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允许这些实验进行,花策真的已经毫无人性可言。
花簇让花筝暂停了播放,“艾丽莎,你有什么打算?”
艾丽莎露出苦笑,“我现在也不知道,只是,我不想让阿策再错下去。”
花簇能够理解她,在伴侣和信念之间,抉择总是困难。能有今天这样的举动,已经是莫大的勇气。
“谢谢你艾丽莎,这些对我们来说是十分宝贵的证据。只是接下来还需要更多的调查……”
艾丽莎点头,“我明白,你们不是不知道阿策的这些勾当,只是有很多地方需要权衡。我只想尽自己的一份力,也算为他赎罪。德里克已经十一岁,他是个很乖很懂事的孩子,我很怕他会受到阿策的影响……”
艾丽莎做出这样大义灭亲的行为,固然是因为她的三观无法接受这些残酷行径。但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为了丈夫和孩子呢?她希望自己的行为能够纠正爱人的错误,也希望借此来向花簇求情,让儿子今后能够得到照拂。
花簇当然也明白她的意思,毫不犹豫地对此许下承诺。
“艾丽莎,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把德里克接到帝都。”
“不,殿下,我会回贺州。”艾丽莎明白花簇的意思,“阿策是我的伴侣,我们是命运共同体,他的过错就是我的过错,我不可能逃避。德里克是我的孩子,我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长久地离开他。”
“我已经把知道的所有资料都放在存储器中,这一次其实我不用亲自来,只是我也很久没见过殿下……”
艾丽莎显然早就做好了打算,花簇却对她这个决定感到不安。
“你真的要回去?”
“是的,殿下。”
对于什么时候能把花沂接过来,花簇没有把握,所以无法要求一个母亲离开孩子。
“那花策会不会……”
艾丽莎这次消失动静一定不小,花策她叹了口气,最后只能对花筝道:“你送艾丽莎去贺州。”
花筝之前对于离开她的命令总表现得很抗拒,但这一次对方欣然接受。花簇想起她一周前请的那次假,又想到两人这几天的相处,总觉得有什么发生了变化。
贺州如今仍在花策的控制之下,但局势已然不如当初花原清时代那么稳定。
艾丽莎在贺州边境下飞行机,而后转坐悬浮车回贺州。花筝却没立即回帝都,转而独自乘坐蜂鸟,向着颍贺边境的这个小镇中最大的一处住宅飞去。
杜寰一家在这里也算名门望族,住宅所处位置治安良好。然而对于花筝来着,这种级别的安保如入无人之境。
花筝将杜寰从床上拖起来扼住喉咙时,对方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丝声响。
“啊啊,究竟是什么时候苏醒的?又究竟是怎么骗过了我的眼睛?杜寰……不,起源γ,你真的让我十分头疼。”
杜寰被死死压制在地上,毫无反抗之力,生命受到威胁的恐惧让他的表情不可遏制地扭曲了。
花筝稍稍松开手指,让他能够发出一丝声音。
“唔……你、你难道不想让我接受公正的审判吗?”
杜寰显然也已不再掩饰,神情扭曲的脸上显出了一丝笑意,声音因扼制而低哑难听。
“公正?不,我再也不会有这种天真的想法。前领袖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卑劣的手段往往能用微小的代价换来巨大的利益。我有着最得天独厚的条件,让一切不服从女王的人都悄无声息地消失,又为何不去使用呢?”
“嗬嗬……”杜寰发出了嘲讽的笑,“看来你的理念更接近花原清,而不是花簇,不知她知道会有什么感想?”
“她不用知道,为她扫平障碍是我的职责。”
“可你杀了我又有什么用?我早就说,γ不止是一个幽灵,它是能让成千上万人觉醒的启示。你以为我是如何苏醒的?”
“既然如此,更没有留你的必要,作为囚禁γ的牢笼,你已经失去了意义。”花筝没有丝毫的动摇,“不管γ让多少人产生了所谓的觉醒,我都会一个不留地消灭。杜寰也好,安世杰也好,就算有成千上万的人又如何?我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和你耗下去。”
将γ看作只能依附一人,是花筝最大的失误。比起幽灵,他更像是一种能够传染的精神疾病。
如今,她已经认清了这个现实。
“再见,杜寰。至于γ,相信将来你会一次次地见识到我的恐怖。”
黑暗,彻底降临。
无形的巨大野兽降临在这个空间,杜寰的身体犹如瞬间消失一般,被饕餮一口吞噬。
掩盖杀人的最好方法,就是没有尸体。
花筝轻轻掸了掸衣角,目光投往了另一个方向。杜敏君不久前觉醒为向导,暂时还未进入塔里学习。
还从未有γ感染向导的记载,当初的事现在也能确定和杜敏君无关。颍州庄园之中至少有三人被γ感染,其中甚至有管家安世杰,杜思敏难产已经能够确定是他们捣的鬼。
只是当时她太在意杜寰和杜敏君,又很快要去前线,无法参与对庄园工作人员的审问。
该不该留下杜敏君?
花筝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脑海中突然跳出的却是花沐的小脸。
她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衣袋——那里之前用来存放抑制剂,现在已经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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