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侠叹了口气说:“自从你搭上这小子之后,对我真是越来越不上心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不说,动不动就人身攻击。不和我玩,我找女朋友去。”
“那你快去。”
程侠转头对谢天说:“我先走了,有人看我碍眼,你们二人世界吧。”
“不和我们一起吃晚饭吗?”谢天一本正经地说,“我请你啊。”
“好人,这顿我先记着了。”
“还不走?”苏任说,“请你吃盒饭要不要?”
“行吧,再不走你得和我绝交了。”
程侠走了。
苏任问谢天:“你还有什么事要办吗?”
“没有,我能有什么事?”
“那就回去吧,好不容易有一天不上工,回去好好休息。”
谢天好像真有用不完的精力,每天在工地干活,回到家就一直和那只丑狗玩。
“真好看”在新名字的强烈心理暗示下,非但没有变成乖巧、好看、懂事的宠物狗,气质反而更加猥琐了。不知道是不是相由心生,苏任每次看到它,总觉得这只狗的表情似笑非笑,带着几分促狭的嘲讽。和丑狗相反,几只小猫是越长越可爱,越来越亲人。苏任一回家,猫咪们就各自从自己玩耍的角落里跑出来观察他。小白豆和他最亲近,苏任也就多偏爱它一些,偶尔会允许它进卧室到床上蹦几下。
新的一周开始,苏任不用再去公司上班,早上却仍旧五点起床,吃完谢天做的早餐,然后送他去工地上工。习惯早起之后,苏任觉得清晨的城市非常安静、空旷,和平日的喧嚣不同,多了一份静谧神秘的美。等上班时段人流开始渐渐多起来时,苏任约了瀚海律所的律师朋友聊谢天的情况。
“你现在开始做公益了吗?”方瀚海喝了口咖啡,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这么早,以前白天都找不到你人。”
“就做这一次,像这种当年领养的时候没办合法手续,现在都二十多了没户口没身份证该怎么办?”
“这事说起来好像就是个补办户口的问题,但其实也没这么简单。你说他是五六岁的时候走失的,那现在收养的人得先解释当时为什么不报警,怎么证明孩子是走失还是被遗弃,又或者是拐卖来的。收养被遗弃的孩子前提必须是查找不到父母,他当时没报警,现在成年了补办收养手续,要采集血样进行dna对比打拐信息,然后才能办户口登记。”
“就是还得要他本人同意。”
“那当然,怎么,难道他自己不想要户口吗?”
“我还没问过……”
“先不说手续流程的问题,就说个人情感方面,还是要尊重本人的意愿。”
苏任问:“如果提供血样检测,比中了失踪和拐卖信息,对他现在的养父会有什么影响吗?”
“要看这里面有没有什么违法行为,有没有买卖儿童的情况存在。其实很多领养家庭真正的会受影响是来自亲生父母的态度。你那个朋友想找父母吗?”
苏任不知道,他曾经问过谢天这个问题,谢天的回答却很难让人猜透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我想他可能不想伤害养父吧。”
“这事按照规定去办也不复杂,但能不能办成主要取决于他本人的意愿。”
“你能不能帮我个忙,需要什么证明材料,要办什么手续给我个清单。不用本人去办的可以找他养父商量能不能先办,顺便我也去征求一下养父的意见。”
“我替你咨询一下,得了解当地政策,今天我还有点事,过一两天给你。”
“行,不过你不要告诉我哥。”苏任说,“他不让我麻烦你。”
方瀚海笑了:“我知道,你哥不让你麻烦我,他自己天天烦我。”
“这事要是办好了……”
“办好了可不要光请我吃饭。”
“你饭局太多不稀罕,那算我一个人情,你想要我什么时候还都行。”
“这事这么重要吗?他上辈子别是救了世界吧,能和你当上朋友。”
苏任叹了口气说:“别提了,指不定是谁救了世界。我不耽误你时间了,回头有空联系我。”
“我约了客户就在这谈事,你走吧,一会儿我一起买单。”
“你真是会省时间,那我走了。”苏任理所当然地不和他客气这一杯咖啡钱。
天气很好,将近初秋,温度降了不少。
谢天打工的工地中午也照样开工,他没学过建筑方面的技术,因此只干点体力活,但是不管谁有事他都乐意帮忙,所以人缘很不错。
吃午饭的时候,上次那个见过周璇璇的工友跑来和他聊天。
这人叫高全,年纪比谢天大一轮,一张国字脸不笑的时候还挺严肃。
“你妹妹回去啦?”高全问。
“嗯,昨天走的。”
“回去干吗啊,大城市多好,花花世界。”
谢天知道他有个弟弟也在工地上干活,年纪不小了还没找到对象,于是笑笑说:“她爸不让她出来,大城市哪好了,什么东西都贵。我还能搬砖,小姑娘哪吃得起苦。”
“女孩子嘛,找个能吃苦的老公就好了。”高全又问,“你妹妹真的没有男朋友吗?”
“没有。”
“我弟也没女朋友,我和他嫂子可急坏了。”
谢天又笑了笑说:“你弟弟模样不错啊,个子又高,挺好找的吧。”
“不好找,本地的女孩子哪能看得上我们打工的,村里能跑的都跑出去找工作了,剩下都是找不着老婆的光棍。”
“慢慢找不用急,没准他就自己遇上了呢。”
“要不让你妹妹……”高全话没说完,忽然头顶传来一声巨响。
谢天和他一起抬头看,只见脚手架垮了一片,一个工人挂在断裂的架子上大喊救命。谢天反应快,立刻拉起高全往空地跑,刚跑出两步身后一片震耳欲聋的坍塌声和惨叫。
高全被推了一下往前面扑倒翻了个身,转头看去,谢天被几根杆子砸倒在地上。
第五十一章 这么好的人
苏任的手机响了,看号码是谢天打来的。
以他对谢天的了解,没什么重要事绝不打电话,因此非但没有欣喜反而有点不好的预感。他按了接听,对面不是谢天,却是个带着点口音的陌生人。
“喂,你是谁啊?”那人主动拨的电话,却反而问苏任是谁。
苏任反问:“你是谁?这不是你的手机吧?”他猜是不是谢天把手机弄丢了,那倒是好事,可以有机会买个新的。
陌生人说:“不是我的手机,是谢天的。”
“他人呢?”
“他去医院了,我想着告诉他家里人一声,也不知道哪个号码是,就你这个最近通过几次话。你是他谁啊?”
“我就是他家里人。”苏任着急地问,“他去医院干什么?生病了吗?”
“工地出事故,好多人受伤,都去医院了,你要是他家里人赶紧来一下。”
“哪个医院?”
“就工地附近那个三院。”
“他伤得怎么样?严重吗?”
“我也不清楚,你来了再说吧。”
“我马上过来。”
苏任挂了电话,立刻拿钥匙出门,一路心慌意乱,满脑子都是非死即伤的严重事故,担心谢天断手断脚落下残疾,又怕他破相毁容面目全非。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他停好车急匆匆地冲到咨询台问是不是有附近工地的工人出了事故送来急救的。
护士可能见多了医院里的事故和急救,也没特别紧张,问他:“你是家属吗?”
“我是,受伤的人里有个叫谢天的,现在怎么样了?”
“都在急诊室抢救,你在外面等一会儿,要家属签字的时候医生会出来找人的。”
“很严重吗?”苏任腿都有点软了,心砰砰直跳。
“有两个挺严重,你别着急。”护士安慰他,“现在在治疗,你等一下,轻伤的包扎好就会出来。”
苏任就想知道谁轻伤谁重伤,急诊室门口吵吵嚷嚷,几个工人和家属围着个工头模样的人争执不休。苏任听了一会儿,大概是在争事故责任和医药费的事。他只关心谢天的伤情,不管他们吵什么,过去抓住个人就问:“里面的人情况怎么样?”
一个浑身是土的工人朝他大吼:“快死了,不死的也残废。”
苏任抓着他不放:“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吗?谢天在哪?”
“谁给你打的电话你找谁去?”这人一把甩开他,揪住被围着的工头说,“我们现在要个说法,这是工伤,我弟弟要是死了你得赔命。”
工头也很蛮横:“你弟死了怪谁?怎么别人在上面就不出事,他上去就塌了,谁知道他在干什么。姓高的你听着,没调查清楚之前,一分钱都不给。”
双方吵得不可开交,有家属坐在地上哭的,有要动手打人的。苏任听到又是死人又是赔命,心里越来越慌,觉得事故肯定不小。他正心神不定的时候,一个工人终于没忍住往工头脸上砸了一拳,对方抬脚踢回来,吵架眼看升级成打架。两边都动上了手,其他还在讲道理的也讲不了了,一群人瞬间打成一团。苏任等着医生出来问情况,没能及时躲开,混乱中被人一脚踢在身上,整个人往后摔去,砰一声撞向走廊两旁的长凳。他平时很少和人争执,除了上次打过薛凡一拳之外哪见过这种混战场面。
这一脚踢得他剧痛难当,冷汗立刻冒出来。几个人还在厮打,苏任想躲远点,一下竟没站起来。他撑着椅子,觉得眼前黑影不停晃,似乎又有人被打了一拳,朝他撞过来。苏任本能地举手挡着自己的头,这人却没撞在他身上。
急诊室的门开了,医生大声说:“这里是医院,有什么纠纷到外面去处理,不要影响伤患治疗。”保安也赶到了,试图把动手的人隔开。
苏任小心翼翼地放下手,看到谢天打着绷带,一只手抓着个人说:“高全,你小心点,没看见后面有人吗?”
他把高全往旁边推了推,离苏任远一点。高全正在气头上,眼睛都红了,还想过去扭打,没想到谢天一只手把他按在墙边,他挣了两下竟然纹丝不动。
谢天等他平静一点才松手,转身走到苏任跟前,把他扶到长椅上坐着。
苏任脸色苍白,额头都是冷汗,一只手按着腰。
谢天皱了皱眉问:“刚才他们打架碰到你了?”
苏任没回答,揪住他的脸看了一会儿问:“你伤哪儿了?”
“胳膊啊。”谢天指了指自己打着绷带的手说,“这不很明显吗?”
“没破相?”
苏任都没意识到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摸了谢天的脸,谢天却也没躲开,只说:“没有吧,好好的呢。”
“你妈的急死我,以为你被钢筋压死了。又没死又没残,自己走着来医院就行了,干吗还把手机给别人。”
谢天忍不住笑:“原来你还会骂人。”
“还笑!骂人谁不会,我素质高,平时不说而已。”
“脚手架塌了,好多人在里面急救,当时那么乱,我这也是半身的血,直接就让人推上救护车了。手机我怕丢,随手就给了熟悉的工友。”
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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