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多么黑暗的天，到了八点的时候，总归还是会有点明亮的。
    雨，还在下着。
    华青青回到了家里的时候是六点的样子，这睡到了8点半，她就醒了。心里惦记着事情，睡觉是睡不安稳的。
    她打了个电话，然后自己下楼开车亲自去了一趟沿河西路337号。
    然后直奔警察所。
    “我说就不能让我吃个早餐先吗？”邓展有点怨念。
    华青青让他上车的时候，是让他帮忙过去看看案子。当到了警察所门口，她才说，是去看尸体。
    “看完了之后，我请你吃，吃什么都可以。”华青青说。
    “……”邓展无语，看完了尸体，还有胃口吃得下东西吗？
    没办法，华青青工作心强，责任心重。一认真起来就是个工作狂。
    邓展跟她去了停尸房，这里面很冷，死者的尸体两具。
    一具是喉咙被咬破的男子尸体，另一具正是行凶者的尸体。
    一男一女，都被白色的布给盖着。
    “案宗我不能给你看了，但是我可以给你说一下大概的过程。”华青青将尸体盖着的白布拿开，然后跟邓展讲述着整个案情的经过。
    “女人深度酒精中毒，居然还能咬死这个男人，还从二楼跳下来，跑了一公里才死在树下？”邓展总结了一下疑点。
    然后指着那女人说道：“很明显啊，鬼上身。”
    鬼上身？华青青皱着眉头：“你认真点，我查案子可是要写报告的，总不能写个‘鬼上身’就把报告丢上去吧？”
    邓展的阳神之眼，从那个女尸身上扫描了一阵，斩钉截铁地说道：“鬼气都还没散呢，这不是鬼上身是什么？”
    说话间，停尸房外，进来了一个男人。
    “青青，你不是回去休息了吗？怎么又跑过来了？一个女孩子家，应当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像这样熬夜，还不注意休息，身体可吃不消的。”暖男式的责备。
    这男人35岁的样子，文质彬彬的，没有穿制服，也不知道是不是警局的人。
    华青青看到了他，有点无奈的样子，然后给邓展介绍：“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警队请来的顾问蔡明坤，虽然不是警察，但在破案领域是很权威的。”
    “哦。”邓展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既然不是警察，他也没必要理会。
    然而，那个男人似乎听到了他们刚才的谈话，此刻笑着说道：“这位小朋友，刚才是不是说鬼上身？”
    华青青也给他介绍邓展：“这位是今年卫南省的高考状元，邓展。”
    “哟，没看出来啊，居然还是卫南省的高考状元？不过，既然是高考状元，那么受过12年教育的你，居然相信世界上有鬼这种东西吗？”男人来到了那两具尸体边，他很熟练地拿起了手套，戴了起来，然后当着两人的面，检查起伤口来。
    一边检查，一边说道：“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么鬼不鬼的，任何案子，都有迹可循，基本上只要是悬案，那就绝对是人做的。只要找到线索，再抽丝剥茧下去，真相也就近了。”
    他很自信，说这话的时候，颇有一种指点江山的豪迈。
    在犯罪逻辑学这方面，他的确是专家，每一年，他都会被请到各个地方的警局，当他们的顾问，然后传授一些经验什么的。
    这次来到明阳市，也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来了这里之后，他喜欢上了一个人。毫无疑问，这个人就是华青青了。
    他喜欢她的认真、美丽、执着，可是华青青对他并不来电。很多次已经委婉的说了自己的意思了，可他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蔡明坤？’邓展心中念叨着这名字，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句广告词——开局一只鲲，进化全靠吞。
    “那蔡顾问，你有什么高见呢？”邓展双手插口袋问他。
    蔡明坤微微一笑，说道：“这具男尸的致命伤，在喉咙，而导致这个伤口出现的凶器就是这个女尸的牙齿。试想一下，这两个人会不会一早就认识，或者是男女朋友关系呢？假若不认识，又没有任何关系的话，那么这个女人想咬死他，也不太容易吧？”
    咽喉是圆的，突然下嘴的话，的确不怎么好咬。
    也只有在对方无防备的情况下，且双方距离足够近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做到这一点。
    邓展承认他的推理逻辑是没问题的。
    可是，这案子他一眼就看穿了，还用推理个毛线啊？
    “晚上吧，这个案子白天没办法办，晚上我帮你看看。”邓展忽然说。
    华青青点点头，她是知道邓展的本事的。
    然后也这才问他：“这次回来，待多久？”
    “我也不知道，至少也有一礼拜吧。”说着话，邓展拿出一张黄纸，在那具女尸体被解剖的位置沾了点血迹，然后对折了几下，塞进自己的裤兜里。
    “青青，我感觉应该从他们两人的关系入手，最好查一查他们的经历，和人脉圈。我相信如果从这方面去查，肯定会有所收获的。”蔡明坤说道。
    然而，华青青都不理他，只对邓展说道：“请你吃早餐？”
    “好啊。”邓展本以为自己会没胃口，但看完尸体之后，才知道自己的接受能力还挺强的。并没有恶心反胃的感觉。
    那蔡明坤见状，忽然拦住了邓展，严肃地说道：“小朋友，你可不要蛊惑人心，宣传封建迷信那一套。”又对华青青说道：“破案子，需要的是以科学的手段与思维逻辑来解决，你怎么可以相信一个学生的胡言乱语呢？”
    “我相信谁，好像不用蔡顾问过问吧？”华青青冰冷地说道。
    以往她还会客气三分，但这个蔡明坤，你若对他客气半分，他绝对会打蛇随棍上，脸厚得不可思议。
    所以，她干脆也不客气了。
    “青青，我这是为你好。”蔡明坤良苦用心地说，“破案子是要讲究实际根据的，封建迷信那一套行不通的。”
    邓展忽然停住脚步，说道：“那啥，蔡顾问是吧，我也不相信封建迷信，但我相信万物守恒，那个，你今晚要是有空的话，不如跟我们一起行动？”
    蔡明坤一笑：“好啊。”正好，可以揭破你的迷信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