝王老八道:“你这女儿危急关头为你挺身而出,否则今日她大可一走了之,过自己的安稳日子。所以我劝你一句还是把银子还给他们,日后父女二人还能重归于好。”
王老八这会儿哭道:“我……小人将银钱给花了,如今身上已是身无分文。”
想也不必想,定是拿去赌了,靳芳菲气的想揍人。
“罢了这钱我出!”
靳芳菲也不是遇着谁都想救,春花为人良善,即使是遇到王老八这样的爹也愿意为其陷入困境。所以她不想看见春花就此沦落风尘,她身上伤痕累累,若是就此被抓回去,怕是逃不过一个死字。
春花走到靳芳菲跟前重重的磕了个响头,“贵人,春花多谢您的救命之恩。但还请您省下这笔银钱罢。”
靳芳菲感到不解,“你不想我救你?”
伍思才叹道:“怕是你如今救了这位姑娘,改日她爹缺了银钱,最后还是得将她卖了。”
这位春花姑娘是看清了她这个赌徒爹的本质。
王老八被说中心事,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精彩极了。
春花面色晦暗,自嘲道:“所以今日春花多谢几位恩人搭救,但春花不值得,不必再浪费恩人的钱。”
“既然如此,不如断绝父女关系。”靳芳菲笑道:“我帮你赎身,你再与他断绝关系,日后你想跟去哪儿随你。”
春花从未想过断绝父女关系,恍然听见靳芳菲的提议动了动唇,不敢做决定。
王老八见春花动摇,急了便骂道:“哪里来的黄口小儿,竟撺掇我的亲生女儿与我这个当爹的断绝关系。老子生了她,她就是老子的种,想断绝关系没门!”
见没了再赚一笔的可能,王老八拉着春花打算将人交给阿宝,“宝爷,咱们约定好了的。五十两银子卖了春花,人便是你们的,今儿个赶紧带走,日后我还指望她挣了银子养活我这个老子。”
春花抝着不肯动,王老八便骂道:“好你个丧门星,你以为有几个外人给你撑腰你就了不得了是吧?老子今儿个告诉你,你是老子的种,一辈子别想逃脱老子的手掌!”
听见这话,春花彻底死了心,她猛的挣脱王老八的手跑到靳芳菲跟前跪下。
“求恩人救春花一命,春花一定当牛做马的报答您!”
靳芳菲等的便是这句话,她冷冷的看着阿宝众人,“既然如此我们便去府衙让青天老爷做个见证,我认为你们逼良为娼,可既然你们群芳院有契书便让人拿来,为真本小姐按着银子赎人。”
“不过至于你们几人当街聚众闹事,这事还得让大人好生论断论断!”
靳芳菲话声一顿问刘捕头,“刘捕头认为如何?”
刘捕头抹了把额头,应道:“小姐说的是,就这么办吧。”
“那什么阿宝你们跟我回去,然后你再派个人去取契书,今儿个非得让你们吃到点教训。”
“春花姑娘也一块去吧。”
“是。”春花抹了眼泪,脸上现出坚定。
刘捕头不由叹了口气,自当捕快以来,他还从没碰上过被卖入妓院的姑娘用这种方式脱离苦海的。这姑娘日后说不准有大造化,碰上这几位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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