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段路呢,这么上赶着去淋雨嘛,”司机疑惑地嘀咕,“现在的女孩子真是奇怪......”
调转方向,计程车驶离,将这方寂寥的天地留给缪之清一人。
乌云滚滚的苍幕下,黑沉沉的似有舒不尽的淤结,雨势时大时小,时急时缓,就像缪之清此刻压抑已久的心绪一般,她倒宁可来个“快刀斩乱麻”的痛快收场。
她抚了抚淋湿之后贴面的碎发和刘海,索性拿了皮筋束成马尾。她知道她将要面对什么,她的步子迟缓却又稳健,走出了“古来征战几人回”的萧索和坚决。
缪家别墅的制式颇有主人严谨家风的痕迹,院子外墙就是庄严肃穆的砖红色,整体建筑由棕褐色的混凝土彩砖配上绛红色屋瓦,“红”是中华传统的正气端庄。
“叮咚叮咚——”
缪之清按完门铃的手指缩回衣袖,蜷成一团。她想起了那个呆呆的家伙,如果她在这里一定又会把她僵硬的手捧到怀里,或许还会像她之前为她做的那样,按摩舒缓她的痉挛。
想到这里,缪之清心下是抑制不住的颤意和惶恐。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她和她是无可挽回的过去式,而她和她的未来难道也注定被生生掐灭么……
“小姐,你怎么没带伞呢?”走出院落的是缪家忠诚可靠的老仆人福伯。
他身材瘦小,鬓角斑白,微微仰视缪之清的时候有很深的抬头纹。这些岁月的痕迹他浑不在意,或者说它们都是他为缪家效劳多年荣誉的勋章。
福伯做事稳妥,多带了一把雨伞,忙不迭地递给缪之清。
雨水砸在缪之清的脸上,又从眼睫上不停滴落,令她的视线模糊一片。没有接过雨伞,缪之清在雨幕下一动不动,雨水已经通过她单薄的外套渗入她内里的衬衫。贴身的凉意反而让她清醒和振作。
小姐近来很少回家,福伯原来甚是想念。但此情此景,即便是从来不过问主人家事的他也觉出不对味来。老爷夫人还有袁老爷,屋里那沉闷的气氛,怎么看怎么都是鸿门宴啊。
福伯是看着缪之清长大的,心疼不已。他把伞撑到缪之清的头上,着急道:“小姐,不管发生什么事,身体最要紧啊。”
“把另一把伞给我吧,福伯你别淋湿了。”缪之清对自己如何残酷,也不能波及他人。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一条短短的小径走出了漫漫人生的蜿蜒感。
打开别墅的大门,福伯接过缪之清手中的伞,;连同自己的一起放到玄关处的伞架上。缪之清瞥到那里还放置着一把湿淋淋的雨伞,雨伞的主人恐怕来者不善……
“我给您拿毛巾。”福伯转身往盥洗室走。
门口的动静吸引了客厅里三个人的目光,他们的眼神各不相同,但唯一共通的怕是那一点“怒其不争”了。
狼狈地笑笑,缪之清拖着湿答答的步子,她走过的地方留有或深或浅的水渍。
爱上一个人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仅仅因为对象是同性就要承受那些鞭笞的眼光么……
她走到正对缪锦程的茶几旁,没有看左右的袁舒康和姜有兰,只是定定地望着她的父亲。
女儿倔强的视线引爆了缪锦程一腔怒火:“你现在是什么态度?你难道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混账事吗?!”
缪之清淡淡地觑了一眼袁舒康:“你是指我和袁歌吗?”
袁舒康在一旁沉沉地叹息。直到此刻他也无法理解,他优秀的女儿和同样优秀的缪丫头怎么会走上这样的歪路!
他知道老缪的强硬比之他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当他知道了女儿和缪丫头的事情后,早就做下决定。袁歌既然已经表态自此之后永不往来,那他就情愿自己消化,不愿再牵连到缪家。
可......事情总要横生变故,今天上午他机缘巧合下看到了网络上流传的那张照片。这下他可坐不住了,如果他的不作为会导致缪丫头渐行渐错,那他还有何颜面为人师表、为人父母?!
......
事情要回到上午袁舒康的办公室,他上完课准备回办公室收拾一下东西去吃午餐。
轻轻推开办公室的门,他发现他带的两个研究生凑在一起窸窸窣窣地议论着什么,袁舒康总的来说还是个和蔼可亲的教授,所以他的团队氛围比较轻松。
他晃到专注的两个姑娘身后,正想出声调侃却无意中听到两人之间的对话——
“你认识她们啊?”
“一个背对着镜头哪里认得出啊,还有一个我倒是知道,是数学系的缪之清。”
“哦……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她经常有演讲什么的,挺漂亮的。”
“没想到她看起来那么禁.欲的样子,原来是喜欢女孩子。”
“同性才有真爱,亲一个脸都这么纯情,我也想要这样甜甜的恋爱!”
听到这里,袁舒康心里“咯噔”了一下,和女孩子的亲吻照?难道说照片上的另一个人是他女儿?!
“啊!!!袁教授!”其中一个女生发现了袁舒康投下的倒影,回头一看三魂丢失了七魄。
另一个拿着手机的也是战战兢兢把屏幕摁灭,猛然塞进了口袋。
“袁教授......”两人是同步的心虚,因为没做实验而在这里躲懒聊八卦。
袁舒康努力稳住心神,露出了惯常亲切的笑来:“劳逸结合,我没怪你们。只是你们刚才在看什么,能不能让我也高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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