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之清害怕再引起马休的决堤,她考虑了一下措辞道:
——我知道你心疼我,这三年我的确过得很辛苦。由于父亲在学术方面对我的打压,别说安心地进行研究,我甚至于这辈子都可能没有毕业的资格。福伯告诉我戒指的事,对我而言无疑像一场如释重负的救赎,挣扎在那一纸文凭上究竟值得吗?我想,肯定不比你值得,所以我回来了。
一个父亲竟然千方百计给女儿下绊子?!
读完这段,马休抑制不住心底席卷的滔天大怒,狠狠将水杯砸在地上:“虎毒不食子!他枉为人父!他可以不同意我们的感情,但他不能仗着父亲的身份肆无忌惮地伤害你!”
缪锦程的心思不难猜。缪之清想要丰满羽翼挣脱他的束缚,他是不会给女儿这个机会的,或许这种打压直到她安分地找一个男人结婚生子方可罢休。
“哼!”砸了一只水杯的马休显然余怒未消,她在沙发上东摸摸,西摸摸,还想再找几个称手的物件撒撒气。
缪之清想起当年她装模作样砸戒指的场面,原来这家伙是真的生气了……一生气就拆家,可不是明智的做法。
缪之清拉过她的双手,用冰凉的指尖轻抚她的虎口,示意她尽快冷静下来。她知道对方喜欢这类手部的互动动作。
等马休倒竖的眉毛渐渐展平后,缪之清才开始打字:
——也怪我自己身无长处,才被他拿捏住了命脉。我很喜欢数学,可现在它却成了我的心病,有点可笑,不是么?
马休反握住她的手,用自己的温暖包裹住她从心尖泛上指尖的寒意。马休可以想象,缪之清的前二十年人生可能就像象牙塔里的治学者,一门心思就在数学上,不用理会外事外物。和自己相爱,就是她单调平稳的人生中最大的变故......
缪之清冲她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现在没事。
她抽开手继续打道:
——我知道你不会因为任何事情看低我,因为我对你也是同样的心境。可我自己总忍不住陷入自我否定的情绪,我今天之所以会突然失声可能也是因为我在你的柜子里看到了好多数学相关的书籍。尽管大部分并不是我的研究方向,但我知道你始终在努力靠近我。那时候我不免自我怨怼,我早就不值得你这样努力了。
“原来是这样......”马休能百分百理解面前这个聪明到极致,却也傻到极致的女人,“击垮一个人的往往不是别人对她的看法,而是自己对自己的。”
缪之清苦笑,拥有马休的爱和理解,她是何其幸运:
——是啊,你一直以来都是那么通透。你之前问我的时候我就该告诉你了,说出来的感觉真的好受很多。这次回来我就是打算坦白到底的,只是比坦白更快的是又一次失声。
“缪缪,现在也不晚,我不会再让那些心魔欺负你了。你的家庭再怎么阴云笼罩,就像你所说的,我会是你的那束光,我是你一个人的英雄。”马休深情款款,正是情绪递进之时。
缪之清却拧起了秀眉,疑惑道:
——缪缪?
“咳咳,你这什么奇怪的关注点啦,我后面说的那些感人的话你有没有听进去啊?”马休觉得自己每次酝酿深情告白都会莫名其妙被打断,“我是说,我叫你‘女神’本来也没有仰慕或吹捧的意思,但还是有意无意给你带来了偶像包袱吧。那既然这样,还是叫’缪缪’更亲近,关于这个称呼,我不接受反驳啊!”
毕竟照缪悦小丫头的说法,她未来也一直称呼缪之清为“缪缪”。只是老夫老妻之间叫叠词真的有点羞答答啦。
缪之清似乎是之前打大段的话打累了,懒得去纠正一个小小的称呼,她此时回话变得非常精简:
——哦。
“那就这么说定咯!”马休笑眯眯地说,今晚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但终归是知道女神目前的心结了,对症下药总比乱枪打鸟靠谱多了。
虽然......马休一想起她没有见过却一直活在她想象中的那对凶神恶煞的父母,她的脸色又变得凝重起来:“等你声音恢复了,我们去你家一趟吧。除非正面地说服他们,否则悬在我们头顶的警报就永远不能真正解除。”
马休比三年前更英勇无畏了,但有些性格就是镌刻在骨子里的,只是被不同的人生经历逐渐放大或淡化而已。
这从她念高中起就独自搬离衣食无忧的家也能看出,她是个独立且坚韧的人。
每个人的人生路上或多或少都有几颗绊脚石,对马休来说绕开从来不是她的选择,只有暴力地踹开它们,她才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继续她前进的旅程。
这家伙无论是耍宝还是认真都让人克制不住地心动呢。缪之清凑上去亲了亲她严肃时眉间纠结的皱痕:
——我同意。不过我现在手酸了,肚子也饿了。打倒缪家还要从长计议,我们先息鼓休战,好不好?
“累了就别打字了,”马休握住缪之清的手放到唇边,疼惜地亲亲她的手指,“你先吃点饼干垫垫肚子,我做饭很快的。”
马休拎着食材屁颠屁颠地小跑进厨房,缪之清注视着她的背影释然地笑了,从此以后不会再有事情瞒着她了,她的一切,无论好的坏的,都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对方面前。
殊不知,这个看着老实可靠的家伙还有一个大秘密瞒着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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