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怀疑,醒来的时候,听到太子说这话,要不是他实在病重了,他都想抽剑将这个不孝的东西给劈了了。
赵昀看懂了皇帝的怒火,不雅的翻个白眼:“我说,父皇、官家、陛下!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老祖宗是怎么得到这个江山的?”
果然,岚说的就是没错,两代人,总会有代沟的。
“我们的老祖宗可是在陈桥,黄袍加身,才有了如今的大宋江山的!如果父皇你真的信什么鬼君权神授,天子站在那里就能号令群臣,那你就白当那么多年的皇帝了。”
为了让自己不至于接收一个烂摊子,赵昀还是掰开给他脑袋气迷糊了的皇帝父亲说了。
“我们赵家能稳握江山,不过是因为我们手上有兵罢了!太祖比谁都懂,拳头大,手上有兵有家伙,才是硬道理,不然,就不会有杯酒释兵权的事情了,对吧!”
总算有些灵感想头的皇帝,才慢慢的平静下来了,仔细的听着太子解释。
“西夏是被你儿子我带兵收复的,你也是知道的,我是一边打,一边练的,打完了,西夏这边的军队,就已经军改成功了。”
“军改的内容是忠君报国,用最正义的思想,教育出只忠于君,只忠于国的军队,父皇你当初是赞成的。”
“可是,这种方法……虽然说是高明,可是也并不高明!依样画瓢的,有钱有粮施展出来并不麻烦,不过是换汤不换药罢了。”
无视皇帝的瞪视,赵昀说得很是理直气壮:“别凶,也别气,我说的是事实,父皇你可比不上我,你还没有饿过呢,我可是在最底层混过的。”
“在一个人肚子饿极了的时候,只要有人给我一块吃的,我绝对愿意为那人赴汤蹈火。虽说是忠于朝廷君主、忠于国家,可是都要饿死了,谁管谁什么是君主,什么是国家。空喊着这些口号,就想让军队都听你的,想想都觉得不可能。”
“这个君主与法制之下,就可以了!”
“你想想,连君主都在法制之下了,那么就是表示,他们要遵从的就是这么一个,愿意放弃上天给予的无上权力,甘愿走下神坛,成为一个受制于朝廷、百姓的君主。”
“秦始皇横扫六合八荒,创立皇帝制度,统一了度量衡,可是大秦也只能二世而亡,因为是什么?臣强主弱!既然律法连君王都能限制,那么为什么不能限制朝臣军队了!”
“他们想要订立能限制君主权利的律法,为什么我们就不能订立限制朝臣的律法了。君王的国法出来了,那接下来,后宫的规矩法律、朝臣的规矩法律呢……”
看着重病的皇帝两眼放光,赵昀就知道皇帝已经想通了。
“我知道你是在生气我放了包阎和颜立本,可是要是将他们砍了,就太亏了!”
“盛唐至今,世家几乎消弭殆尽了,但是为了权势利益,想把控朝廷君主的‘权臣’从来都没有少过,而历朝历代的君主,也都无一不想所有的群臣服服帖帖,那样根本不可能。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包阎和颜立本是天才,两个都有经天纬地之才。”讲真,吹到这里,赵昀是恶心的,实在是,那两个家伙的属性就是搅屎棍,爱好就是让全世间的人都不好过:“他们既然都敢让君王置于律法之下了,那么君王、国法订立完,就该是轮到那些想看我们笑话的人了。”
“他们不是谋逆,更不想祸国,大概,只是想要为这世间,寻找出一种,可以最大限度协调各方关系,维护世间安定平稳的惊天之策罢了。”
“不巧,他们似乎是真的找到了。”
赵昀觉得他都想吐了,决定不再吹捧那两个坑货了。
“父皇,律法,说到底,不过也只是一份书写在纸上的契约罢了,订了也就是订了,如果我们愿意遵守,那它就是有用的,可是我们不愿意遵守了,那就不过是一叠废纸罢了。”
“为了大宋的兵改,我们先承认了又如何?天下军队都在手中了,将来我们就是撕了这个契约,谁又能说什么?又敢说什么?”
“况且……我们父子如今的状态,只要军改成功,那么军权的在你我闭眼之前,都不会旁落了。军权在手,那群大臣,即使再不满我们,他们也做不了什么,所谓的君权至于立法之下,也不过是空口白话而已!如今该是怎样,以后还会是怎样。再之后的事情,就是子孙们的事情了,与我们无关了。”
“与其花费力气去争论这个什么鬼君主立宪的好坏,还不如爽快的答应了,父皇可舍得这能与秦皇壮举并列的功绩?”
皇帝被赵昀画出来的大饼弄得晕头晕脑的:“小昀,你的意思是?”
“嘿嘿……”赵昀奸笑:“秦始皇为什么要叫自己秦始皇?”
当然是因为秦始皇想皇位永远由他一家继承下去,到“传之无穷”的地步了!
皇帝觉得这个用得着说吗?
“那自秦始皇以来,有哪个朝代做到了?强汉?盛唐?”赵昀说出了他的最终想法:“都没有办到,可是只要我们答应了这个君主立宪,我们就能做到了!”
皇帝两眼星光之下,赵昀也是浑身气势汹涌:“我们可是第一个愿意承认君主立法的皇族,至此之后,只要汉人血脉不绝,我们赵家就是唯一的正统,任何敢于想要谋逆、谋反的人,不用我们出手,那些想要维持这种立宪规则的人,就会有人替我们灭掉了。万世不可能,但是百世绝对可行,百世之后,就不是我们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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