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回答，周裙咬唇有点不自然地轻声说：“抱歉，我是不是有点唐突了？”
    向言默愣着，半晌后才回神过来，“没有，我姓向、名言默。”
    “语言的言，沉默的默么？”周裙低声询问道。
    “嗯。”
    “好特别的名字。”周裙莞尔一笑，“感觉三个字很生硬的拼凑在一起，但是又觉得挺顺口的。向言默、向言默，言默、默默……默默挺好听的。”
    “……”
    瞬间，向言默感觉眼前的人跟记忆中的人儿直接重叠在一起，曾几何时她好像也如此说过。
    她说：言默好不听，言言像是女孩子的昵称，所以也不好听……还是叫默默吧，还是默默好听。
    明明只是小时候的昵称，可是却被她从小叫到大。
    一切都变得迷乱，向言默有点不受控制地伸手握住女孩儿纤细滑腻的手腕，低声呢喃了两个字，“初初。”
    因为声音太低，所以周裙并未听清楚。此时她也没心思去听他说什么，因为她的注意力完全被手腕上的抚触感所吸引。
    她感觉，他的手心很烫，似要灼伤她。
    “向，向先生……您有点弄疼我了。”周裙想要抽手，疼痛也随之越来越清晰。
    彼时，向言默亦是慢慢回神过来，他惊觉自己的鲁莽，忙缩手说：“抱歉。”
    周裙揉着有点殷红的手腕，“没，没关系。”
    “你奶奶在哪家医院，我送你过去。”向言默眸子沉然道。
    “在第一人民医院。”
    “好。”
    周裙坐上车后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这种豪车她这辈子或许只有一次坐的机会，她拘谨到手都不知道放哪里，还有她鞋底那么脏，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她坐在后面看着前面已经发动车子，专注开车的他，心里一片心荡神怡，嘴角微扬，“谢谢你，向先生。”
    他说：“如果你愿意可以叫我名字。”
    “……言默。”
    明明就两个字，却让周裙的脸颊红如晚霞。
    她心情很好的看向窗外，觉得春天直接跳过了连个季节提前来临了。
    ……
    很快周末就来临了，拍摄样片的选在了周六。
    莫小乖穿着简单t恤牛仔裤，及肩的黑发用束发带所以一撩，因为发量多的关系，所以还是有几缕发丝跳脱的散落着，可是又恰好形成了另外一种随意而带着几分慵懒的发型。
    莫小乖皮肤白皙细腻，正因为如此，就显得她的唇瓣不点而朱，再加上浑身散发着青春气息，从上地铁开始再到下地铁，她身上就从没少过注意的目光。
    八点到的莫氏，因为事先联系好的关系，所以到门口的时候就看见陆瑶已经等在那里。
    陆瑶一瞧见小丫头，就立刻拎着早餐迎上去，笑眯眯地说：“看你跑的满头大汗，喏！这是给你买的早餐。”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餐？”事实上她急着出门确实没吃刘妈做的爱心早餐。
    貌似刘妈看上去还有点小生气呢，待会拍完样片回去得买点小礼物给她，哄哄。
    陆瑶从身上拿出纸巾帮她擦脸，“猜得啊！啧啧，这皮肤真是不需要化妆都能上镜头了，我说小乖你到底每天吃些什么，难道你不吃五谷杂粮，吃的是仙气？”
    “当然没有。”莫小乖含在嘴里的豆浆差点喷出来，“早上的早餐一般是刘妈准备的，中午就吃的学校食堂，晚饭也是刘妈准备的。”
    “那就是做饭的刘妈是仙人，不然她怎么可能把你养的这么好。”虽然说年轻女孩子皮肤会好很多，可是眼前的小丫头皮肤也好太多了吧，毫不夸张地说就是上等瓷器。
    莫小乖吃着鸡蛋灌饼，小嘴里塞得满满的，“多运动，多喝水。晚饭过后我一定会跑两圈，平时喝水就跟水牛一样，可能是这个原因，所以皮肤才看上去好点。”
    陆瑶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滑不溜丢的，以后你男朋友真有福气。”
    “咳咳咳……”听到“男朋友”三个字，莫小乖本能想起他。
    后果就是差点呛死！
    “看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陆瑶权当她吃太急了。
    莫小乖咳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他，他在么？”
    “你说哪个他啊？没名没姓的。”陆瑶倒也不是装傻，而是她真的不知道他指的是谁。
    莫小乖佯装随口一问的样子，“你们老板，他今天在么？”
    “今天是周六，当然不在。”陆瑶笑着回道：“这周他晚上都没怎么加班，可能有其他事情在忙。”
    莫小乖有点小失望，吃东西的动作亦是慢了下来，她轻轻应了声：“哦。”
    “看你这样子，有心事？”陆瑶见小丫头表情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这么久以来莫小乖早就能将自己的感情掩饰得极好，任谁都看不出，所以她很快恢复了笑颜，“没有，我这么小哪里会有什么心事？”
    “怎么会没有？”陆瑶此时想起了自己高中的样子，“我在你这个岁数的时候已经谈恋爱了，你呢？你现在有男朋友么？”
    小丫头长得这么漂亮，成绩又出奇得优异，在学校里肯定有很多男生追。
    没男朋友才会让人觉得奇怪……
    莫小乖不算是个会脸红的人，可是每每提及这种问题时，她的脸颊都会快速变得通红。
    “哈哈，脸红成这样肯定是有了。”陆瑶是过来人，小女孩的心思她懂。
    莫小乖忙摇头，“没有，没有男朋友。”
    “没有么？哈哈……那肯定是在暗恋。”陆瑶突然暧昧一笑八卦道：“不会是学校里的老师吧？哇……师生恋啊？好萌！”
    莫小乖真是有点无语凝噎，心想：明明就是父女恋，好虐！
    其实也不算是父女……他只是她的监护人，平时她会叫他叔，所以……
    最多应该算是叔侄恋？
    ……
    因为知道他不在莫氏，所以莫小乖显得有点兴致缺缺。
    但是其他工作人员却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上窜下跳的，特别是美女化妆师一会说要化裸妆，一会儿又说要化烟熏妆，一会又说要这样，一会儿又说要那样……
    两三个小时下来，莫小乖觉得她的脸都快成了画布。
    陆瑶站在旁边都有点看不过去了，踩着细高跟双手环胸的走过去，对化妆师说：“今天是怎么回事，不在状态？”
    “没有，恰恰相反我今天很在状态。”化妆师是个伪娘，声音男不男女不女，“这个宝贝儿皮肤实在太好，我都舍不得下手了。”
    陆瑶简直要被他气死了，“你还叫舍不得下手啊，脸都快被你当成画布了。不行，就找人来代班，废话那么多。”
    “好啦好啦！”伪娘讨饶，之后他又眸光一亮，“瑶瑶，我有个大胆的想法，我觉得这个宝贝可以不用化妆，直接素颜来，你看怎么样？”
    “……”
    小乖的五官相对于许多东方脸孔要立体些，就这么拍确实没什么问题，但是如果加上灯光的作用，拍出来的效果未必会好。
    陆瑶觉得有点不靠谱，“你确定要这么做？”
    伪娘拿着粉刷重重点头，“你不觉得这么好的小脸蛋，任何化妆品涂上去都是玷污了它的原汁原味。”
    陆瑶狠狠横了眼过去，“哼！要是拍出来效果不好，那些照片你给我吞下去。”
    “好勒，没问题。”反正他知道她也是随口说说，这就是所谓的刀子嘴豆腐心。
    因为不需要化妆，所以换服装的速度亦是快了许多，当莫小乖穿着洁白简单的连衣裙站在那，也不知该摆什么姿势，仅是浅浅一笑，在旁的所有就好似看见了降临人间的天使。
    而她唯一缺少的就是一双翅膀……
    “天啊！要不要这么美……”
    伪娘更是觉得惊艳炸了，激动地拉过准备衣服的人，“有翅膀么？你们难道没发现么……概念一下子就出来了啊！玫瑰园的主题就是被天使守护的家园……”
    一帮子闹腾了好一会儿，不知从哪里捣鼓来了一双翅膀，莫小乖换上，发带被伪娘一扯，随意的顺了几下，又要要求脱下鞋子，赤脚踩在上面。
    然后风一吹……
    所有人的眼神都被定格，再也移不开目光。
    以致于未有人发现，有两人挨着亦是走进了摄影棚，其中一人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