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前行了三五里路,道路越来越窄,道旁高山夹持,怪石嶙峋,郭靖见这险恶形势,手按剑柄,凝神前往,对独孤逸说:“独孤兄弟,这里可是个埋伏的好地方。”
独孤逸挑了挑眉尖,问到:“哦?此话怎讲?郭大哥还会兵法么?”
郭靖憨厚一笑,说:“什么兵法我到不懂,大汗说男子汉既要勇猛又要懂得方法,博尔忽师父说咱们宋人最擅长兵法,就是不够勇猛。这是博尔忽师父说像这样的地方,只有一条路进出就可以打埋伏,对方有多少人也不怕。”
独孤逸笑了笑,说:“那郭大哥,你说那白衣人是不是在这里面前面等着咱们呢?”郭靖想了想,说:“恐怕就在这里,咱们可得小心点。”说完打马走在了前面,独孤逸看着郭靖的背影,骑着小驴跟在后面。
转过一个山坳,突见前面白蒙蒙的一团,正是四个男装白衣女子骑在白骆驼上,拦于当路。郭靖心中突的一跳,远远将马勒住,高声叫道:“劳驾哪,借光借光。”
四个女子哈哈大笑。一人笑道:“呦,来了两个小伙子呢,怕甚么?过来哟,姐姐们又不会吃了你的。”郭靖脸上一阵发烧,扭头看看独孤逸仍然笑嘻嘻的。
郭靖眼见身右高山壁立,左边却是望不见底的峡谷,云气蒙蒙,不知多深,不禁胆寒,心想:“大师父叫我不必动手。我放马疾冲过去,她们非让路不可。可是独孤兄弟可就过不去了。”
于是正色说道:“你们是要夺我的马么?”只听一个女子笑道:“小子你倒是聪明,既然知道,那就把马送上来吧!”
话音刚落,那小红马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猛然如一支箭般向前冲去,郭靖抓紧马鞍,向后伸出手去,叫到:“独孤兄弟,马怎么跑了,你快上来啊。”
回头只见独孤逸也赶忙驱赶那毛驴,跟在红马后面跑,只是毛驴脚力不济,跟不上速度。那马去得好快,转眼间已奔到四女跟前。
一个白衣女子跃下驼背,纵身上来,伸身便来扣红马的辔头。红马一声长嘶,忽地腾空跃起,窜过四匹骆驼,褡裢一滑,里面的果子在空中飞散。
那白衣似乎被马后蹄踢到了,翻身摔倒在地,另外三个女子抽出宝剑打飞果子。郭靖在半空犹如腾云驾雾一般,待得落下,已在四女身后。赶忙勒住红马,回头一看,只看到独孤逸骑着毛驴向自己赶来,四个女子都倒地不起。
郭靖回马走来,只看独孤逸敢上前来,说道:“郭大哥,好神奇!你过去把这些果子一丢,他们就都倒了!这下我有骆驼了。”
那四名女子倒在地上,衣襟上沾了果实飞溅的汁水,似也没受伤,但也不说话,郭靖心下觉得奇怪,正要去看看,又想到师父说事事小心谨慎,于是停下了脚步。
独孤逸放走了毛驴,翻身上了那骆驼,依旧斜倚着坐下,驱赶着骆驼前行,回头说道:“郭大哥,你看我在这骆驼上,可还合适?”郭靖笑道:“合适,独孤兄弟坐在上面好看极了。”便打马跟上。
这白骆驼的脚力虽然不及郭靖的红马,但又比那毛驴要快得多。
两人一路同行,独孤逸说些临安的风俗,郭靖讲讲蒙古的特色,倒也有趣,这两人一个蒙古长大,豁达直爽,一个隐居山林,云淡风轻;虽然一个木讷老实,一个冰雪聪明,但俩人都涉世未深,说来说去倒是话语投机,短短一日时间,竟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郭靖一生长于沙漠,虽有许多蒙古少年一同玩耍,但除了蒙古话外一口江南口音,与其他蒙古人确总有些差别,拖雷、华筝两个虽然交好,拖雷却常常随在铁木真身边,少有空闲一起游玩,华筝则脾气极大,郭靖又有些木讷,更不肯处处迁就顺让,尽管常在一起玩耍,却动不动便要吵架,虽然一会儿便言归于好,总是不甚相投,而自己的六个师父又总嫌弃自己蠢笨,如此数下来竟无一个知心密友。
如今遇到这独孤逸,起初只觉得口音相似倍感亲切,一日聊下来,只觉得独孤逸做派潇洒,性格坦荡,言谈风趣,只的恨不得早些相见,心里生出了平生未有之喜。
郭靖生来就口齿笨拙,不善言辞,通常总是给别人问到,才不得不答上几句,可是这时竟说得滔滔不绝,聊到兴起,那郭靖开口道:“独孤兄弟!你可愿与我结为安答!”
说完却有些后悔,只看独孤逸只是看着他,并不答话,更是急的涨红了脸,结巴到:“独,独孤兄弟若是不愿意,那就算了,我,我...”
独孤逸说:“郭大哥,安达是什么?”郭靖听闻,明白这独孤逸未曾去过蒙古,自然不懂蒙古话,并不是拒绝自己,于是说道:“安达,就是兄弟!我有一个安达叫拖雷,就是我的好兄弟。独孤兄弟,你可愿意和我结为兄弟!”
独孤逸笑笑,轻快的说道:“好啊,郭靖安达!你且等我抓几只鱼回来,为郭靖安达埋锅做饭!”说完,向前面的小溪腾空飞去。
郭靖看独孤逸身形飘逸,又觉得喜上眉梢,说道:“嘿!独孤安达好身手!”又看了看四周,学着独孤逸样子说道:“那我也去捕个猎物回来,给独孤安达为礼!”说完,跳下小红马,拉起弓箭向林中跑去。
两人捞鱼捕猎,收获不小,再碰面发现两人都不会埋锅做饭,便简单生活,将就着烤熟了吃了。晚上,两人倒也不挑,自将骆驼和小红马散在林子里吃草,俩人各选了个大树躺在叉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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