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贺州分塔哨兵要给弥新最后一击的时候,看了十秒钟热闹的花筝才终于出手。
白发少女以不可思议的加速度朝着空中跃去,轻盈纤细的身姿仿佛一尾银白的飞鱼。凌空五米是普通人不可能跳出的高度,然而对哨兵来说,这并非一件很难的事。
只是前几场比赛中,花筝精神体的表现绝不像飞行系,那么只靠着惯性而处于空中的她几乎等同于待宰的鱼肉,无法做出任何闪避的动作。
敌方哨兵立即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转而袭击向她。攻击向导以钳制哨兵,这是最常使用的一种战术,其中比拼的正是哨兵和向导的配合默契程度。
而在第二场比赛中,弥新对花筝喊出“不用你帮忙”,以及花筝真的对弥新被攻击几近视而不见之后,大部分人都已经确定,两人别说搭档了,根本就是有仇。
只是比赛毕竟是比赛,一个小队中任何一名成员失败都会对比分造成影响,所以詹仑小队判断出花筝不可能真正对此视而不见。当她因私心而拖延救援之后,错过最佳时机的她必然要露出破绽。
不是至死方休的实战,比赛只要将武器触碰到她身上的要害点就能获得分数。所以即便花筝表现出了远高于S级哨兵的悬殊实力,詹仑仍没有放弃获胜的可能。
花筝轻轻接住了弥新,詹仑的攻击也在同一时间到达了她的背后。
弥新到底被誉为天才少女,在看到花筝出手的瞬间就预料到了事情可能的发展,詹仑改变攻势的时候已经指挥着已经行动迟缓的珀伽索斯朝着库库尔坎撞去。
只是她们不是一个人,詹仑也不是。欧瑾的精神体也在这时出手——最简单的增幅在很多时候有着令人意想不到的效果,詹仑犹如闪现一般躲过了已经有些失控的珀伽索斯的干扰,顺利地接近了花筝。
“小心!”
弥新一击失手,下意识地喊出了声。花筝却只是轻轻一笑,脚下一点,在空中突然加速向侧边的墙体冲去,不但顺利躲过攻击,而且在墙上几个起落后拉开了距离,稳稳落在了地上。
弥新差点因这颠簸和加速当场吐出来,落在地上的时候脚下一软,“吧唧”坐到了地上。
“不用客气,毕竟我们是队友嘛。”
花筝说完这句话后,单枪匹马地朝着詹仑冲了过去。
剩下的战斗几乎没有任何悬念,虽然飞行系精神体拖延了一些时间,但在花筝用无法飞行的精神体展现出令人眼花缭乱的空中攻击之后,战斗也顺利进入了终盘。
“花筝殿下的精神体因为隐身的特异性在战斗中占据着极大的优势,但这场比赛中的制胜因素显然不是这点。可以确定的是,她的精神体从未表现出飞行系的特质,而她依靠着与精神体的衔接在空中如履平地。哨兵在凭依的情况跳跃五六米不是难事,但在空中要依靠精神体改变方向意味着她在极短的时间内解除凭依,让精神体进行二次起跳来作为空中的踏板。而在将精神体作为踏板的时候,她是未凭依的状态,几乎是以普通人的身躯做出了那样高难度的动作与技巧。这其中不仅涉及到了掌控精神体的才能,更涉及到了胆量与勇气。”
这是现场解说在比赛结束后对这场比赛中花筝的表现所作出的评价。
面对弥新的质问,花筝无辜地歪了歪头,重复了自己刚才在比赛中说过的话。
“不用客气,毕竟我们是队友嘛。”
弥新才不相信她的鬼话,如果花筝真的这样想,就不会拖上十秒让她大出洋相了!
不,她并不是没有丝毫感激之心,只是花筝的态度实在是太欠抽太叫人生气,感谢也就不是那么容易说得出口了。
“真的是队友的话,你能眼睁睁看着我被攻击十秒?”
让她懊恼的并不是自己被花筝救了,也不是自己最后腿软的样子太丢人,而是花筝在救了她之后说的这句漂亮话。
明明都不肯和她测试精神体的匹配度,明明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明明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偏偏说什么队友,真是太讽刺了!
花筝看着她,像是在思考。
“因为你没有向我求救,而第二天你说过不用我管。”
是啊,她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那你最后干吗来救我!”
弥新已经做好了准备对方会说出类似于“我是为了比赛”或者“当然是为了嘲笑你”或者“因为你很可怜”之类恶劣无比的话,并且对自己嘴巴犯抽问出这个问题感到十分懊恼。
“嗯……究竟是为什么呢?”花筝笑眯眯地道,“或者是因为我承认了你吧。”
这张脸可笑得真是欠抽啊!可是那张嘴里到底说出了什么话?
弥新在意识到花筝的意思之后,原本气得铁青的脸“轰然”涨得通红,怒气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偃旗息鼓。
“你、你说什么……”
“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一个仗着天资过人就无理取闹的大小姐,但经过这几次比赛之后我发现你身上其实还是有可取之处的。作为队友——虽然我们毫无匹配度可言,但我承认你了。去救队友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呜……”弥新只觉得喉咙里有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灼热火焰想要喷出来,而她甚至分不清这来源于哪种情绪,只能憋红了一张脸,直直地瞪着花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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