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吧……”实诚的缪悦也跟着不确定起来, 她顿了顿才说, “那你帮我刨丝瓜吧。待会儿煮汤用。”
两人的母女关系仿佛颠倒过来, 缪之清像个听话的小学生问:“用水果刀吗?”
“不是, 这里有刨刀,专门用来去皮的。”缪悦像个温柔的老母亲耐心解释道。
“来, 我演示给你看。就像这样,左手握着丝瓜,右手拿刨刀。从顶点这里摁下去,我习惯于往外发力。”由于收音问题,马休这边没有听到缪悦刨丝瓜时爽利的“唰唰”声, 略有些惋惜。
“这个看起来不是很费力气。”缪之清斟酌着下了个初步结论。
“是呀,现在做饭的工具越来越灵活了。你一定没问题的。”缪悦鼓励她。
马休在门外搓着下巴摇头晃脑,作为过来人的她嗤笑一声,小丫头你太天真了!
任何万无一失的情况到了女神这里都能整出万里挑一的纰漏来。
果不其然,厨房闹剧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里面又一次传来缪悦的惊呼,比第一次更加大惊小怪:“啊!妈妈!你怎么把丝瓜刨成这样了?!”
“嗯?哪里不对?我不是按照你的要求来的么?”缪之清声音里的无措和委屈让老马此刻特别想踢门进去抱抱她。
马休为了缪之清那是各种是非不分、颠倒黑白。明明是媳妇儿自己办事不力,马休却偏偏怪罪闺女不懂软言软语,太过直接伤了妈妈的心。
老马快醒醒吧!缪悦小丫头即便是通过生育结晶外力诱导的,但也毕竟是她们嫡亲嫡亲的闺女啊!这厚此薄彼的偏心眼真该好好治治了!
似乎感受到来自老马的一阵妖风掠过,缪悦声音缓和了不少:“我是说,你把皮刨了就行,你怎么把肉都给刨完了。”
“哦,我不是故意的,”缪之清握着经她加工后干巴瘦小的那根丝瓜,不好意思道,“我只是不太熟练,上面有些部分皮没刮干净,我就多刨了几下,没想到......”
缪悦叹气,结果自不用说。又粗又长的丝瓜君被扒得里外不剩,成了又短又小的丝瓜君。
缪之清这完美主义来得真不是时候,缪悦宁肯她留着几块皮没刮干净,这样她倒还有办法补救。
“我又搞砸了?”缪之清小小声说,一副战战兢兢的口气。
这让门外守着妻女的马休心疼坏了!媳妇儿是做大事的人,怎么能拘在厨房这四方之地受苦受难呢?!
幸好这次缪悦的安慰像及时雨,浇熄了老马争先恐后冒上的焦虑。
她心里滴着血,嘴上却温声对缪之清说:“没那回事,做饭嘛……最重要就是开心。有妈妈陪着我一起做饭,我觉得特别开心。”
个屁……缪悦可没有老马那些调.情的心思在,她打心底觉得平时智商极度在线的缪之清一进厨房就成了碍手碍脚的累赘。
但给老马庆生这事缪之清那么早之前就一直跃跃欲试,缪悦实在不忍心打击她的积极性。
搜肠刮肚给缪之清安排差事,缪悦终于下定决心说:“不如你帮我打几个鸡蛋吧。”
家里至少鸡蛋准备充足,可以让妈妈任意折腾。
但缪之清自从有了和马休那一次“鸡飞蛋打”的阴影后对打鸡蛋敬谢不敏,她以自贬来婉拒:“应该还有更简单的活吧?”
这可真真难倒缪悦了,她毕竟也是从厨艺小白走来的,但她刚才让缪之清做的那些已是再入门级不过的了。
她一边切着丝瓜,一边苦思冥想。
场面陷入了片刻的安静,慢慢消磨着缪之清帮忙的热情......
就在缪之清沮丧地打算退出厨房时,缪悦开腔道:“那你帮我拆一下粉丝吧。待会儿要做蒜蓉粉丝蒸扇贝。我买的是一整块的粉丝,你打开包装后把粉丝掰出一小份加水泡开。”
这活简单到连缪之清自己都觉得羞耻,她过意不去道:“说是一起来做的,结果我什么忙也没帮上。”
“没事儿,不管最后成果如何,到时候我跟老马说这是我们一起给她做的菜。光这份心意就够她感激涕零的了。”缪悦善解人意道。
无论被形容成什么样都不恼,老马握着手机欣慰地点点头。小丫头不竖起倒刺怼人的时候,总能把话说到两个妈妈心里头去。
没承想这做饭的事眼见着就要渐入佳境了。缪之清总能让刚驶上正轨的列车眨眼的功夫就越轨而出。
厨房里又双叒叕是一声来自缪悦的惊呼:“啊!妈妈!”
又出什么岔子了???马休脑内警铃大作,这次她直觉不是可以一笔带过的小事。
“你流血了啊!是哪儿破皮了?”稍有一个不注意,就酿成“惨案”。缪悦顿觉心累,妈妈怎么比那些顽劣的小皮孩子都难照管。
缪悦正准备拎起缪之清的手往水槽而去,门外响起了一声重过一声的拍门声,夹杂着老马焦急的呼喊,让人忽视不得。
“马休?”
“老马?”
两人是同款的意料之外。
缪悦扭头望向缪之清,有些犹疑地问:“你现在是不是应该躲起来?否则惊喜不就被老马提前戳破了吗?”
缪之清显得相当冷静,她捂着手指沉着道:“这个时间点有些巧,加上她敲门的频率这样急。是不是你刚才并没有把她劝回去,她一直在门外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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