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说得对,世子府哪里是火坑母亲拿凝香当半个女儿看,怎么会把她往火坑里推呢五姐姐言重了。谢六姑娘也跟着附和。
谢少傅有一妻二妾,膝下三儿三女,说话的两个貌美姑娘是谢府的庶女,一个比谢嘉容大一岁,一个比她小两个月。
两个姑娘虽觉得谢嘉容未免太失礼,却也不敢在韩氏面前责备她这个唯一的嫡出小姐。
谢六姑娘说的是真心话,她觉得凝香是走了狗屎运才能嫁入世子府,若不是她和四姐都已定了人家,这么好的机会哪能白白便宜了她。
两个姑娘忙着温柔细语地劝说韩氏,倒是没人理会坐在一旁的谢杪。
谢杪算是看出来了,她如今的身份不比谢嘉容差,可不论是谢嘉容还是另外两个庶出小姐,都打心底地觉着她还是个丫鬟。
韩氏倒是歉意地看了她一眼,没再把话题放在顾翰墨身上,生怕谢嘉容净说些不好听的话。
她缓和了脸色,神情自然地把话题转到了后宅上,在指点谢杪的同时也敲打了三个女儿一番。
谢嘉容见韩氏隐忍着怒火,也不再吭声了,她低头心不在焉地吃着饭,心里想着的却是另一张俊美的面孔。
那人当真是君子如玉,举世无双。
若三天前她没有逃婚,也就不会在恩济寺的山脚下遇见高琛,并得知他的真实身份。
那并不是她与对方的初次相遇,曾经高琛也时常登门拜访谢府寻谢三公子,谢嘉容和他打过几次照面,对他惊为天人的容貌印象深刻,却交谈不多。她作为嫡出贵女,不能随便面见外男,却还是忍不住向亲二哥打探高琛的消息。
谢三公子乃是妾侍所生的庶子,一向与正房的两位哥哥面和心不合,二哥没有透露太多,只道谢三阴鸷狡诈,让她离谢三和他身边的人都远些。
谢嘉容没问到太多消息,便当真以为高琛不过是个讨好谢三的寒门学子,心思也就淡了下去。
她父亲是太子殿下的老师,生母是一品诰命夫人,而自己则是谢府唯一的嫡女,清贵二字占了个全。从小谢嘉容就知道寻常男子是配不上她的,她未来的夫君必须是举世无双的男儿郎!
靖王世子乃皇亲国戚,但面貌丑陋,谢嘉容并不满意。高琛倒是生的一副好容貌,可惜出身低微,实在上不了台面。
但万万没想到,高琛不是高琛,而是当今魏贵妃所出的三皇子!
一想到这里,谢嘉容的心就怦怦地跳了起来,思绪一股脑地飘到了远方。
不论容貌还是家世,顾明琛都是她认知中最顶尖的男子,也是她心目中最完美的夫君模样。
那日她不慎扭伤了脚,顾明琛偶遇她时不但温柔有礼地亲自将她抱上了马车,也没有对她逃婚之事露出丝毫鄙夷。
她的人回到了谢府,心却落在了外面。
每想起顾明琛,谢嘉容就万分庆幸自己当初选择逃婚果然是个正确的选择。
家宴结束后,谢杪随顾翰墨一起辞别了谢少傅打道回府。
谢少傅的脸有些红,看起来喝了不少酒,也不知道顾翰墨都和他聊了些什么,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
马车中,顾翰墨见谢杪抱着小木匣子,一双灵动的眼珠却在滴溜溜地转,不由笑问道:凝香,想什么呢
说了多少遍,世子当唤我杪杪。谢杪略有不满地嗔了他一眼,偶然瞥见他眉骨至眼角的疤痕,一时定住了目光。
可有何不妥顾翰墨见她看自己的疤,挑了挑眉。
谢杪迟疑了一下,忍不住问道:世子,妾身想问你眉间的疤是因何而生
听见谢杪的疑问,顾翰墨微怔了下,眼神中似有一抹讶异闪过。
谢杪见状,连忙垂头道:世子莫见怪,是杪杪唐突了。
就算顾翰墨性子再好,她这样直勾勾地戳人家痛点也不合适。
顾翰墨缓缓地笑了起来,不碍事,我这道疤是十五岁那年参加秋狩时落下的,当时我与三殿下共同围猎狐狸,他恰巧在我对面,一箭射偏便叫我落了这道疤。
竟是这样谢杪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也太不小心了,若是再偏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她才不相信顾明琛那厮是手滑射偏了,绝对是故意的。
三殿下幼时性情急躁,舅舅因此事亲自动手打了他十藤鞭,如今倒是沉稳了不少。顾翰墨淡笑着,似是话中有话。
顾明琛是个善妒的人,心胸气度也不大,幼时便喜欢争强好胜。顾翰墨同太子等人一同读书时,与顾明琛发生的冲突最多,无他,只因顾翰墨无论是文章还是武艺都比他更胜一筹。
那年他们才十五岁,顾明琛就有了想毁他的心,幸是他反应快没让对方得逞。
这件事让顾明琛受了个大教训,自那以后他终于开始懂得隐藏锋芒。这人就像是一条花色鲜艳的剧毒之蛇,不知何时会狠狠地咬你一口。
才十藤鞭罚的也太轻了。谢杪对人渣受到的教训表示强烈不满。
顾翰墨见她气鼓鼓的样子,觉得甚是有趣,你怎忽地问起这事
咳,我偶然听坊间传闻说世子面貌可憎也不知道是哪些浑球胡乱造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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