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恨处,将怀里的宫绦掏出来狠狠掼在地下,眼泪流到心坎里,也不顾碧蓉站在旁边,她哽咽气道:“谁要和她约定来生,我不要对她好了,也不要做宫绦给她,我再也不想看见她。”
门外连廊上的身形一顿,一只素手挑开帘子,望见她两手垫在头底下哭泣,这是在生她的气么,这样不问缘由一竿子打死,未免对她也太不公平了,俯身拾起地上的宫绦,样子很精致,看得出来编它的人花费了很多的心思。
碧蓉望见他进来,刚要开口就见他拿着宫绦的手挥了挥,淡淡道:“你先下去罢,这儿交给咱家。”
碧蓉退下了,她抬步上前,轻抚着她的肩头,安慰道:“你还好么?你要是难过,就和我说说,兴许能好一些。”
锦玉一肚子的气没撒完,抬眼就道:“谁要你管!我疼死了也不要你管,谁允许你进来的,这是我的宫殿,你以后不许来。”流了满脸的泪水,她心里有气,霍地站起来推搡着她,“你出去,我不愿意见你,你以后再也不要来我这里了。”
她蛮横起来力气大得很,和旁人家娇滴滴的姑娘家不同,她被她推得站不稳脚跟,一直退到门帘上,她着急抬手握住她盈盈皓腕,高声道:“再推就出去了,叫外面人瞧见好看相么?”
锦玉愤恨地憋住泪眼看她,她又来威胁她,知道她不敢放肆,是吃准了她会怕她么?
阮澜夜见她停住了,抬起手来替她擦眼泪,早上精心画得胭脂全都洇散了,糊了满脸都是,像只花猫一样。双手捧住她的脸庞,叹气道:“咱们这么多天没见了,你舍得将我赶出去么?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我都替你讨回来了,你心里难过就哭出来,憋着不好。”
鼻头发酸,为什么总是这样,一到关键时刻就让人发不了狠,她扑进她怀里嚎啕大哭起来,“那你为什么不站在我这头,我原以为你是向着我的,你知不知道我很难过,当时我恨不得一头扎进井里,你以后不要负我,我没有娘亲,也没有爹,只有你了。”
她一向很没有骨气,别人说两句好话就会心软,阮澜夜将她抱在怀里,抿嘴笑道:“我一直都是站在你这边的,一辈子都会向着你,不管是谁,只要让你不痛快的,我都会替你出气。”
锦玉知道自己误会她了,听见她安慰的话哭得越发厉害,一头扎进怀里,抽噎着嗫嚅道:“阿夜,对不起……”
一会一个样,刚刚还说再也不见她,这会就说起‘对不起’来了,果真是孩子一般,她轻笑替她擦眼泪,道:“你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锦玉含着泪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道:“我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说变就变,她没有一点立场,说自己是狗咬吕洞宾,澜夜觉得很好笑,勾了下她的鼻尖,宠溺道:“那你刚刚说再也不要和我约定来生,也再也不要对我好了,还算数么?”
她环住她的腰,吸了吸鼻子摇摇头道:“不算数,我那是气话,不作数。”
澜夜嗯了一声,“以后这样的气话,不论何时都不要说,我怕那一天会突然成真了。”
她很害怕失去她,明明知道那些话当不得真,可听在耳朵里还是让人的心狠狠悸了下。心头的阴霾被清亮黎明替代,她渐渐抿起嘴角笑,托起她的脸,贪恋似的亲了上去,将她抵到床架子上,紧紧将她拢在怀里,她的身上很香,萦绕在鼻尖让她怎么也忘不了。
鼻息窝在颈间,咕咕哝哝问她:“我走了这么多天,你想我了么?”
锦玉点了点头,嗯道:“想了,每天都在想,出太阳的时候想,下雨的时候也想,睡觉的时候想,醒来的时候还是在想你。”
澜夜听了像醉倒在蜜罐里,抿起嘴角笑道:“真的么?我从来没有听过你说过这么动听的话,以后要多说,知道么?”
她这人太霸道了,不仅她的人要管,连说的话心里想的都要管,可是她很吃这一套,将光洁的额头抵在她的头上,问她:“那你呢,你想我么?”
澜夜嗯了声,道:“想,每时每刻都在想。”她低低唤了声阿玉,听见她的回应,她道,“我爱你,永远都不要和你分开。”
心里的空挡被填满,她张开手朝着她,眼眶里盈盈闪烁,撅嘴嗔怨道:“阿夜,你抱抱我,亲亲我。”
她这样说,她很满意。
“如今是大白天,你不怕人发现么?”比起她,阿玉比她还要大胆,恨了就发泄,高兴了就要亲亲,单纯而率真,望见她微微上扬的嘴角,没等她开口,就托唇凑了上去,将她稳稳当当憾在怀里。
身后就是柔软的大床,她抱着她跌在床上,双手搭在她的腰间,她只穿了一身中单衬里,那身繁复的‘洪福齐天’被她生气脱掉仍在地下,再加上天气热,隔着两层布料她都感受到她身上的热量,她替她拢了拢耳边的发丝,嗓音沙哑问她:“阿玉,你热么?”
阮澜夜的身子就紧紧挨在她身旁,满脸酡红渐渐爬上耳根,她蚊子似的声音低低嗫嚅了声有点,她很害羞,和上回那种感觉不太一样,她觉得自己处于下风,可即便那样,也愿意欣然接受。
她害羞的模样很让人赏心悦目,温热的气息拂在面容上,她伸手拢了拢她的肩头,淡淡道:“那我替你脱一件好么?”
这么的是把人往沟里带,锦玉脑子里一片混沌,只觉得浑身有股热量散不出去,连心跳声都加快了,咚咚地在那片胸房底下隆着,她抬头去寻她的唇,含着她的嘴唇亲了亲,又啃又咬道:“厂臣,你带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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