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歌继续道:“你在菊水源头捕捉回来了一只生长毒牙的猴子,然后在我杀死猴子之后,你掰走了猴子的毒牙。这毒牙内有天生的孔洞,你只要稍加打磨就是留针针体。而这针体属于一只毒物的猴子,那源头处四面皆是毒物,猴子以毒物为食,其毒牙必定抗毒。
“你是从那时才有了这针体,所以这留针的炼成,也在近日。然后今天你恰能用上,一共两根,一点儿没浪费全打‘我’的身上了。其中一根留针更是学着我对付荒的办法,也打在了我的关键部位,而青竹幻相,那部位恰是在竹节,这才没能整根没入。
“这留针呀,断肠草毒在针体之内,两方以荧光蕈相堵,外覆盖三阳茶。阳茶在时,断肠草毒被压制,每受一阴,则三阳茶少一道阳,三阳费尽,则断肠草毒毒发。所以这留针被打入人体,可并不是致命的。唯有留针中的断肠草草毒发作,才能有灭杀的效果。”
丹歌望向了金勿,“你只知道这制作方法,就以为我这留针是怎样厉害的暗器,却不知其发动的原理,只是朝着我的替身打入。床上便真的是我,我也是暂时假死。你若知道这个,方才你就会剖腹验尸,你发觉肠道完好,也就知道我没有真的死去。”
“不过最终结果相差不大。”丹歌笑道,他轻抚在这青竹深陷的一个缺口,这对应着青竹幻化丹歌后丹歌的喉咙,这一缺口正是金勿砸下的。“你下了这么重一击,这床上躺的若是假死的我,我遭这一击也当是死了。”
“归根结底,时也命也。”荒叹道,“金勿的喊叫引来了我,我的出手既杀了金勿,也害死了我,坐收渔利的,还是你。”
“对。天命所归。”金勿瞅着丹歌,摇头哂笑。他从不觉得天命所归是什么好事儿,丹歌在这天下,不过是老天的一个提线木偶。
“轰隆”一声,金勿的身子一陷,坐在了一堆泥土之中,他身下的荒已经变作了一堆细碎的土块,显然气绝而亡了。而在荒死去的时候,金勿的身子忽然一紧,他的脸色渐渐变金,皮肤贴在了骨骼上,已经朝着干尸的趋势发展了。
丹歌手中早已捏上了水木两道符箓,伸手一扬,打在了金勿头顶。水符箓凝结成云,就在这屋内下起雨来,木符箓融在水中,给水添加了一缕生机。这落下的水被金勿的身体吸收,减缓了这个变为干尸的过程。
金勿不明所以,他疑惑地望向了丹歌,“怎么?你要救我?”
丹歌摇头,道:“不,我没打算救你。我只是有一些事情还没有交代完。我也有一些事情,要向你问询。”
“好。”金勿点点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真是真理,我心内放下了许多,就由你问吧。”
“询问之前,给你看一样东西吧?”丹歌从兜中掏出叠着的一张信纸来,信手一挥,将这信纸掷给了金勿。金勿伸手接过,打了开来,“丹歌大师、子规大师敬启……”这封信正是焦乾给丹歌寄来的信件。
金勿通读了一遍,而在这一遍读完之后,信纸已经完全被雨水打湿,其上的字迹模糊,不容他第二遭辨认了。“这信对应的信驿存档票,得自于死在四方来集0907房间的那个焦家人的……”金勿皱了皱眉,他现在**正受了伤,所以他不愿提及这个词汇了。
金勿叹了口气,“果然你们早先就追踪我了,那马心袁虽蠢,但她在这件事儿上还真是说对了。可你们的补救得也很快,你们和赖随风的无间配合,让我以为你们果真在我杀死焦家人的当夜拜访了他。不过赖随风虽然表现不错,却依然逃不开你们的卸磨杀驴。”
丹歌挑眉,“你怎么知道赖随风死是我们干的?”
“我安排的杀手和马心袁安排的杀手,都是名副其实的杀手,他们的手段简单而有效,一击必杀,而即便是毁尸灭迹的刺杀,也没有焚尸这一套。”金勿道,“可那赖随风,被烧成了炭。”
“那你当时怎么没有怀疑我们?”
金勿道:“因为你们当时和我在一起,我知道不是你们出手。唯一的可能,就是风家杀了赖随风,当前来看,风家和你们,本来就是穿一条裤子的。”
丹歌点点头,“不过我让你看信不是让你注意这个点,我是想问……”
金勿抢先道:“你是想问那床板下血迹的事情?”他的目中满是戏谑,他知道这必不是丹歌想问的,但头一次丹歌求到了自己,他自然要好生地把架子端一端。
丹歌也知道金勿的想法,没敢多说什么,他摆了摆手,“啊对,你说说怎么回事儿吧。”他其实心忧地瞧着金勿的脸庞,他不知道这金勿还能撑多久。
“因为我给你的那断肠草根,是我的一根脚趾。”金勿道,“风家流水的毒源,是我的另一根脚趾。脚趾离体变化回了原形,就是断肠草根了。你其实早就判断我的真实身份了吧?我很是好奇你是如何判断出来的?我觉得我一度隐藏的很好了。”
丹歌叹了一声,苦笑道:“这讲起来就没个头了。”
金勿挑眉,道:“你觉得我想不想听呢?”
“我只怕你耐不到那会儿啊。”丹歌想了想,目中明光一闪,“不如,我先问了我的问题,然后,我就给你讲我判断你身份的那些痕迹。”
“好吧。”金勿叹息了一声,“你问吧。”
丹歌正色起来,问道:“在三十年前,你们恶妖一共传送了多少人?以谁为统领?此来人间的目的是为何?”
“我就知道。”金勿揉烂了手中的信,“其实你也有些猜测了不是吗?我们从仓古石碑后出来的那一年,恰是风家巨变的一年,你一定将二者联系在了一起,而你的猜测半点不错,风家的巨变,正是因我们的到来而起!
“三十年前的某一个夜晚,夜空中圆月顿失一缺,仓古石碑松动,以业膻根为首的我们一群数十个恶妖将境界都压制到炼气中程始,趁着松动来在了人间。我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追寻天狗食月的契机,或者造就天狗食月的契机,借着青龙之死,以人族五术永久开启仓古石碑。”
丹歌一瞪双目,“可焦乾的来信中说只需天狗食月和人族五术就能开启仓古石碑,青龙之死也很紧要吗?”
“当然。”金勿道,“恶妖要从恶妖界出来,一定是想在人间生存的,而人间有四灵,恶妖界与之相应的有三灾,为刀兵,瘟疫,饥馑。人间多比我们一个!所以死掉一个是最好的,而死掉最厉害的青龙,那就实在太好了!”
丹歌扁了扁嘴,继续问道:“而造就天狗食月的契机?这也是为什么业膻根最终杀了太阴独占尊位的原因了。可青龙之死,你们在那时候就已经发觉到了吗?”
金勿轻笑一声,“风家的老家主能算到,我们怎么不能,这又不是什么难事!按照我们的计算,青龙应当死在十八年前,那一年刚好是龙年,又兼之青龙陨落,人界的势是最弱的时候。
“业膻根当时占据着太阴尊位,更是束缚了十兔。十兔或许难以劝教,并不会给我们的人传授五术之法,但业膻根却可以在月宫搜罗典籍。在青龙身死后,他可以趁着监察势弱将五术发至人间,教授给我们的人。
“我们甄选的都是恶妖界一等一的学习天才,不消片刻就能学会五术,倒时仓古石碑被施加五术,业膻根再旋转太阴之位引发天狗食月,开启仓古石碑只在顷刻!只是我们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风家那老家伙给青龙强行续命,使得业膻根占据太阴之位时,青龙却没有死掉!
“如今青龙要死了,业膻根却已被杀死了!天狗食月的天象无法出现,我们的计划终归是功亏一篑!”
丹歌问道:“那风家的巨变是因何而来的呢?”
金勿答道:“那夜明月有缺,先是惊动了太阴,太阴于是一直关注着仓古石碑,在我们来到人间的第一时间,就对我们展开了讨伐。而当夜,风家的众多长老还有一个女人,那女人不消多说,正是风标的母亲文氏,他们不知何故竟是出现在了丹霞。
“太阴的正身无法下凡,只遣了一道分身,倒也不弱。见太阴前来,业膻根取代太阴的计划得以实施,他让我们逃离,然后他自己强以秘法提升,和风家的十人连同太阴一共十一人战在一处,不落下风。
“而这秘法说来讨巧,是汲敌之寿命为自己的战力,当然,他自身消耗的寿命更多,这正是搏命的招式。风家那十人遭此一劫,知道众人战后都是不能久活,或是因此,风家才对内才说是遭逢巨变。毕竟到了十九年前,风家的老家主及八位长老一个个死去,如果不收敛些,家族必遭受灭顶之灾。
“那一场战役后,恶妖界来的人,仅留下了我与其他五个,那五个我一度联系不上,也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反正我是要死了,如果他们都还活着,也许仓古石碑的开启,还存在着某种可能。”
第四百章 三十年前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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