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烟火
三个人走到若阳,虽然若阳是走了远路,但是,若阳有冷家的大驿站,可能及早得到消息。
韦帅望直接找到驿站,放下几两银子,人家一先还笑着收下,一看倚天剑,立刻脸色一变,把银子退回来了:“您是韦小爷?这个,上头吩咐一定好好看待,我们不敢收您的银子。”
帅望笑:“别客气,顺便帮我们弄点吃的,有劳。”
没一刻钟,三个人刚喝口水,冷皓明带着手下过来:“韦公子!在下冷皓明,因为前些日子这边出了事,刚从南边调过来负责这里的事。”
帅望点点头:“我只是过来等个消息,叨扰了。”
冬晨笑道:“这位冷先生,我们好象见过。”
冷皓明细看,大喜:“冬晨师叔,上次多亏你同冷兰师叔帮手,不过兰师叔不记得我了,您替我给她带个好。”
冬晨忍不住笑出来:“别生气,她谁都不认识,你提事,她倒还记得住。”
韦帅望好想撞墙,这狗屎咋论的辈啊,这样子叫,我得管我弟叫师叔……
冷皓明道:“我那边准备了上房,有什么要求只管说。”一回身,拉过个人:“这是我的助手南朔,我不在时,他跟着你们。”
韦帅望咧嘴,然后笑:“南朔,咱们也老熟人了,呵呵!”尴尬。
南朔一拱手:“幸会!”那张脸黑得,一点也不容人误会。
帅望陪笑:“喂喂,上次多有得罪,我就这副德性,我不是成心耍你。我给你陪不是了。”长揖到底。
把冷皓明吓得,咋回事,我这手下咋这么有面子?
南朔尴尬万分,越是不想提的事,这狗屎越是非提不可,他只想照韦帅望的脑袋就是一脚,却不得不客气:“不敢当!”
黑狼忍不住上前一步,怎么回事?我兄弟道歉,居然有人不买帐?
南朔一见黑狼,顿时脸上变色,他同胡不归那场,如果他赢,就是他面对黑狼,后果是啥,大家都知道了,现在黑狼目光瞪过来,他顿时后退一步。
黑狼冷冷看着他,心里哼一声,不给你们点厉害瞧瞧,你们就不知天高地厚,给脸不要脸。
南朔咬着牙,挺在那儿,没再往后退,尽管,那种压力让他汗毛倒竖。
韦帅望还纳闷呢,这是啥表情啊,我没吓唬你啊,回头,看到黑狼阴森森的目光,顿时喷笑:“喂,瞪什么眼睛,吓我啊?”向人介绍:“这位大家也见过吧?黑狼,我兄弟。”
众人禁不住去看黑狼腰上的黑剑,名符其实啊,真黑。
大家一个接一个地拱手:“幸会。”脸上一点幸运的感觉也没有。
黑狼垂下眼睛,微微一欠身,退后。
冷皓明见气氛有点僵,忙给南朔个眼色,小子,你干嘛?拆老子台啊?
南朔只得忍着气,干笑一下:“过去的事,不必再提。”
帅望笑道:“好,走了,喝酒吃饭,这顿,一定要让我请客,好不好,冷老板?”
冷皓明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黑狼跟在韦帅望后面,垂下眼睛,一声不吭。韦帅望与冬晨都有说有笑,大家依旧觉得死神在侧,汗毛孔不舒服。
喝了没多大会儿功夫,有人进来向冷皓明附耳,冷皓明一凛:“小心跟着,别妄动。”
转头告诉韦帅望:“有人闯进驿站找你们。”
帅望问:“几个人?”
冷皓明道:“两个。”
帅望问:“现在人在哪儿?”
冷皓明道:“往客栈去了,想必驿站的人告诉他你们的住处了。”
帅望道:“咱们看看去吧。别让他再血洗一次若阳城。”
南朔道:“我带路。”
三个少年直接从窗口就上房顶了,南朔急忙赶上,帅望见他落在后面,伸手拉一把:“小子,挺勇敢!”
南朔瞪他一眼睛:“你放尊重点,谁是小子?!”
帅望尴尬:“呃,是是,南大侠。”
南朔甩手:“放手,我跟得上。”
帅望喷笑:“真的,输了的学狗叫。”
南朔气得忍无可忍,狠狠瞪他一眼:“滚开!”
韦帅望一声长啸,发足狂奔,南朔紧紧追赶,实在是实力有限,跟不上,好在南朔是指路的,韦帅望跑错了两个路口,终于被他追上,帅望笑道:“小子,不,南大侠,你轻功不错。”
南朔喘得只有喘气的劲了。
若阳客栈里没有动静,南朔指着后面,说不出话来,帅望笑,拍拍他后背,一股真气入体,南朔喘出一口气道:“后面就是我们的地方,不应该没动静啊!”
三人小心翼翼,准备兵分三路,进入后院查看,结果走到门口,就看见人了。
一个黑衣人笔直站在门口,好象还踮着脚,双手捧着封信。
黑狼道:“我师兄,黑蛟,功夫与我相仿,我来对付他。”
帅望道:“等等。”
慢慢走过去,黑衣人一动不动,两眼中却流下泪来,颤声道:“杀了我!”声音细弱无力,象呻吟。
帅望缓缓抽出他手里的信,打开,漂亮纤长的字体,让他恶心。帅望沮丧得不得了,立刻合上放怀里。再看站在面前那个人,依旧一动不动,双目无神,呆呆地看着自己,帅望问:“被点穴了吗?”
那人依旧呆呆看着韦帅望,微微张嘴,血就从嘴里涌出来,他轻声:“杀我!”
黑狼一拳打在黑蛟喉咙上,只听“咔嚓”一声,黑蛟的头往后一仰又弹回来,软软地垂下来。
冬晨震惊地看着黑狼如此利落地对同门师兄下手,一时无话可说。
南朔惊异:“咦,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还站着?”
帅望无语地转身,呜,不,我不是那人的儿子……
南朔颤声:“这,这是谁干的?”
冬晨无言后退,去找韦帅望。
黑狼沉默一会儿,终于伸手把黑蛟从棍子上拔下来。是没什么交情,不过,看到曾经活着在自己面前说笑的人,忽然被人插在棍子上,那种感觉,还是非常的诡异。
冬晨站在帅望身后:“帅望!”
凛冽的夜风中,血腥味特别清晰。
帅望沉默一会儿,从怀里取出信,冬晨取出火折子,上面六个大字:“逸儿跟我走了。”
下面是血淋淋的一幅地图,让帅望想起刚才黑蛟十个血淋淋的手指,图上除了画着房屋,人头,还特别标出黑英的位置与一些机关陷阱。
帅望微微叹气一声:“有这样的爹,感觉真是与众不同。”
冬晨本来觉得至少韦帅望的爹还活着,还随时想帮他,应该算是好事。看到眼前的一幕,他有点不确定了。
黑狼过来问:“谁干的?是敌是友?”
帅望看看手里的信纸,看看黑狼:“这个,不能算朋友,也不能算……”无语。
黑狼接过那张纸,只觉得脑袋里“轰”地一声。
半晌,黑狼四顾:“他们在哪?他们没走远!”
帅望伸手按住黑狼:“逸儿是跟他走了,不是被他带走。黑狼!”
黑狼颤声:“逸儿……”白逸儿清醒明白的“你听明白了吗?”到现在,黑狼已经明白得不能更明白了。
夜色里,他只是觉得冷,彻骨地冷。
快半夜了,冬天,很冷。
韦帅望坐在屋顶上远眺,黑狼坐在帅望身边,看起来只有冬晨觉得冷,觉得现在应该好好休息而不是任性地坐在外面吹风。
冬晨谨慎地选了个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地方坐下:“帅望,我知道你心里不太好受,但是,事情看起来在向好的方向转变。既然令尊……”冬晨迟疑一下,帅望白他一眼:“我家令尊是韦行,如果你指的是冷恶,你可以直接叫他的名字。”
冬晨道:“既然冷恶明显表示出,他很介意你的处境,我想冷玉不会想与魔教为敌,那么,我们谈判成功的可能性明显增加。你说是不是?”
帅望点点头,没错。
冬晨道:“虽然如此,我们还是应该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全力应付这件事。”
帅望回头:“啊,对啊,你们在这儿干什么?不回去好好休息?”
冬晨叹息一声:“你呢?老大,我们等你的命令呢。”
帅望笑:“我在这儿等消息,你们先去睡吧。”
黑狼一动不动,冬晨无奈:“你在等什么消息?”
话音未落,远处天边隐隐泛红光,帅望站起来,五秒钟后,二十里外,一颗红色烟花升到半空,炸了开来。然后是黄色,然后是绿色,最后是蓝色。
冬晨愣了:“今儿小年吗?”
帅望白他一眼,打个呵欠,转身:“睡觉去了。”
冬晨问:“这是消息?”
帅望点点头:“红的是钱桩,黄的大镖,绿的绿林人士,一声是平安,二声是正在查,三声是中标。蓝色是指有信送过来,让咱们等着收。”
冬晨呆了半晌:“这消息多久传过来的?”
帅望道:“京城到这十来个驿站吧,每站五到十秒钟,你说多久,一二分钟?”
冬晨道:“小子,你真天才啊!二分钟把消息从二百里外传过来?”比烽火戏诸候还快。
帅望打个呵欠:“是啊,不过是全是坏消息。全他妈平安,就是啥也没查到。”
黑狼站起来:“没有查到证据,是吗?”
帅望道:“如果什么都没有,就不会有蓝信了,别着急,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线索,咱们赶咱们的路。就算是没证据,我也会把你师弟弄出来。”
一百,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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