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的瞬间,脑海中涌动起暴风式的哭泣,沈拂欲要开口让它安静,听见不远处的屋子有异响发出。
沿着墙壁尽量不发出声响挪步过去,侧耳贴在窗角下偷听。
响声还在持续,系统哭累了改为啜泣时,沈拂终于听了个真切,那是板子打在人身体上发出的声音。
劲道不是很大,伴随着女人的咒骂:你做了什么,好端端的怎么就失败了!
迟风的声音随后响起:和我无关。
抽打声突然停止,一道低沉的声音插进来:差不多行了,他也许是真的不知情。早上那女娃脸上分明已经结了东西,谁知道出去一趟回来竟莫名其妙消失了。
沈拂静静听着,猜测他们所指的是柳雪。
女人体质好像很虚弱,大口喘着气:时间不多,你知道该怎么做。
一切重归寂静。
沈拂沿着原路返回,中途顺手摘了几个指甲盖大小的野果子,回屋后放到画像前:有借有还。
将被子踢到一边安然睡去,留下野果孤零零地充当供品,加起来还没有一个苹果十分之一大小。
翌日沈拂精神抖擞,反观其他人皆是心事重重。
柳雪眼角的痣不见了,她还没有察觉到这一点,端了盆水门内门外来回忙活。
沈拂走过去:怎么了
柳雪叹气:金花从昨晚起开始发烧,听迟风说镇子上没什么像样的医生。
另外一名男学生安慰道:已经吃过退烧药,应该很快就会好起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单独的屋子,但柳雪胆子小,和金花挤在一屋睡。平日里两人身体都很好,她总觉得在这时候发烧有些邪性。
一位成员病了,今天的写生计划理所当然被搁置。
沈拂独自出去转悠,迟家附近没有人家,再往前走,小道两旁人的看到他皆有种讳莫如深的表情,或许还掺杂着一些幸灾乐祸。
镇上冷冷清清,什么生意都不好做,一家茶楼勉强算是热闹。
沈拂进去便有数道目光聚集在身上,一路走来,他已经习惯这种注视。
环顾一圈,走到角落和一个面目尚算和善的老人家拼桌,闲聊几句后,沈拂开口问道:自古都是供奉神灵,为何这里供魔
老人家神秘兮兮一笑:人们总将魔鬼两个字结合在一起,实际上鬼是不过是一个死者的怨气所化,魔却是汲取无数怨气而生,你说哪个更厉害
沈拂:自然是魔。
老人家看了他一眼,突然起身离开,最后一句话意味深长:希望你能做个明白鬼。
沈拂坐了许久,明白过来一些什么,魔能压鬼,也许镇上的人打得便是这个主意。
茶楼只营业到下午四点,待他回去时,听说金花的烧已经退了,床上今天放得不是苹果,而是甜橙。
沈拂站在屋内,重新以一种审视的目光凝视画像许久。
【系统:这画魔好吃好喝供着你,是不是贪图你的美色】
没有任何回答。
【系统:方才一路都有人在跟踪你。】
沈拂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他突然将画取下来:先把那条尾巴揪出来再说。
天空蓝的透彻,如果没有藏在暗处那道不怀好意的视线,心情也许会更放松一些。
沈拂没有打招呼,出门朝着昨天去过的树林走去,距离写生的地方不远,有一条清澈无比的河流。
有意将步伐放得很慢,耳朵竖起去听身后的动静,很快便捕捉到蛛丝马迹。
【系统:干他!】
沈拂轻笑:急什么,你不是想知道画魔对我有没有觊觎之心,正好一并试探下。
边说将画取出挂在树梢上。
细长的指尖勾勒一遍画上男人的身形,声音低沉到有些喑哑:我要去河里冲凉,帮忙放个哨。
一个大活人对着画自言自语着实诡异,此刻沈拂唇角笑意加深,毫无顾虑脱掉T桖,慢慢朝河边走去。
第95章 愿教清影长相见(一更)
脚踏入河, 刹那间凉意疯狂上窜。
夏季的河水不是很冰,还能适应,真正让沈拂感到冷的是来自身后的寒意。
阴寒刺骨的气息几乎将他的身体完全包围。
沈拂只是裸露着上半身,从肩至腰有着完美的线条, 皮肤光滑细腻, 从背后看去,这种美已经超越了性别。
一声嚎叫不合时宜地响起。
沈拂转过身, 一名男子正蜷缩着身子在地面打滚, 痛苦地用手捂着脸,来回直呼lsquo;我的眼睛。rsquo;
裤脚挽到膝盖处光着脚上岸,沈拂在惨叫连连中打量地上的人:水月
救我!
男子只是本能地发出呼喊, 恍惚间想到镇子上没有好医生,声音渐渐微弱,透着股绝望。
沈拂回过头让画像停止,水月反而叫得更厉害。
想了下,拿起T恤穿好。
水月像是鲤鱼甩尾痉挛了几下, 忽然全身肌肉放松, 瘫坐在地上, 满头冷汗。
沈拂没有伸手拉他, 拾起旁边的匕首,虚划两下,能听见破风声:做工不错。
水月嘴唇哆嗦了两下, 憋不出一个字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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