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就一块,不多吃就没关系。”
钟杭弋微笑着,颧骨不受控制地向上挤着笑眼。
“我今天先回宿舍,明天中午来带你吃饭。”
他夹肉的手顿了顿,接着略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小口吃着肉,钟杭弋又对我道:“那你明天把我的电脑带过来,你这边的电脑我用的不习惯。”
“好。”
我应着他,他便回了一声又抬头看着电视去了。
吃完饭时间还算早,从校外房子出来到了六食堂,学生虽说熙攘,蛋糕却还是余了一些。
我不知道季节喜欢吃哪个,便多打包了几块。
到宿舍的时候只有季节在,却不像平常那样在打游戏或者看直播,而是安安静静地躺在为了对面的床上午睡。
阳台门的窗帘拉起来了,室内便有些昏黑。我把给季节的蛋糕放到他桌上,拉开旁边的椅子亮了一盏小灯,掏出课件开始做作业。
季节睡觉尤为安静,即使是昏暗的光线也可以窥见他白净的脸面,被子盖到肩下,长臂从里面伸出来盖在被面上。
他连手肘都是白的,肌肉修长结实,盖在深色布面上更显得白皙匀称。长睫覆着,安静地盖在眼下,他的一侧刘海翘得更厉害了,戳立在头心像是天生的呆毛一般。
眼前的作业看得我心烦,熟睡的季节却令我舒畅。他黑色的短发随意地翘着,却显得他头心的刘海更加特别。
我忍不住放下笔,从书包里掏出一直备着的黑色隐形发卡,走到他床位旁边蹲着,轻手轻脚地给他别上。
蓬乱的短发仍旧四处乱翘,唯有一小撮刘海乖乖陷了下去。
我又回到座位,把台灯光调了好不打扰到季节睡觉,便翻书重新做着作业。
心情愉悦了头脑也灵活起来,奋笔写着解题思路,我便一心扑在了作业上。
不知过了多久,室内窗帘拉着便分不清日月时辰,参考书换了一本又一本,作业却还是望不到头。
我在手机上又拉了拉作业清单,打了勾表示完成的还未到一半,我沉沉叹了口气,认命继续低头写作业。
“叹什么气啊。”清越的男声从近旁传过来,我转头看过去,望见季节不知何时起了床,正坐在床边用手随意抓着头发。
后脑勺乱糟糟的短发被他抓了仍是乱糟糟,但好在通畅不再打结,他纤长手指插在发里,向前梳着,果不其然在刘海上头卡了下来。
“这什么东西。”季节用力拽了几下,把黑色小发卡带了下来掉落在地上,他嘟嘟囔囔地弯腰捡起来,就着阳台窗帘透出来的暗光背光瞧着。
我有些心虚,不回他话,握紧了笔尖。
“程嘉广,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他转着朝向我这边,问我。
见我不回话,季节便站起了身,走到他自己位置这里坐着,于是便坐在了我旁边。
黑色小发卡被他整齐收放在桌面上。
我心虚地悄悄睨了几眼,又装着认真做作业。
季节挪了挪凳子,把我放在他桌上的外带的蛋糕打开,见着里面明显多出来的蛋糕愣了一下,问我:“怎么带了这么多?”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而且你转过来的钱多了。”我没看他,低头说道。
“那谢谢了。”他没再多说什么,在抽屉里翻出勺子去水池边洗了洗,坐在我旁边吃了起来。
他起初没有开台灯,侧脸一边埋在昏沉的空气里,一边映着我这边清黄色的灯光,模模糊糊。
我忍不住偷看了他几眼,就见着他微微开始扬起的嘴角。
季节看来是真的很喜欢吃蛋糕啊,这么开心。
我心里想着,复咬着笔杆继续想题。
“要吃吗?”
眼前突然多了一把银制小勺,上头一小块巧克力蛋糕顶上还铺了些奥利奥碎。
稍转了眼就可以看见季节骨节分明的手腕在近旁,我的耳朵热了热,不作声摇了摇头。
“吃吧,没关系的。”他的声音莫名低下去,像是从远海飘来的人鱼吟唱,引诱我着我朝向巧克力蛋糕。
我买的是熔岩的蛋糕,去的时候只剩最后一个。我以前总和白馥他们分着吃,不过是因为怕胖。
我想起我曾经在食堂门口许过的愿望——吃一整个巧克力蛋糕。
“吃吧,吃了这一口我整个都给你。”
我闻声转头,跌进季节深邃的眼底高光。
大脑有些不受控制,稍稍向前含住了小勺,巧克力香气顿时在嘴里弥漫开来。
宿舍门哐啷一声,随后便是江南高声的叫喊:“我靠!你们两个真搞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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