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卡兹人用刀子在萨科塔人的锁骨上刻了几个字:“不长角的恶魔”。
突然,莫斯提马腰间的对讲机响了,她拿起对讲机,声音止不住地颤抖,她不时因为喘不上气而停滞一会儿,“对。”
“我找到她了。”
“她伤的很重。”
简单的通讯完,莫斯提马垂下手,她本想按下结束按钮,却无意识地摁了小组频道的通话按钮,一瞬间,弥塞里亚腰间的对讲机蜂鸣大作,莫斯提马被那声音吓了一跳,她低下头,看到她最好的战友几近断裂的手在空中空荡荡地晃着,好像还要去接对讲机一样。
莫斯提马痛苦地咬紧牙,抱着弥塞里亚向外走。她听到一阵哭声,眼泪刺痛了她的眼睛时她才意识到原来是自己在哭,她听到自己的哭声在教堂里回荡,越来越大,最终如同雷霆一样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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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莫斯提马来到萨科塔设置在卡兹戴尔的公馆外等待传讯。她本可以在医院里体面地等,但她情愿一大早站在门口,等着公馆开门。她脚腕肿了,肘部有挫伤,背部和肋骨上都有淤青。她背着自己的枪匣,站在那里,仿佛一把即将报废的人形武器。一些来上班的公务人员进门时不敢看她,人们都清楚临近报废的武器会因为不可控因素的增加而更加危险。
与此同时,在卡兹戴尔城区的另一端,一场声讨萨科塔挑起武装事端的游行正在酝酿。
一辆公务车在莫斯提马身边停下。队长下了车,走到她身边,莫斯提马没有和他打招呼,她木然地凝视着远处的一个虚空的点。公馆终于开门了,队长和莫斯提马一前一后进了大厅。队长在一个拐角消失不见,莫斯提马在等候室等着,一个漂亮的金发天使给她倒了一杯咖啡,她没有碰。
等候室墙后就是议会厅,莫斯提马看着那堵墙,墙上挂着红色锦缎,锦缎上绣着萨科塔的徽章,徽章前有一排流苏,流苏之下是流理台,台上一左一右摆着两瓶百合花。阳光照在那面墙上,徽章辉煌灿烂,百合圣洁美丽。在圣洁后面,正传来沉闷的争吵声,莫斯提马听不清,今天早上起来后她就一直耳鸣。
不知道过了多久,金发天使叫她去会议厅。莫斯提马背起枪匣,“对不起,警官,不过您得解除武装…”她没有理会。穿过走廊时,她脑子里闪现出一个画面:弥塞里亚躺在冰凉的地上,一个长着白角披着黑袍的萨卡兹女人给她治疗。萨卡兹政府的人迅速控制住了现场。
她敲敲门,进入会议室。
这次会议的主题是如何处理卡兹戴尔逃犯引渡失败重大事故。莫斯提马走到面对圆桌的,背对着窗子的一把椅子前坐下,有些人看了她和她的枪,露出了不悦的表情。莫斯提马冷漠地环视坐在自己面前的人,就是他们即将决定莫斯提马今天所做的陈词的份量,决定她以后的人生轨迹。她看到特战队长也出现在对面,他避开了她的目光。
莫斯提马明白了。
会议冗长的报告后是几个部分之间的推拉扯皮,实际意义上这是一场分锅大会。莫斯提马在被提问之前一直没有说话,很平静,但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她平静之下蕴含的疯狂,她正处于一个极度危险的平衡状态里,像一个被推到桌沿外的杯子,摇摇欲坠,杯子摔碎必然会造成伤害,但问题是谁也不知道杯子到底会不会落下来,又何时会落下来。
“莫斯提马,你在那天射杀了迪沃尔,还有十三个萨卡兹公民。”
终于开始了。
“我只是执行我接受的任务。”
“任务要求是将迪沃尔和平引渡,押送回国。”
“任务划分时,我的任务是对迪沃尔实施武力压制。但我们遭到了背叛,有人暴露了我们的计划(有人做了一个停下的动作,但莫斯提马不管),迪沃尔最先走出来,弥塞里亚给了他两次停止反抗的机会,他拒绝了,迪沃尔的小女孩和弥塞里亚都向对方开枪,迪沃尔死了,弥塞里亚受了重伤,安吉接着倒下,弥塞里亚在混乱里被人拖到教堂里钉死在墙上。我的确杀了很多人,如果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我。”
“弥塞里亚和安吉都已经死了,没有人可以证明你的话的真伪性。”
听到那个名字,莫斯提马冰冷的表情出现了裂痕。
“弥塞里亚和迪沃尔是谁先朝谁举起的枪?”问题在继续。
“迪沃尔先。”
“安吉死在他俩的冲突之前还是之后?”
“之后。谈判一崩盘,狙击手立马开枪。”
“你当时是否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死在你手上的萨卡兹人全部都是迪沃尔的同伙?”
“…我不能确定。没有任何情报可以辅助,但他们向我开枪。”
询问人露出了狼闻到肉的表情,“你当时不能确定他们的身份就开了枪?”
“是的。”
询问人之间彼此交流了一个心领神会的表情。
“我能多做一些陈述吗?”莫斯提马问。
另一个长官皱起了眉,但他说,“当然。”
“这次行动有人泄密了。迪沃尔明显有备而来,有狙击手架着,没有人告诉我们里面有大量萨卡兹武装平民,还有小孩,我们的支援根本不够。而且萨卡兹政府在半小时就赶到了,有人向迪沃尔和当地政府泄密了。嘲讽的是,最先对我队受伤人员进行医治的是萨卡兹的赦罪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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