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你在外面弄出来的野种，家里收留她长大已经是仁慈了，谁还能真的把她当做家人啊？爸爸对她又有几分父女情？为什么只说我跟妈……啪！”
    气她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敢跟自己顶嘴，莫少廷忍无可忍地打了她一巴掌。
    被打偏的俏脸留下了清晰的五掌印，莫芸不敢置信地睁圆了眸，吓得噤声。
    李梦也吓到了，这是丈夫第一次动手打孩子，连忙抱住女儿道：“芸芸，你胡说什么呢，快跟你爸爸道歉！”
    “不需要！我气也被你们母女俩气死！”
    因为情绪激动，莫少廷突然难受地捂住胸口，这时，站在旁边一直沉默的霍珏，假装上前询问：“爸，您没事吧？”
    “药，给我拿药过来。”
    “好。”
    霍珏转身进入他的房间，翻找出药，佣人送来了水，莫少廷赶紧吃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舒了口气，但眉目间满是疲惫。
    “爸，公司的事情交给我跟大哥，您要是不舒服的话，好好休息。”
    中年男子感动地点头：“还好有你在。”
    霍珏微笑，“应该的。”
    将他扶到房间休息后，霍珏走回客厅，将妻子抱起来，叹了声气：“爸在气头上，所以口不择言了些，你别放心上。”
    “呜……”
    像是满腹委屈终于可以发泄了，莫芸一把扑过去抱住他，求安慰。
    霍珏动作温柔地安抚着她，眼底却没有温度。
    夫妻俩回到房间，他问：“你知道谁做的吗？最近有没有得罪过谁？”
    “莫柒没那个胆子，何况那家女装店不可能给她视频的，明天我就去问问，到底谁在整我！”
    闻言，男人眼神忽闪，道：“我陪你一起。”
    莫芸感动地抱住他的腰：“亲爱的，谢谢你一直陪伴在我身边。”
    “我们是夫妻啊，应该的。”
    摸了摸她的头，霍珏笑容温柔地与她对视。
    入夜，莫柒刚从浴室出来，突然听见阳台有声音，脸色微变。
    她紧绷着脸走过去，正准备开口，却在看见陆纵的身影时，怔住了。
    男人也不晓得来了多久，因为不小心碰到了阳台的花盆，才会被她发现。
    他没有说话，只是跟莫柒四目相对着，直到她开口：“你……怎么来了？”
    陆纵突然上前抱住她：“对不起。”
    这声道歉，让她满脸疑惑，完全不晓得什么意思。
    就听他解释：“我看见那段视频了，所以你心情不好，想要一个人静静对不对？”
    她：“……”
    默了几秒，她问：“你来多久了？”
    男人解释：“没人发现，你放心。”
    她怎么能放心呢？如果霍珏正好也翻越阳台来找她，然后他们俩碰个正着……
    那莫柒真的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不要翻我阳台了好吗？被看见不好。”
    “行，你说了算。但是以后受了委屈，也要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知道她说的莫芸的事情，抿了抿唇，莫柒道：“我是故意让她泼水的，所以你不用替我打抱不平。”
    听到她是故意的，陆纵一愣：“所以网上的视频，也是你弄的？”
    莫柒没有回答。
    比起让他查到霍珏，还不如就让他这么以为吧。
    见她默认了，陆纵紧张、担忧的心情放松下来，紧而代之的是笑意：“你这只小狐狸，我早该猜到你没那么容易被人欺负的。”
    “那为什么心情不好，不理我？”
    莫柒抬起头，目光没有逃避地望着他：“陆纵，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在骗你。”
    鼓起勇气开了头，在男人怔然的视线里，她继续道：“我有喜欢的人，因为忘不掉，所以我才没有办法接受你。”
    陆纵满脸震惊，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
    “我说真的，所以我才跟你讲，其实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双手攥紧，克制着情绪，陆纵问：“为什么之前瞒着我？现在却又愿意说了？”
    莫柒紧张地咽了咽喉咙，强颜欢笑：“因为他结婚了，所以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可是看见你对我那么好，我真的很内疚，因为我没办法回应你的感情。”
    “我不信，我一个字都不信！”
    “你必须信，因为真相就是这样的。你应该去找个能一心一意喜欢你，门当户对的女孩，我……配不上你。”
    陆纵还是不信。
    像是为了验证什么，他扣住莫柒的腰，将她按在墙上，然后疯狂地吻着她。
    可是尝到的却是她的泪水，以及那满满内疚的眼神，但这些都不是陆纵想要的。
    他不要这些！
    “莫柒，我再给你个机会，你心里没有喜欢的人对不对？哪怕不爱我也没关系，只要你心里没别人。”
    她死死咬着唇，眼眶通红地道：“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为什么你早不告诉我？什么叫做我应该去找一心一意，门当户对的女孩，她们都不是我想要的，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他们俩认识到现在，陆纵从未对莫柒说过一句重话，可是他现在气疯了。
    为什么要骗他？
    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让他知道，她心里有人？
    偏偏在他已经彻底无法放弃的时候，才让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机会？
    “莫柒，你可真狠！”
    早知道她不像表面的那么温柔无害，但却想不到有天她的狠会用在自己身上。
    捂了那么久，她的心居然还是一点位置都不留给他。
    陆纵直接翻身从阳台跳下，留给莫柒一个决然的背影，仿佛在告诉她，他再也不会来纠缠她了。
    直到看不见男人的身影，她才从墙壁上缓缓跌落，莫柒一手死死捂住嘴唇，一手揪着心脏的位置，不停地在心里说：对不起。
    是她没有勇气，是她不好。
    只因他小姑姑的几句话，莫柒便怕了，她没有勇气承受他家人的反对。
    而且他迟早会发现她跟霍珏之前的关系，与其那个时候他受伤、愤怒，不如现在就做个了断。
    她还有很多事情必须做，却还没做的事情，爱情早就不是她的唯一了。
    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累了，她才从地面上缓缓站起来。
    莫柒伸手环住自己，然后躺在了床上，觉得好冷，那种冷是钻进骨子里的，让人哆嗦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