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彰进宫后,接连五日未曾回来。
林婵一直不得信儿,心底甚挂念,晨时去给萧老太太请安,秋桂道还在洗漱梳妆,遂来到卧房旁的起坐间里,李氏、窦氏、潘氏等女眷正围桌吃茶,巧珍竟也在,见到她笑着站起行礼:“小婶婶来了。坐我这儿罢!”那般恭让,全然不见两人曾经的剑拔弩张,林婵也佯装亲切,微笑道:“我和七嫂有话说。”
潘氏忙挪让开地儿,月楼搬来椅子,林婵坐在汤氏边上,把前问她借的绣描样子还她,汤氏接过,又拉着她的手先笑道:“谢你送的蟹肉粉饺儿。昨晚七爷从南边行商回来,恰也带了一篓子大螃蟹,还养在缸里,稍后遣人给你送去。”又道:“远哥儿在我面前总是赞你,我这做娘的都吃味了。”
林婵微笑:“也不晓怎地,我对远哥儿也甚投缘,觉得他日后必有大出息。”又添了一句:“九爷也这麽认为。”
这府里还无谁盛赞过萧远,汤氏乍听顿时喜上眉梢:“承弟妹吉言。”
李氏把一碟子腌渍的甜杏摆到巧珍面前,巧珍拈颗吃了,笑说好滋味,李氏忙叫丫头再捧来两碟子,林婵瞧着h澄澄黏sh湿的诱人,也吃了一颗,酸甜口,顿时精神一提,这几日穴口直泛腻,还道蟹吃多的缘故,她暗忖,稍会回房也叫月楼去称些杏脯来。
秋桂挑起帘子探头来道:“老太太好了。”众人连忙起身整衣摸鬓,按序进到房里请安,李氏和窦氏伺候萧老太太用早饭,她几人坐着吃茶,静悄悄地,只有筷箸和碗碟相碰时的窸窣颤响。待用过饭后,萧老太太才脸色不霁地问李氏:“雪鸾肚里孩子怎会掉了?”李氏连忙回话:“伺候她的丫头彩云说是雨后在园子里赏花时,一脚踩滑,从石阶上滚下来,当时就见血了。”老太太生气道:“雪鸾我看她素日行动作卧怪小心,怎突然就张狂了?你把彩云叫来,我要亲自审她。”李氏说:“老爷那时气极了,把彩云打个半死,当晚就叫牙婆领去发卖。”
老太太怪她道:“糊涂!还没查个水落石出怎就撵走了?老爷不理智,你怎不拦着些。”
李氏满脸冤屈:“我当时气的心口痛,坐都坐不住,回房歇了会儿,再去时,彩云已经不在了。”
老太太盯着她半晌,才命秋桂去把观音像前的线香点上,不多时,青烟袅袅,一股子檀香味儿弥散开来。
无人敢说话,林婵只觉心底有些恶心,忽听谁“呃”了一声,随众望去,却是巧珍,她面庞发红,用帕子掩在唇边,眉眼羞臊的样子。
李氏笑道:“给老太太道贺,孙媳妇有了身子,请郎中把过脉,差不多两月余大。”
巧珍期期艾艾地:“穴口有些憋闷呢。”老太太显得很惊喜,忙命冬菊去把窗牖打开,一缕风吹进来,林婵也长舒了口气。
老太太招手叫巧珍坐到自己身边儿,笑叹道:“实可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你可要多上心,这是萧旻的子嗣,再不容出半点儿差池。我身边秋桂冬菊是最好的,不妨拨去伺候你。”
李氏忙笑着说:“母亲身边就余秋桂冬菊两个熟手在伺候,其他皆是新添补的,哪里敢再劳烦,我把我身边的田嬷嬷还有两个颇伶俐的丫头拨给她,定事必躬亲地照应着。”
汤氏凑近林婵小声说:“我还奇怪她今儿怎和我们一起来请安,原还有这层意思,她倒挺能摒住,方才半点都曾给我们透露。”
林婵笑了笑,徐巧珍是怎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
老太太问:“大爷他几个进宫还没回麽?”李氏称是,她又问:“就没捎个口信来?”
李氏回话:“没呢!且跟前的长随也被遣赶回府,不允在那边候着。”
老太太皱起眉头,她一介诗礼簪缨之族的贵夫人,这数十年甚麽没历过,沉y会儿,意识到甚麽,不由眼皮子狂跳,伸手按住穴口:“我要颂经礼佛了,你们退下罢。”
也就这时,萧二爷气喘吁吁地挑帘走进来,他虽也是官、但因秩品低未曾宣进宫去,一众女眷站起给他见礼,他也无暇顾及,径自走到老太太跟前,大声道:“皇帝驾崩了!”ωιn①0.мěn(win10.men)
第壹陆陆章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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