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宋翩跹没有再一个个地说。
对自己人总不能威逼利诱,如若弄巧成拙,反倒添乱。
倒不如那日一齐看看反应,只要局势在控制之内,就无伤大雅。
各类布置吩咐下去,又接连见了几个人,加上朝中政事,宋翩跹累极,早早饮了补身汤药歇下。
这两日关键时刻,她可不能再病一场。
封月闲回宫后,先去梳洗,继而上床榻,放下半个帐子,侧身撑头,与宋翩跹说话。
“我已让谢佑做下准备。”封月闲道,“李放手中的南军,也有些动静。”
“那日李放要入宫,既入了宫,就无甚可惧。”
此时的封月闲,哪还有在外头的凛然气势,那身冷意都被帐中暖香熏软了,小心翼翼的,生怕冻着娇娇人儿。
一旦柔了下来,封月闲便显出了十分的柔媚。
隔着薄纱帐子,瞥见那侧躺着的绰约身姿,再听这把音嗓,不知为何,饮雪的脸莫名发起烫来。
等下,她臊什么呢?
都知道太子就是公主了,两个女孩子说说话怎么了?
说起这个,饮雪前几日终于顿悟了。
在封月闲对她们俩揭露真相时,饮冰震撼于真相本身,而饮雪第一反应居然是松了口气。
原来主子没有绿太子,只是和公主关系好而已。
之前自己瞥见两人靠得极近、看起来在亲吻的模样,定然是凑近了密谋什么。
饮雪羞愧极了,自己的思想真是太污秽了。
她正如此想着,就见帐内,两个身影叠到了一处,看不太真切——
这一定是又在密谋了……吧?
饮雪小小的眼睛里,是大大的疑惑。
中秋当天。
从申时,群臣便陆续入宫,宴设在明光池旁,朝臣跟着宫侍被引到此处,先行观景。
待到酉时戌时,才能见到满月升空,因而现下不过是看看错落有致的珍奇花木,并宫中的碧瓦朱甍,层楼累榭。
镇国公齐徵得了女儿嘱托,来得早,被宫侍殷勤引到一处临近后宫的闲置宫殿,齐宝珠在里头等着他。
便是二皇子去看守皇陵前,齐家家眷得以入宫,也万万没有外男能到后宫探亲的道理。
算起来,自打齐宝珠成了皇家媳,父女便再未能见面了。
此次见面,莫说齐宝珠泛起泪花,便是齐徵,也险些流出老泪来。
他在外头脾气大,但对女儿是如珠如玉地捧着,生怕在哪儿受了委屈嗟磨。
此时堪堪才见面,他便关切道:
“你在宫中可难做?要是呆不惯,便跟爹回去,爹亲去和皇上说。”
“你此次出后宫,可有难处?不然还是早些回去。”
父亲明明想见自己,偏要赶自己早些回去,就怕自己被捉了马脚。
齐宝珠哭笑不得,心如被人揉了又揉,泛着酸软,她忍住鼻头酸意,笑道:
“您甭担心,我在宫里头舒服着呢,自在的很,我娘不是跟你说了么。”
说是说了,但夫妻两人都怕是齐宝珠故意安慰他们,而且二皇子落到那种地步,怎么女儿还好过起来了?
镇国公将信将疑:
“当真?”
“有太子妃照拂,再没有更好的了。”齐宝珠道。
“便是今日见您一面,也是太子妃帮忙安排的呢,咱们好好说说话,回头自有人送咱们回去。”
“太子妃为何对你如此好?”
齐徵却没放心下来,他想的更多,这是封家想拉拢齐家?
“害,您想哪儿去了。太子妃不止给了我这个恩惠,便是后宫一个小小美人昭仪的,只要求到她那,想见见家人,她万没有拒绝的。”
齐徵这才安心,感慨道:“封家,的确是向来心善。”
齐宝珠看他那意思,倒确确实实为封月闲不平起来了。
不说封月闲在后宫做了多少好事,单说她还救了自家,自家是受了大恩的——
虽然封月闲没有什么挟恩图报的意思,但齐宝珠自认是个知恩图报的。
“爹,若是以后有什么事,你帮一把封家吧。”
齐徵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了,女儿这是被封月闲的小恩小惠收服了不成?
“为何?”
齐宝珠下定心思,对镇国公道:
“女儿此前在宋渠那受了委屈……”
齐宝珠并未把真相告知父亲,只简单编造了个“宋渠蓄养美婢冷落她,封月闲替自己出头”的故事。
光是如此,便让镇国公怒不可遏,若不是宋渠已经离开上京,他定要让宋渠吃不了兜着走!
对封月闲,他也算明白女儿为什么要求自己帮忙了,齐徵当即道:
“她既然帮了你,爹以后就帮她把,这份恩情爹来还。”
齐宝珠笑着挽他胳膊:“爹最好了。”
女儿还是这么亲近自己,齐徵快慰极了,进而对封月闲的感激也真挚了些。
封月闲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到底在他力有不逮的地方,护住了他们夫妻俩爱逾明珠的女儿,便是帮一帮,也是应该的嘛。
不过封家向来强势,这一份恩情,不知何时能还了——
此时的齐徵还不知道,偿还恩情的机会很快就到了。
等到中秋宴要开了,齐徵才回到明光池畔,此时人已来得差不多,他一眼就看到了楚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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