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何小建不知道姬隆基为何忽然大怒，但他知道是与方才暗卫传递的那条消息有关。
    “走！”
    甩袖的姬隆基大步离去。
    何小建的目光微闪，看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导致姬隆基匆匆而走。
    不知道为什么，何小建的心里浮现出了舞媚的身影。
    她通关时候的异样……
    在五指山里，拼了命地磨砺自己的画面……
    这次她为何会来到京都，她不是该待在东莱武院的吗？
    何小建心里的疑窦越来越大，不过，舞媚又说其只是想好好地当一个名妓。被人簇拥着，被人喝彩着，这是她所想要的。
    舞媚的演技那么强，她说的话语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何小建还真的不知道。
    ……
    御书房内，这里的窗户紧紧地关着，烛火燃烧升腾而起的气息丝毫没有从中流溢出去，使得气氛很是凝重。
    廷尉周世明跪倒在姬隆基的身后，身穿黄袍的姬隆基双手背在身后，他的神情阴晴不定。
    蓦然，他转过身子，对着周世明喝道：“你好大的胆子，此事早上就已发生，为何待朕听闻张家发出的讣告后，朕才知道张老大人的死讯。”
    想让事情变得很简单的周世明并没有禀报姬隆基吊死歪柿子树的案子，甚至他还动用了些手段来令得这件事情以简单的方式处理掉。
    如今姬隆基龙颜大怒，他的怒气如天上阴沉的云，随时可能落下暴风雨。
    在官场厮混多年的周世明最擅长于演戏，他神色哀伤地对着姬隆基回道：“臣一大早就听说了张老大人的死讯，匆匆赶去了闲庭居，见到张老大人吊死在了柿子树上。”
    “臣看这起案件，纯属自杀，也就没有告知皇上了。”
    姬隆基继承皇位多年也不是好糊弄的人，他直视着周世明道：“依朕对张老大人多年的了解，他怎么可能会自杀？”
    “你不要与朕说是鬼魂作乱！”
    姬隆基多年坐在龙椅上沉积出的龙威朝着周世明逼去。
    “应该不是鬼魂作乱。”周世明摇了摇头道：“但是看张老大人生前的异常情况，他晚上要点燃大量的蜡烛，才有办法睡着。他的精神出现错乱，是一定的。”
    姬隆基点了点头，对于张荣辉生前的异常表现，他也略有所闻。
    “在张老大人精神失常的情况下，写下忏悔书后自杀，属于正常情况。”
    “你确定！”
    姬隆基的目光如刀子般盯着周世明。
    “嗯。”周世明点了点头道：“各位从事仵作多年的老人都一致认同张老大人是属于自杀。”
    姬隆基不再出言，他转身背对着周世明，神情阴晴不定，也不知他的心中在想些什么。
    周世明看似神情云淡风轻，他的背后已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姬隆基身上的龙威不是开玩笑的！
    他的体内流淌着姬家最纯正的血脉，经脉内流转的是精纯的焚日诀真气，一但释放出来，可以与天上的太阳争辉。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沉默许久的姬隆基最终化作了一声幽幽的叹息。
    “当年的事情……”
    周世明作为张荣辉的手下，他也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只是隐隐了解那事牵扯极广，不是他这个小身板有办法承担起来的。
    张荣辉之死牵涉到陈年往事，这也是他简单处理这件事情的原因。他当官只是为了荣华富贵，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帮助下平民百姓，他做得到。
    可让他查死于萨满之术的张荣辉，到底是因何缘故死亡，那还是算了吧。他还不想死，还想好好地活着。
    ……
    御使府。
    寒风吹得府邸前的两个大灯笼，大弧度地摇晃着，里面的两支蜡烛扩散而出的光辉倒印在地面上，如魔鬼般乱颤，有着阴森之意。
    在府邸的墙角，出现了一道阴冷的身影，比之跳跃着的光辉还要来得阴森诡谲。
    “咕噜，咕噜。”
    骏马拉着的坐撵的车轮子碾压在地面上，由远及近地传来了清晰的声响。
    坐于坐撵内的章赣，他的神情不时变动，似乎在想着什么令他记挂，又难以取舍的事情。
    “不知道章赣大人有没有时间聚一聚？”
    那道阴冷的身影从府邸的墙角处走了出来，他阴柔的声音传入到了章赣的耳内。
    “苏文大公公有请，章某必然有时间。”章赣心事重重地说道：“既然苏文大公公亲自来我寒舍，不嫌弃的话，那就往里走了。”
    “好。”
    苏文在章赣府邸左右扫视了一眼后，这才鬼鬼祟祟地进了章赣府邸。
    从坐撵下来的章赣也巡视了一眼四周，以免被人发现，他们两个在密谋着什么？
    御史府静室内，案上温着一壶热酒，从壶口冒出丝丝缕缕的白气。
    他们两个在煮着糯米酒，红红的液体挥发出了浓郁的气息，闻之使人心醉。在这样的大冬天里，喝糯米酒暖身，很是舒服的一件事情。
    苏文大太监对着章赣说道：“想必章赣大人也听说张老大人死讯的消息了吧。”
    “不错。”章赣点了点头，“你会相信张荣辉那家伙会自杀？”
    “皇上去了趟王家祭拜了下张荣辉，可以说，咱家是看过张荣辉的尸体了。他属于自杀，这是毫无疑虑。”
    “他真属于自杀！”章赣手中的酒杯重重地落在了案上。
    “是真的。”苏文大太监的神情凝重地说道。
    他凭借着自己的直觉，隐隐认为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章赣见苏文大太监如此脸色，心头一动，他双眼缩成针尖地问道：“可是那萨满之术？”
    “对！”苏文大太监嗓音尖利地回道：“咱家要是没有看错的话，他就是死于萨满之术！”
    “真是萨满之术！”
    章赣嚯的一声站了起来。
    “莫非是张荣辉那老家伙，想要透露秘密！”
    他脸色不好地说道。
    饮了杯温酒的苏文大太监道：“怕就是如此。”
    “难道是当年之事没有处理干净？”
    章赣背着手在静室内来回踱步。
    “昔日他位高权重依然逃不过我们的手掌心，今日几只小蚂蚱回来折腾一二，又有何担心。”
    苏文大太监道：“唯一麻烦的就是这萨满之术啊！”
    静室内沉默下来，唯有酒壶里的酒液沸腾发出的声音，夹杂着些许蜡烛中的烛芯燃烧所发出的噼啪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