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阴沉地看向台上的女人。她脸上哪里还能找到半点仰慕和爱恋的神色?!
他居然被一个女人给骗了!
“如果这些事是我做的,那你也脱不了关系。”他盯着她,站起身,“你为了做我的女人,为了谋取金钱利益,所以才能为我所用。”
“二叔。”
时越一怔,咬牙转过头。
原本坐着不发一言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二叔,你说她想做你的女人?”
时越看着他,忽然有了主意,开口道:“当然,嘉白你还不知道吧?从前她还在越辰的时候就一直有这样的心思,大概是我拒绝她拒绝得太狠,所以她才用这个方法蓄意报复,还想着离间我们叔侄的感情。”
钟虞听了简直要笑出声,她转头饶有兴致地看向时嘉白,忽然有点期待他的回答了。
男人神色自若,扯了扯唇角,“我的女人,你说她是会选你,还是选我?”
……
一场竞标会变成了一场闹剧,众人不欢而散。
车里的气氛格外压抑,李寻默不作声地将车一路开回时氏的地下停车场。
“下车。”
钟虞目光动了动,侧身就要推门下去,手腕却被男人一把攥住。
停好车的李寻留意到后座不同寻常的气氛和动静,忙下车匆匆离开了。
车门刚被合上,她身侧的人就动了,扣住她手腕撑在她身前,地下停车场的灯光透过车窗溢进来,却只照亮了他半边脸。
光影的交界线几乎与他挺直的鼻梁重合,钟虞看着他的目光一点一点被某种灼热的光吞噬。
“这就是你说的礼物。”
她笑了笑,轻声道:“喜欢吗?”
男人没有回答,钟虞接着说了下去,“那些录音只是一小部分,还有更多关于你和时家的,相信即便这次竞标真的失利了,有这些录音在他也没办法在时氏立足。”
“是时越让你接近我的?”他冰凉的指尖滑过她脸颊。
“不算是,但也可以这么说。”她歪了歪头,靠在他手上眯着眼轻轻蹭了蹭,“我不想做的事,他当然不能强迫我。我只是在他的‘安排’前就已经想要接近你,而已。”
“为什么。”
钟虞轻笑,“我说了,时先生,你很对我胃口。”
“所以你临阵倒戈?”他半跪着,俯首去亲吻她的下颌。
灼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脖颈上。
“当然不是。”钟虞指尖点了点他眼角,“我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帮他。”
欲扬先抑。她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给时嘉白一种从背叛到“误会”解除的心理落差,这样的感受远比她一开始就告诉他时越的阴谋来得强烈。
激烈且来势汹汹的感情大多需要外界条件的催化,就好像吊桥效应下共患难的男女总因为危急关头心跳加速的暗示而高估自己心动的程度。
“这些对我来说,都不算礼物。”男人俯身靠近了,嗓音低而轻,“你才是我的礼物。”
时嘉白闭眼,鼻尖贴近她的颈侧,若有若无的淡香就像落入油锅里的水。
他已经没有理智再去思考她到底是如何拥有两个身份、两副面孔,脑海里那根弦不断绷紧,在以为她将会背叛自己时就已经颤巍巍即将断裂,现在更是被汹涌的喜悦冲得摇摇欲坠。
“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女人吗?”她侧头咬住他的耳朵,断续地笑出声。
弦断了。
他心跳快得像是要冲破胸膛,努力克制下,呼吸徒劳地发着抖。
搭在他肩上的那只纤细的手忽然用力攥紧他。
“你是我的。”他的吻太急促,钟虞仰着头咬住唇,却被他吻住,退无可退。
她手滑到他后颈,安抚似的摩挲几下。
“我是你的。”
这次合作毫无疑问是被时氏拿下了,至于时家内部对于时越这个举动的态度,钟虞则无从得知。
或许是顾及到她也参与其中,时嘉白并没有用法律手段来解决这件事,所以星华表面看上去安然无恙。
但时越是画室火灾嫌疑人的消息却铺天盖地地涌来,很快媒体给出时越被调查的确切新闻,越辰股票一跌再跌。
钟虞起初看到这些消息还有些惊讶,但是联想一下其他的事又忍不住觉得“原来如此”。时越想扳倒时嘉白,肯定不会满足于只是让他在竞标中落败,因为对于时嘉白来说,时氏并不是最重要的。
而时嘉白明明发现她动了手脚,却依然放任竞标会继续下去,证明他肯定有能够翻盘的底牌。
关于时越是安排纵火的真凶的证据,就是底牌。
钟虞忍不住想他是什么时候查到的?难道是借之前越辰投资画展的往来?
不管怎么说,时越纵火这件事实在做得太过分,财产损失还在其次,时嘉白的心血被毁也不是最可怕的——如果这场火灾没有得到及时控制而造成命案,那才真的是一发不可收拾,还会危及无辜路人的生命。
只可惜时家那位老爷子似乎老糊涂了拎不清,竟然还打电话来指责时嘉白对自己亲二叔赶尽杀绝,后者回敬的说辞格外冷厉:“我从没当他是我二叔。他只是你年轻时犯的错,而你放任这个错搅乱了一整个家。”
她心里难得涌起心疼,想起了那天暴雨时他坚持要赶往市郊墓园的身影。于是忍不住在时嘉白挂掉电话后从他身后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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