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不能为我妻,那便无人能为我妻——这也是后来,就算被菊妃迷得神魂颠倒也未立其为后的皇帝,所作出的最大承诺。
后位悬空多年,先皇后病逝膝下无子,还不是妃子的仪惠妃生下国中第一个皇子,才被朝臣接受,成为后宫之主,虽说无后位之名,却是坐实后宫之最,皇子也立刻被册封为太子。在天香未出生之前,作为一国之君的皇帝,不肯临幸任何一名嫔妃,便就是万分之一的几率,他也不能容忍有其他人会分掉他的宠爱。所以直到菊妃入宫之前,天香对后宫里面的姹紫嫣红们,都没有什么概念,只知道那是一群长得很漂亮的年轻女子,却都寂寞如水,了无生气。
天香正要开口问什么,突然想到什么,自语道:“说了要放过他们啊,怎么又想着往外跑,不去不去了。”说完这么一句叫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天香下意识的甩了甩衣袖,一派潇洒的样子找仪惠妃而去。
她这般样子,落在两名婢女眼中,成了——果然小公主落水后,被不干净的东西缠身了,奇奇怪怪的。
天香口中的他们,不是别人,而是一剑飘红和张绍民。
前世的她,任性而霸道,仅为的自己喜好便不管不顾的将别人拉入自己的生活,然后又不给一丝情面的离开。然后呢?那人不是说过,在世间所有的真理里面,唯有恶有恶报最为灵验,所以最后的自己孑然一身,孤独的死去,便是上天给的报应吧。
报应啊,天香握紧小小的拳头,既然上天给了自己一个对被伤害到的人补偿机会,那么就从自己消失在他们生命里开始吧!
那个人,也一样这样处理吧。
可是,那个人是谁呢?
天香甩了甩头,将呼之欲出的答案甩到后脑勺,坚决不让那人的名字出现在自己心里,一次都不行。
放弃了出宫这个嗜好,天香思前想后好久,下定决心就从改变自己的爱好开始。于是在皇上与仪惠妃差点惊掉下巴的恐慌中,与后宫唯一上学的太子一起上下学,尽管每每坐下不到十个呼吸,就凳子上长针一般难受,但也够让皇上仪惠妃二人老怀安慰了。
除了强压着自己跟着皇兄每日上学——尽管最后都以约会周公作为结束——天香更将练武当成欲仙帮出现前应做的最大准备。
这辈子,既然选择了要成为保护者,就不能继续依赖别人,只有自己变得强大了,才能守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啊!
“香儿如今这般勤勉,想来以后是不愁驸马了。”皇上看着一整套拳脚似模似样的打下来的天香,满脸的欣慰。
“香儿如今还小,皇上说的太早了。”看见唯一的女儿每天起早贪黑的学习,作为母亲,仪惠妃是既高兴又心疼,如今听高高在上的天子说到嫁娶,心里不由生出厌恶之情。她的天香,理应得到她最想要的驸马,而不是受皇室桎梏,勉强自己接纳一个陌生人。
被驳了颜面的皇上并未动怒,笑呵呵的看着自己此生最爱的女人,拦腰搂住她,轻声道:“朕懂你的小心思。朕的香儿,以后只会嫁给她喜欢的人,朕绝不干涉香儿的决定!”
听着父皇如发誓般说着此后十年的事,天香恍惚间觉得自己又站在了跷跷板上,在大庭广众之下,与白衣翩然的少年你来我往,最后……
“不!”天香猛的摇头,逼着自己不要去想那人的面貌,那人的身姿,那人的一切。
“怎么了香儿?”仪惠妃快速脱开帝王的怀抱,蹲下身拉着天香的手,满眼的急切。
天香怔愣的看着焦急的母后,又抬头去看正在往自己这边而来的父皇,撒娇的搂住仪惠妃的脖颈,故作娇憨的说:“父皇母后,香儿才不要什么驸马呢,还不如郑大夫家的小驴好玩。”
闻言,皇上忍不住大笑起来,问:“香儿知道什么是驸马吗?”
天香看看皇上又看看忍住笑意的仪惠妃,转动黝黑的大眼,试探的说:“嗯,比驸驴大一点,骑着更威风。”
“哈哈哈,驸马可不是给你骑的……不过,你要愿意的话,骑也行……”
“皇上!在香儿面前说什么呢!”仪惠妃羞红了脸,瞪着一双美目看向龙颜。
“咳,”只会在爱妃面前低头的皇上,干咳了一声以作掩饰,然后恢复一本正经的模样道,“驸马不能骑,香儿要是喜欢小驴,父皇让郑大人送一只给你。”
被父皇这么一说,天香瞬时觉得自己挺想念自己的小黑,但是小黑还有几年才能到自己身边,“小黑大爷”的身份才不能让别的小毛驴占了,自己可是专一念旧的人,想到这儿,天香滴溜着她的大眼,义正言辞的说道:“香儿现在不想要小驴,香儿要好好读书好好练武,长大了帮父皇平定天下!”
“哈哈哈,朕的好香儿真的是朕最宝贝的公主!”龙颜大悦的皇上屈下膝,环抱住小小的可人儿,在嫩如豆腐的脸上连亲数下,喜不自禁。
仪惠妃在一旁温柔的笑道:“皇上就香儿一位公主,当然得最宝贝了。”
“是啊,只可惜啊,如果香儿是皇子就好,不然朕就能把这天下交给朕的香儿了。”
听到父皇如前世一般说出一样的话语,天香突然觉得有些异样,犹疑的看向自己前世亏欠良多的父皇,天香忍不住问道:“父皇有皇兄做太子了呀,还能给香儿天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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