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展拉住了她：“不吃那个了。”
    他从宝葫芦里，再次割出一大块龙肉。
    这次比上次款待青雅的时候要大方，多割了一点。
    然后拿到厨房里去，搞起了铁板烧。
    各种调料丢下去，香气一会儿就出来了。
    哑奴呆呆地看着邓展在厨房里折腾着，虽然她从来没吃过那东西，但是闻着那味道，却强烈的勾起了烙印在她食物基因里的符号。
    她不断地咽口水，想象着那东西的味道如何。
    很快邓展烤好了，一大盘的铁板烧被他拿出来，摆在哑奴面前。
    哑奴不敢去拿，在她心里这种食物，不是她这种奴婢该享有的。
    “给。”邓展却拿了一大份给她，“长身体的时候，就该多吃点，看你瘦的像个猴子，这可不好。”
    哑奴接着邓展所给的铁板烧，小小的身体僵硬了好久。她怔怔地看着邓展，看着看着眼眶里就落泪了。
    真的，这真的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这么对她。
    “哭什么？我知道你们家公子以前经常欺负你，但我可不是他，我不会欺负你的。快吃吧，这东西趁热才好吃。”邓展自己也吃了起来。
    一口下肚，他点点头，烤得不错。
    “肉啊，还是龙肉够味道，吃惯了这个肉，什么猪肉牛肉鸡肉鸭肉，统统都不想了。”
    哑奴没见过龙，但听说过，这才意识到这居然是龙肉吗？
    她小小的吃了一口，那浓香的味道在牙齿咬下去的那一秒，立刻如花香绽放开来，喷满了整个口腔。
    牙齿嚼动着，那肉的纤维就像是q弹的果冻，在味蕾的感触下，却有着比鸡肉还鲜嫩的爽脆感。
    哑奴吃呆了，被这美味完全征服了。
    她边吃边哭，越哭越伤心。
    邓展看得想笑，边吃边笑。
    许是这东西太香了，他们吃着吃着，不远的天上，飞来了两个人。
    然后落在这山头上。
    他们穿的也是碧浪流仙袍。
    而邓展穿的，同样是碧浪流仙袍，并且他的袍子上比他们多了一道闪电图案。
    这是属于无道子的荣耀，是无量山的主宰——无量天仙赐予的。
    这两个人不认得邓展，但认识这袍子。
    无道子毕竟被养在瓦罐里30多年了，很多后起之秀根本见都没见过他。只大概知道他这么一个人而已。
    这两个突然而来的人，看着很年轻，20来岁的样子。
    以他们的年纪，肯定是没见过无道子的，所以也不知道无道子长什么样子。
    只听过无道子那些荒谬的传说。
    此刻见到这雷电图案的碧浪流仙袍。
    他们两人迟疑了一下：“你是……无道子？”
    邓展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在无道子的记忆里，没有这两个人的信息。
    无道子实在是太久没有跟外界联系了。
    “是又如何？”邓展头一扬，拽得二五八万一样。
    他必须要这么做，因为只有这样才比较还原无道子的真性情。
    那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眼神里皆有疑惑之色。
    ‘不是说无道子被废了吗？怎么又好了？’
    ‘当年他干了那个丑事，真是好笑，这么些年来，也一直是咱们无量山的笑柄。话说30多年过去了，他爷爷为了他的事情，到处奔波想办法，估计是想到了办法了吧。’
    这两人暗中交流着，然后彼此点点头，达成了一致的猜测。
    ‘应该吧，只是当年的他，听说很厉害来着，所以被无量天仙赐予了雷电纹，而今他虽然好了，却已经落入平庸了。跟无量子比起来，差远了。’
    ‘是啊，差远了，当年听说他是很有希望成为无量子的，现在看来，笑话到底是个笑话。’
    ‘呵呵，当年他很有希望？也只是他那个时代的人不行而已，竞争的人少，自然火鸡也能当出头。后来十多年精英并起，超过他的人大把的了。鸡就是鸡，怎能跟鹤比？’
    ‘也对。’
    这两人暗中交流着，外人当然是听不到他们说了些什么。
    只是说话间，他们看着邓展吃的东西香气四溢，他们就是被这香味给吸引过来的。
    这东西，他们可是第一次闻到，觉得很香，而且那肉，光是看着，也知道不俗。不是凡尘里的那些什么猪羊狗牛之流。
    “你那是什么肉，给我们尝尝？”两人开口。
    之前，他们的口气尚且还有两分客气。
    那是因为他们认出了雷电纹的碧浪流仙袍。
    可现在，语气里的两分客气已经没了。
    那是因为他们一致认为，当年无道子之所以“优秀”，只不过是他那个时代竞争的人少而已。
    并且把无道子比喻成火鸡，一只火鸡站在一群山鸡群里，自然显得高大。
    但鸡就是鸡，能跟鹤比么？
    堂堂曾经的无道子，如今沦落到跟一个又黑又瘦的丫鬟在这里捣腾食物。简直可耻，可笑。
    如此一来，客气自然也就不需要了。
    “滚，你们算什么东西，有你们的份？”邓展白了他们一眼，口气仍旧拽得不行。
    “你……”其中一个青年有点恼怒。
    另一个青年则是皱眉，不对邓展说话，而是对那丫鬟说道：“哑奴，把你的肉拿来。”
    他们认得哑奴，毕竟哑奴住在洞外，也经常在洞外活动。
    有时候黑袍老者回来，会呼喊她的名字，常被人听到。
    哑奴只是奴婢，身份地位很低。
    听到身穿碧浪流仙袍的人开口向她索要，她即便不舍，很想抱着这些肉不给。但却不敢。
    看了看那两个人，她几乎委屈的要哭，但还是站了起来，要把肉端过去。
    却在她刚站起来的时候，邓展伸手就将她按下来：“你坐着好好吃，我给你的，就是你的，你听别人的干什么？再说了，你又不是他们的奴婢，听我的还是听他们的？”
    “听……听少爷你的。”哑奴说。心里也暗暗窃喜，这些肉不用交出去了，真好。她又悄悄尝了一口，也舍不得多吃，想留着慢慢品尝。
    “哑奴，拿过来。”那青年又喊了一声。
    哑奴本能的要回应的，但看了看邓展，想着邓展刚才说的话，她想了一下装作没听到。
    那青年生气了，一个奴婢，地位低如猪狗，居然敢把他的话当耳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