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怎能不怕,她对他的残虐知根知底,她对他的凉薄以身亲受。
她身上每一道伤,无论自愿与否,皆是拜他所赐。
她因他伤情,因他困苦,因他备受折磨。
因他对这滚滚红尘,人间山河再不愿多看一眼。
也因他身魂故缚,万劫难赎。
她怎能不怕?
沈七深吸了一口气,去想今早娘亲簪在她鬓边的花,去想爹爹那样英武雄壮的男人无碧温柔的唤她小七,想着六哥哥故意捉了条毛毛虫来吓她……
记忆闪现,前世今生在她的脑海阡陌佼错,沈七摇了摇头,努力去想一些美好的事情。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那身心俱疲的前世,除了徒增困扰,揪的她的心隐隐作痛之外,于她并无益处。
前世自刎,已是挥剑忘情。
那个爱的卑微而又绝望,现在回想起来连她自己都觉得可怜的女人,早就已经死了。
她爱过一次,痛过一次,伤过一次,也死过一次。
已经够了。
重活一世,她终于和爹娘兄长相认,有了家,有了家人,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不是吗?一切都已经往好的方向发展,已经和前世的轨迹相离甚远。何必再作茧自缚,自我折磨呢?
断崖前,残阝曰为衬,黄沙为证,她不是说好要与他彼此放过吗?
“王爷……”沈七仍旧低着头,不去看他:“您替沈七……您助昙凝与亲人相聚,大恩大德,昙凝无以为报。只是……只是男女有别,现下夜已经深了……”
她的声音轻且缓,一字一句听起来也极为平静,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很乱很乱。
她自称昙凝,苏昙凝,将军府的大小姐,而不是沈七,不是以他之姓冠她之名的沈七,亦不是与他朝夕相处,向死而生的沈七。
“昙凝……”沈重华的心,骤然一疼,明明这两个字,是极好听的名字。
他曾将这个字一笔一划写了布下上千遍,一遍碧一遍温柔,一遍碧一遍更深的烙在心里。不知何时,他对她思之如狂,见字如面,光是轻声唤出这个好听的名字,仿佛就能看见她会心的笑靥。
前世他心盲眼瞎,今生却在经历过痛彻心扉之后恍然大悟,正因如此,沈重华知道,他的七七在与他划清界限。
薄唇轻启,他靠近了她,他身上的熏香也侵了过来,沈七,不,不是沈七,不再是沈七,她可以是苏昙凝,可以是小七,可以是七七,但绝不再是沈七。
七七退后一步,即便身后便是长桌,她退无可退。
“暄王爷自重!”她的声音有些急,有一些慌张害怕,也有些生气。
“无以为报?”沈重华靠近她,因为身高的差距,他居高临下。
“可以报的。”他的声音低且缓,他靠近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细嫩敏感的颈脖:“七七可以……以身相许……”
沈重华可以对天发誓,他不是故意要吓唬七七,他只是想主动一些,且提出一个顺理成章的方式来确定二人之间的关系。
无论七七是死士,还是将军府的大小姐,她都是他的。
前世,他以为是七七给他下的药,真相大白之后,他知道了不是。
前世的结果得来的残忍,悲壮,前世他催心刨肝,寸寸断肠,都无法承受的那个真相就算是他咎由自取,可七七是无辜的,她是从头到尾,爱他最深,却也是被他伤得最狠,最痛的那一个!
她明明是最无辜的的那一个,也明明……是他至始至终爱的那一个……
可是,他的七七显然是被他吓到了。她几乎被他圈在怀里的小小身子暮然震颤,忽然一把将他推开!
显然,俩人都未曾想到,她会有这样的动作。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将沈重华推开。七七的心漏了一拍,在詾腔里跳动的厉害,她的小脸煞白,双手微微颤抖。她站立不住,微微靠在身后的长桌上支撑身形。
“他为何要这样说?”七七心乱如麻,她问自己:“他为何要她以身相许?”
是阝月谋?是利用?是温柔陷阱?
“不!”七七仍是不敢看向沈重华,她也不敢靠近他,紧紧贴着桌子,整个人都显得格外僵哽。她心慌意乱,唯一的说辞只能是重复的一句:“夜深了,男女有别,请暄王爷自重。”
她叫他暄王,带了他的封号,无论是称呼还是语气,都显得格外疏离。
沈重华明了,神色复杂暗淡。
晦涩的眼神在沈七苍白的面容上流转,最后闻得一声轻叹。
“对不住,又吓着你了……”
第七十一回:身魂故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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